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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时期的“胜利之剑”是个相当自信,骄傲的年轻人,敢于深入各种混乱的副本内,击杀恐怖的怪物,在成神之后,那种骄傲就异化为了傲慢。 祂依旧狂热地追寻着激烈的战斗,为此不惜与绿之女士,冬圣者还有沉默记录官交恶。 看到这一行文字时,萨罗扬觉得“胜利之剑”陨落得也不算太冤,凭祂四处得罪神的性格,就算没被“无貌旅行家”背刺成功,最后也多半会被其他同事们联手镇压。 “……最后,‘刃’于‘镜’的手中陨落。” 镜中文字简短地描述了这位神明的一生后,所有的嗡鸣之文消失,之前的声音又一次在镜廊中回响了起来—— “绿之女士掌握着‘命运之轮’,会引导目标进入既定的结局。” “无形的线与网牵连着你,但你看不见也察觉不到……” 接下来,那个声音又提到了宋逐云,并将这位“镜”阁下与萨罗扬,跟“无貌旅行家”与“胜利之剑”进行对比。 “无貌”是“胜利之剑”的代行者,而宋逐云与萨罗扬之间虽然没有从属关系,但却是同一个学校的前后辈。 其实萨罗扬更是照夜社的社长——在泰辰大学,照夜社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学生会的作用,所以起码在学校范围内,萨罗扬可以被视为“相同势力内,地位更高的那一人”。 绿之女士喜爱生命,自然憎恶带走生命的“刃”。 当年“无貌旅行家”之所以会背刺“胜利之剑”,是因为“无貌旅行家”发现自己无法在“镜”的道路上已然无法抵达终末,所以才去寻求别的成神之途。 而这也是绿之女士的安排。 镜面中出现了一棵无比巨大的参天之树。 那是所有根源成神时的导师,也是祂们无可规避的伟大存在。 仅仅是一个淡薄的剪影,就给人以宏伟,超脱,不可名状的战栗感受。 那棵树的树冠遮天蔽日,向下方投下了一片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阴影。 镜面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将萨罗扬重重包裹在其中。 “你已然走在命运的轮转上。”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晨曦般微光的古老圆盘。 “你已走在陨落之途中。” 画面变化,圆盘被巨剑碎裂的场景所替代。 “你已走在被cao控之剧目里。” 巨剑的影子淡化凋零,显露出了后面的小剧场——一个佩戴着照夜社社徽的木偶站在舞台上,它关节处连着若隐若现的丝线,而丝线的另一端,则被提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秀美女士手中,对方穿着绿若翡翠的长裙,裙面上生长着真实的鲜花。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一直保持着若有所思神色的萨罗扬,终于开口:“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就像‘湖畔骑士’在赢得决斗后,获得了轻微的‘战胜神明’的概念,在‘无貌旅行家’成功谋杀了‘胜利之剑’后,那‘镜’也具有了一定的克制‘刃’的属性。” 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目光锋锐如剑,又澄澈得像是没有丝毫杂质的湖泊:“我确实因为‘刃’的战斗杀戮性质而担心,也因为‘胜利之剑’与其他根源的关系而感到不安,这是深藏于我灵魂的忧虑。” 很多获取“镜”的断枝的人会被无貌的残余意识影响,那么萨罗扬自己,在取得“刃”的断枝之后,会不会也被“胜利之剑”的残余意识所影响? 这个念头模模糊糊地存在于萨罗扬的心中,直到被镜廊所点明。 现在的感觉,就仿佛是隐藏的伤痕暴露于空气中,有种微妙的不适,但也能感到,对方是切实地说中了自己所不愿承认的事实。 萨罗扬看着那些镜子,像是在告诉对方,又像是在自语:“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 虽然她有老师,但作为未来的神明,顶多只能成为半神的老师们很难在后期给萨罗扬太大的帮助。 随着诉说,萨罗扬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言语并不锋锐,却仿佛是斩断困难的利刃:“但既然‘镜’也出现,那我便可以放下心来,就算最后真的重蹈‘胜利之剑’的旧辙,我的同伴也必能阻止那些无意义的杀戮重现于世。” 有人能与她同行。 “所以这的确是命运的牵引。” 有人对她怀抱期冀。 “也是来自‘导师’的关爱。” 有人曾经为她提供过帮助,有人还在为她提供帮助。 到了塔斯隆特后,大祭司林德·拉斐尔建议萨罗扬跟“镜”一道行动,明面上是为了拆毁各处的[错位拼图],实际上也是为萨罗扬所忧虑之事,设定了一个强有力的防火墙。 萨罗扬在落入镜廊当中后,肢体末端本来因为[闪光锐化],而始终呈现着刀刃的形态,现在则变成了宽剑的样子。 她诉说之时,十分自然地将宽剑竖于身前,显露出凛然庄严的骑士之姿。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镜廊深处涌出了源源不断的光芒。 * “……” 兰格雷落进了一个由镜面勾出的走廊当中。 四面的墙壁都由镜子构成,兰格雷在观察的时候,感到镜面有一种奇怪的卡壳感。 仿佛那些银白之物在照见他的时候,过量地消耗了自身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