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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 闻人影歌看着花桑年,手掌覆在他头上,轻轻揉了一下,“乖。” 一直以来花桑年都秉着不要给人添麻烦的信念活着,哪怕是对着闻人影歌这个他唯一会任性的人,他也是克制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乖”。 花桑年低着头,似乎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 闻人影歌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离开,而是静静地等着。 “哥,加油。” 最后花桑年抬起眼看他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带着包容和理解以及支持,他说:“我等你。” 只是当闻人影歌出去训练后,独自一人留在更衣室的花桑年便慢慢地走到了闻人影歌刚才坐着的位置。 他坐下,拿出手机。 轻车熟路地调出2010年的视频。 那是他以前录的球赛。 视频中的小少年穿着初中的短校服,看到镜头,板着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的松动,他朝镜头走了过来。 然后小少年开口道:“我现在打得不好,别录。” 然后一道带着笑意的少年音说:“不要。哥打篮球的样子就是最帅的!一定要录下来才行!” 小少年为难地看着镜头后的人,犹豫着伸出手去挡镜头。 镜头晃了晃,又与小少年拉开了距离。 接着又是那道带笑意的少年音,听起来有点像是撒娇,他说:“让我录嘛哥,保证很帅。” 小少年盯着镜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回球场。 在跨进边界线时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地进了球场。 带着笑意的少年音喊道:“哥!加油!” 声音里蓬勃的朝气描绘出了一个鲜活的少年。 明眸皓齿,笑意盈盈。 镜头里的小少年拿起篮球,一边抬头听老师讲授技巧。 还不硬朗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张介乎帅气和稚气之间的脸庞,少年的唇抿着,眼睛黑得发亮,手上的篮球被抱在身侧。 仅仅是这样,对花桑年来说就是最好的风景。 低头看视频的花桑年眼里闪烁着的光细碎而温柔。 他哥站在球场上的时候也一定像那时候一样——明亮,鲜艳,发着光。 进度条还在往前走,小少年在老师的指导下开始投篮。 老师似乎是觉得要抓住少年的心就要让他们尝尝甜头,这才第二节 篮球课就开始教他们投篮,甚至还为他们表演了灌篮。 小少年投篮很准,其他少年便怂恿着让他灌篮。 老师也鼓励他,说试一试没事。 于是小少年便学着老师刚才的姿势,助跑起跳,把球扣到了篮筐里。 小少年在欢呼声中落地,但没站稳,膝盖磕出了血丝。 随后便是剧烈晃动的镜头,在拍摄了一段地面后,固定在一处塑胶地。 有脚从镜头前晃过,然后就是嘈杂的说话声。 “你没事吧?” “流血了!” “让让,让老师看看。” “看起来好痛啊……” “……年年,你别急,我没事。” “对不起!我不该起哄的。” “能站起来吗。” 他哥……是喊了他年年吗? 花桑年之前看这个视频的时候都没注意过,他一直下意识地以为闻人影歌喊的是桑年。 而且因为当时太着急他对其他的记忆不是很清楚,现在结合这称呼想来,也许当时他哥真的握住了他的手? 从那个时候,闻人影歌就喜欢他了吗? 花桑年拉开换衣室的窗帘,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漆黑又明亮的景色。 X大的路灯坦白来说并不怎么亮,可能是为了响应校长的环保理念,其亮度堪堪维持在学生走在路灯与路灯中间路段不会摔死的状态。 所以漆黑是指大环境,明亮是指路灯灯泡本身。 奇妙的是,这样的环境并不让人焦躁。 反而让人有种这样刚刚好的感觉。 花桑年开了一道缝,凉风灌进来,带着草木的香气。 月牙的光照不进来,只倒映在树叶上,镀上一层轻薄的光和黑夜映照。 晚训结束,队员们纷纷进来换衣服,花桑年便到门外等着。 等了五分钟,闻人影歌出来。 头发是湿的,还有水顺着下颚线往下滴,在衣服上晕开。 看起来是用热水冲掉一身汗后,完全没有擦套上衣服就出来了。 然后他就被推回去擦头发了。 都发烧了,就不能上点心吗。 花桑年看着胡乱擦了几下就又出来的闻人影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久违地伸手去揉了揉闻人影歌的脑袋。 “走吧,我们去找医生拿退烧药。” 那一袋子药,品种丰富,分类细致,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服用方法。 闻人影歌拿着那袋药也没什么表情,不过花桑年知道他不高兴。 就像闻人影歌喜欢甜食一样,他也不喜欢吃药,尽管药并不都是苦的。 花桑年叹了口气。 也亏得X大后门处大晚上还有小摊贩坚持不懈地卖东西,他还能给闻人影歌买棉花糖。 闻人影歌按医嘱吃完药,得到了松软膨大的棉花糖,把杨力惊呆了。 “闻、闻闻!你居然像小女孩一样吃棉花糖!”杨力指着那大大的棉花糖,视线在闻人影歌和棉花糖上来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