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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不宜派了拍他肩膀,“多思无用,去警戒,做你该做的事。” 安慰的话,逐不宜无法说出,他这一辈子,除了从前那个傻傻的剑灵,还没成功安慰过谁。 “是。”莫商甘深吸了口气,背影有些颓丧。 逐不宜面无表情往前,就听见一道微有些惶恐的话,“少城主,你说,咱们能赢吗?” 莫商甘一个年仅百岁的汉子,此刻声音竟有些颤抖,“没有胜利,我,你,那些州安卫,驱魔师,还有无数无数的前辈,在这苦熬了万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逐不宜抿唇,沉默。 是啊,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他们辛苦怎么久,付出无穷的时间、精力、热血,还有意义吗? ……有的。 他知道她在努力,他也会努力,即便最后一切飞灰湮灭,他们也会死在一起,曾经为了心中的那份希望努力过,所以死而无憾。 莫商甘还在等回答。 逐不宜沉声道:“不想等死的话,总要拿起武器反抗,哪怕最后注定失败,能狠狠撕扯下敌人的一块rou,就是意义。” 要他死可以,敌人也休想好过,这就是反抗的乐趣和意义。 莫商甘狠狠一愣,是、是这样嘛? 莫名又有了斗志。 莫商甘又恢复了欢乐,“多谢少城主,我悟了。” 逐不宜嘴角抽搐,忘了跟莫商甘说,他刚才就是乱说的。 他与阿窈约定了,要等她回来,一起归隐,他答应给她的身体还没捏成,他才不会失败。 这么想着,逐不宜也斗志昂扬了起来。 夜魔可能会制造出银魔的事,兹事体大,逐不宜立即将此事,或亲自拜访,或疾讯符,告知了四城的城主。 几乎刚收到消息,由祯明老祖带头,各路人就开了个小会,开始商讨,万一银魔出现,该如何应对。 一两个银魔可以解决,三四个银魔勉强能应对,五六个、七八个、九十个,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血魔消失,血瞳不再出现,四城却陷入前所未有的戒备之中。 祯明老祖、衡予老祖以及逐不宜,不愿坐以待毙,几次三番前往腹地查看,却几次在腹地里迷了路,险些掉入夜魔设置的法则空间中。 迷雾漫卷腹地,荆棘漫山遍野,经过几回探索,逐不宜等人,索性连山门也进不去了。 腹地,被夜魔封印了。 当今九州至强者,站在腹地外,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凝重。 逐不宜的猜测,成真了。 几人不再白费功夫,纷纷回去,想法子应对即将到来的银魔。 在这种全神戒备之中,直至凛冬时节,九州飘落第一场雪,战场也变得冰冻之时。 银魔,来了。 第097章 天寒地冻,呼出的气息化成了雾。 东城城楼上,持武戒备的士兵搓着手,邪魔战场浸了太多邪魔和大能的血,环境变化诡异,寻常寒冷对化神修者影响甚微,可在战场上,寒气就仿佛怨气缠伺,冰冻彻骨,饶是驱魔师们,呆的久了,也要搓一搓手指,拂去让他们不适的寒凉。 “这很久没邪魔,怎么心里反而越不踏实呢?”说话的驱魔师,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可眼睛仍片刻不离城墙外,绷紧了神经。 “别说话。” 在他身旁,观世镜前的驱魔师眼神一凛,发现一处草丛动了下,呼吸一窒,一眼不眨地盯着那片地方。 一、二、三……默数三声,那片沙地恢复平静。 驱魔师松了口气,抬头擦拭额头渗出的冷汗,抽空回答战友的问题,“可不是,要真刀真枪干起来,谁怕,怕就怕猝不及防,不知邪魔在憋什么坏屁。” 驱魔师搓了搓手,苦笑。没有邪魔,反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突地,那片沙地又动了一下,沙子松散滚落。 驱魔师一口气没喘上来,赶紧又绷紧神经盯着,这一次,似乎又是寒风吹动。 不对! 那块沙地不久前才死了邪魔,魔血浸染,将那片地方冻得梆硬,怎可能会出现沙子滚落的情况! 驱魔师没再放松警惕,本能驱使,脑袋里那根弦崩到极致,神识几乎贴到观世镜上,寸寸扫过,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砰! 一只银色大脚,蓦然出现踏在那片沙地上。 浑身的血,一下凉透,城墙上不知谁先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声:“警戒——警戒——!” 观世镜视线往上,照出了来者的面容:银色的独角,堪称俊朗的面容,却眯着鲜血一样的眼瞳。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银魔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刹那间,整张大脸填充了这副观世镜。 “银魔,是银魔!!!” 铛——铛——铛! 警钟长鸣,当下,城楼上所有驱魔师警戒起来,防阵开启,杀阵开启,灵器法器纷纷对准银魔。 “放——” 声未落,说话的领队突然瞪大眼睛,嘴角溢出鲜血,嗬嗬似欲说什么,却缓缓倒了下去。 “桀,将吾当成那等低劣血魔呢,真真是羞辱了吾,该死啊。” 一道戏谑的嗓音响起,喑哑如同幽灵,谁也没看见银魔是如何出现的,待反应过来,阵法已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