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 第117节
“知道分寸就好。”她叮嘱。 赵思睦把烧卖推过去:“知道知道,我聪明着呢!” 下午,蒋铭绎来接她去茶楼听说书,三层楼的古风建筑,一下就像是穿越到了古代。一楼是舞台,也有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二楼和三楼是雅座,单独的一间间,门口的屏风可开可关,绝对的私密。 他订的单间雅座在三楼,正对舞台的位置,打开屏风就能看到台上穿着马褂的说书人,一合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同样穿着马褂的服务生上茶,是壶碧螺春,蒋铭绎先给赵思睦倒了一杯,青黄明亮,成色不错,她小口抿,入口清香。 “好茶。”她夸赞。 蒋铭绎也喝了一口:“我记得你说过你学的煮茶技巧都是花架子。” 赵思睦:“……” 看不起人么这是? 还有,贴心男朋友此刻就该毫无原则底线的夸奖才对。 果然,欠调.教。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专心听说书。 讲的是个书生和狐狸精的故事,书生小时候救了只小狐狸,长大了赶考途中,狐狸精化成人形来报恩。没什么新意的故事,赵思睦听了个开头就不大感兴趣,她拉上屏风,听着听着眼睛就不受控制去看身侧的蒋铭绎。 他听得很认真,一只胳膊随意放在茶几,另一只搁在腿上,表情要比往日里丰富些,也更放松些。 不变的是他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 尤其是这侧面看过去,他唇角微扬,眼睛一眨,睫毛就跟着一颤,有点让人…… 赵思睦形容不出来,就是手痒。 想摸摸,再戳戳。 她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深呼吸,默念:淡定淡定淡定啊赵思睦,你不是色女,不是不是根本不是。 后头有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哒哒哒”由远及近再远去,隐约还有男人和女人的低语声。 不知道怎么的,赵思睦有点局促,好像坐着不大舒服了。她又悄悄侧过头,意外撞上漆黑深邃的眸子。 蒋铭绎冲她笑了笑,像是等着她看过来,抓了个正着。 赵思睦呼吸一滞,为什么觉得他更好看了? 蒋铭绎今天仍旧是件黑色的大衣,里头是毛衣,再里边是件白衬衫,衬衫扣子一路扣到尽头,不露半分性感。 “好看吗?”他勾唇,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又性感。 赵思睦被蛊惑般点头:“好……” 阿呸。 她抿紧嘴巴,端起茶几的碧螺春一口闷。 什么味都没尝出来。 蒋铭绎的眼睛越发明亮,他忽然上手了,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赵思睦:“……” 晕乎乎。 刚才喝的怕不是茶,是酒? 蒋铭绎又解开第二颗,吧嗒一下,露出锁骨。 喉结十分应景的滚动了,滚……动……了…… 赵思睦脑中接连炸开烟花,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句话随着烟火碎裂。 “想看?” “自己解?” 遥远的梦境,一幕幕越来越清晰。 真人版狐狸精上阵?这他喵的谁受得了啊? 第48章 “要吗?” 赵思睦脑子里一片空白, 晕乎乎的,想爆炸。 偏偏楼下的说书先生还在说什么:“这小狐狸啊,白天化成人形替书生缝补做羹汤, 晚上便变回原形, 缩在书生床榻,同塌而眠……” 同塌…… 而眠…… 赵思睦眨眨眼,脑门一个激灵, 眼前的一幕惊得她差点掉眼珠子。 为什么蒋铭绎的外套没了?什么时候? 忍不住要咽口水。 有点要…… “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 戳破了她脑中冒出来的小泡泡。 赵思睦赶紧去看桌上的手机,是程骁打来的电话。说也奇怪, 他很少会给自己打电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发微信,打电话么, 这还是第二次。 大概有事。 赵思睦拿起手机,下意识瞅了瞅蒋铭绎。他皱着眉,眼神里写满了被打断的不满。 不满?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在她手抖着要按下接听键前,蒋铭绎解开第三颗扣子, 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要不要模特?”他偏冷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蛊惑,“随你画那种。” 尤其还是他现在这么领口大开的模样, 对早就手痒的赵思睦来说,那诱惑力简直是十万点的暴击。 她有点hold不住啊。 就……确实还挺想看的。 不是, 想画。 手机铃声持续许久,自动挂断,蒋铭绎不动声色看着屏幕暗下去,他又靠近一步,弯下腰, 脸一下凑得极近。 四目相对,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又四根…… 不对,赵思睦脸熟透了,她在想什么啊! 也太能让人犯罪了哇。 “要吗?”蒋铭绎眼底弥漫起笑意,眉眼温柔。 赵思睦下意识点头,想啊。 又摇头。 蒋铭绎笑了:“那让你画?” 他尾音微微上扬,含着些许缱绻的味道,像是根羽毛在赵思睦心头不轻不重挠了一下。 不行了不行了。 上午还窃喜自己用微博套路他,静静看他演,结果,下一秒,天道好轮回。 救命! 她眨了下眼睛,本能的捂住鼻子和嘴,可别流鼻血,更不能流口水。 但为什么蒋铭绎的脸越来越靠近? 男狐狸精本精! 赵思睦猛地后仰,再一跳,膝盖撞到桌角,死疼。 她抄起手机,忍着痛落荒而逃。 可出息了呢。 赵思睦跑出茶楼,脸红心跳,早忘了程骁的电话,她拍拍脑门,一瘸一拐原地打转。 美人的诱惑,挡也挡不住啊。 嘶,膝盖好疼,疼得要跳脚。 身后忽然脚步声,蒋铭绎匆匆追出来,赵思睦哀嚎:“你怎么出来了?” 他披上外套:“你觉得呢?” 蒋铭绎半蹲着检查她膝盖,那一下挺响,大约很疼,里头肯定红了一大片。 他伸手揉了揉:“疼吗?” 他掌心guntang,她明明穿的是加了绒的牛仔裤,好像还能感受到那抹灼热,从膝盖直冲天灵盖。 “不……”刚说了一个字,赵思睦撞上他的眼睛,里头还有笑意,“疼,很疼,疼死了!” 蒋铭绎又低头,认真替她揉着。 她小心翼翼觑了眼,哦,扣子又扣好了,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蒋总。她选择性遗忘在包间里丢脸的一幕,可仿佛又有一丝隐秘的遗憾。 要是刚才看下去好像也很好的样子。 蒋铭绎将她的小表情收藏起来,牵住她的手,“回家?” 赵思睦躲了一下,没躲过,老老实实任他牵着手,“好。” 今年的冬天很冷,她把半张脸都藏到厚围巾里,余光时不时瞄向身旁的男人,他没有看她,像是在看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将他原本眉眼间的冷厉化得没有踪迹。 这是蒋铭绎,是她的蒋铭绎。 想起这个就要开心得冒泡泡。 赵思睦把喜悦尽数藏在围巾里,独自笑着。 好像空气里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