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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那个有资格哭的闻人影歌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的眼眶连红都没有变红。 为什么呢。 他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杨力想不明白,闻人影歌怎么可以那么专注于自身呢?因为自己还有两年,所以师兄们含泪收场的时候,就可以置身事外吗? 唐寒柳看了看满脸心事的杨力,又看了眼毫无所知的闻人影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表面上不显,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说:“吃起来,喝起来。我们宿舍好久没有能聚齐,一起聊天吃东西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 花桑年轻笑着附和,“对,有一段时间了。上次我们在天台聊的是家庭情况?这次我们说说各自社团的感受或者对大学的感悟?” “单纯说说心情也可以。”唐寒柳说。 然而说完,宿舍里又安静了下来。 和刚到学校那会儿不同,现在没人想当第一个说心里话的人。 唐寒柳只能自己起话头,可他除了感情,实在没有什么好烦恼的。感情上的事情也不方便说,说出来有点像把责任推卸到花桑年身上一样。 闵卦在安分了一段时间、总决赛突然出现挨着他坐后,就直接表明了意图。闵卦把追求的行为摆在了明面上,但又不直接表白。 唐寒柳碍于闵卦是花桑年的直系师兄,两人关系不管是在社团还是专业上都非常不错,就没有十分强硬地拒绝闵卦。 因为那样意味着撕破脸皮。 他没有必要让花桑年夹在他和闵卦中间做人。 再有就是唐尤许,唐尤许的事别说告诉花桑年他们,连家人他都没打算说。 唐寒柳努力地想了想,想出一个问题:“我说,你们过得这么让人舒服,不累吗。” 想来宿舍气氛会这么压抑,是因为三人都是那种喜欢把事闷在心里的人,他们不愿意给别人造成多余的负担。 像杨力,唐寒柳从刚才杨力的阴阳怪气中也可以知道,杨力对他们在篮球上的成绩差异很在意。 可如果杨力能像上学期那样坦率地说出来,那么闻人影歌就会帮他提升,而不是每次都压着黄凯圣特训。 有时候下了课,唐寒柳会和花桑年一起去找闻人影歌,基本上进去体育馆就会听到黄凯圣在哀嚎,“我是个病人啊——救命啊!我只想普普通通地打个篮球,不想变成超人啊——救命!” 然后一次次地按闻人影歌说的练,练上头了自己待着的时候也会练。 每次见到都觉得黄凯圣在进步。 所以其实没必要觉得怕麻烦别人就不开口,那样会很累。 花桑年笑了笑,“我也没有说为了和我接触的人能觉得舒适就委屈自己,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开口。最近……大概是专业上不太顺利,看着比较疲惫,没什么的。” 他说得很真诚,又轻描淡写。 仿佛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槛,连台阶都算不上,很快就会跨过去。 唐寒柳和花桑年对视了两秒,没看出逞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杨力接着道:“我也没有勉强自己去和部门的人团建,我挺喜欢和大家一起玩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开销大了,我有时候兼职的工资补不上有点焦虑。” 说着杨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这一周校队放假,多了很多时间兼职,我一下就把那个洞补好了。” 唐寒柳:…… 难道真是他方向错了?杨力的烦恼和篮球没有关系? 闻人影歌还是一样寡言,他只说了一句:“我想拿下来年的冠军。” 这是他今年唯一的遗憾。 他没能给那么努力的师兄们最好的助力。 “加油。”唐寒柳拍了拍闻人影歌的肩膀,只有他和预想中的一样。 闻人影歌点头,“我会的。” 没人觉得闻人影歌在说谎。 因为闻人影歌的语气是那么笃定,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杂质。 杨力看着这样的闻人影歌只觉得自己更卑劣了,他凭什么认为闻人影歌没哭就是不在意那场失利? 闻人影歌全程参与其中,肯定比他感受更深,不是吗? 花桑年嘴角动了动,想以最好看的表情来为闻人影歌加油,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经历那么大一场挫折,他哥已经在向前走了。而他不过是几次考试失利,就这么挫败,迷茫,不知所措。 他真的很羡慕这样的心态。 能在失败后,向前展望的心态。 花桑年展望不了,因为他很痛苦。 最痛苦的不是努力却没成功,而是没有成功却没有再继续更努力的空间了。 他已经足够努力。 却还是在原地踏步。 花桑年知道或许他该趁这次机会把迷茫说出口,而不是像刚才几句话轻轻带过。 可他能说什么呢。 杨力最近也不太对劲,不知道是在为校队的事情烦恼,还是真的如杨力自己所说,只是在为兼职工资跟不上开销烦恼。 唐寒柳的相机被偷了,现在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犯人。 流浪猫狗的协会管理似乎出现了一点争执,非常需要唐寒柳去调解。 然后是大四的毕业晚会,唐寒柳需要上台去表演,最近常常排练到很晚很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