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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过来,太子气极也只能暂时作罢,狠狠瞪了宁灼一眼,气呼呼地坐下,盘算着回去怎么收拾宁灼。 宁灼被其他人挤到最角落的阴影里,微微抬头看着台上的卿翎,她手持祈福用的净铃,轻盈而优雅地起舞,萤火虫都被她的舞姿吸引,围着她飞来飞去。 铃铛声清脆,荧光点点,那少女美丽如同画中人,台下那么多人,却安静得像什么活物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为她屏息。 宁灼握紧到底也没有交给太子的灯杆。 一种陌生的情愫在他早已静如死水的心底悄悄漾开。 不。 宁灼发觉自己心中的悸动,手指微微用力,手心响起细微的脆响,刻着卿家祈福符文的灯杆折成两半。 她对他的善意,一定是装出来的。 这世上,不可能有人真的关心他。 哪怕只有一分,只有一瞬。 “卡!”导演喊了一声,脸上喜气洋洋,“这条很不错,大家先休息一下!” 楚澜沉从戏中情绪出来,把手里的道具灯交给工作人员,转头去看从台上跳下来,立刻坐上轮椅到边上躺椅上休息的宁嗨嗨。 她竟然演得很不错。 那段舞蹈是以祈福为目的,所以动作很简单,但比较复杂,他以为连站位都没记住的宁嗨嗨肯定要NG几次才能过。 没想到……她不仅跳对了,而且跳得还很好看。 楚澜沉对自己要求严苛,对别人也是一样毒舌得很,从来都不夸人,如果有了解他的人听到他这样评价宁嗨嗨一定会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段戏份运动量太大了,宁嗨嗨把自己瘫成一块獭饼,还好她之前把动作都记牢了,一次就过了。 宁嗨嗨没瘫一会,就被导演又叫了起来,这条虽然过了,但有的镜头需要补一下,体会到演戏辛苦的小海獭此刻就一个念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拍坐轮椅的戏呀? 走来走去真的好辛苦! 过了两天,卿翎坐轮椅前的最后一段戏份终于拍摄结束,就是导演担心宁嗨嗨驾驭不了的,看着卿家满门灭族崩溃的那段。 宁嗨嗨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她的哭戏竟然一点也不尴尬,没有瞪眼睛,没有挤眼泪,看着亲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时,震惊而痛苦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镜头,剧组有好几个工作人员都被感染到,捏着纸巾抹眼泪。 楚澜沉坐在导演身边,宁嗨嗨的这段哭戏处理得很棒,无论是爆发力还是对细节的考量,虽然不专业但很细腻,反而让人感觉更真实,没有表演的痕迹。 楚澜沉是个戏痴,之前讨厌宁嗨嗨,也是因为她戏演得太差,还什么戏都敢演,现在他发现宁嗨嗨已经不是以前的宁嗨嗨了,她就像突然开了窍一样,和她以前出演偶像剧时完全不同。 他甚至在她身上找到了,他应该学习的地方。 楚澜沉聚精会神地看着,还拿了个小本本,把心中的问题都记下来准备一会请教宁嗨嗨。 宁嗨嗨和女主没有戏份的交叠,所以拍宁嗨嗨的时候,她不用到场,但冯意还是来了,她听剧组的人说宁嗨嗨演得出奇的好,她有点不服气,所以想看看。 没想到,一看就看进去了,宁嗨嗨还没哭呢,她就先哭出来了。 心中控诉着原作者不做人,她的女鹅这么可爱,他怎么忍心这样虐她?为什么要灭她全族?女鹅太惨了,呜呜呜。 她好像冲过去把楚澜沉给灭了,这样她的女鹅就不会伤心了。 冯意哭得有多惨,导演就笑得有多灿烂,太好了,他最担心的宁嗨嗨也没有掉链子,他们剧演员的门面担当保住了。 他高高兴兴地喊了卡。 浓烈的情绪经常会让演员不能马上出戏,以前就有演致郁剧后演员停不下来哭上一个多小时的情况。 听到导演喊卡,就看到宁嗨嗨冲场外悲伤地伸出手,大家都以为她情绪失控要别人给她纸巾,冯意反应极快,立刻拿着她的纸抽冲过去,结果宁嗨嗨开口却是:“快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终于演完了,她要立刻坐着轮椅到躺椅上瘫着。 冯意差点没摔倒。 宁嗨嗨瘫在躺椅上才感觉活过来了一些,正闭目充电,耳边响起楚澜沉的声音:“宁老师。” 宁嗨嗨睁开眼,楚澜沉像个小学生一样,蜷着大长腿,板板正正地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手里还拿着本和笔。 “你想要我签名啊?”宁嗨嗨叹了口气,虽然獭很累一点也不想动,但面对疯狂爱着獭的人类,獭除了宠只有宠! 想着,宁嗨嗨勉力抬起手,想要结果楚澜沉手里的笔,给他签名。 “我不是要签名的。”楚澜沉钢铁地摇摇头,“我是来请教你问题的。” “这样啊。”宁嗨嗨马上没了热情,又重新瘫成饼,“你要问什么呀?” “你刚刚的哭戏爆发力非常足,而且眼神也很到位,有什么技巧么?”楚澜沉拿着小本本认真地等着记笔记。 “很简单。”宁嗨嗨懒洋洋地传授獭的演戏大法,“你只要在演戏的时候,想这几句话就OK了!” “如果你想演震惊,心里就想这句话。”宁嗨嗨竖起手指,“明明我感觉自己工作好几个小时了,为什么时间才过去一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