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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人都点头,“我们都看出来了。” 俞贝哪儿知道祁霖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但他好像也有点不高兴了,随口应了句:“刚才聊到给他找老婆。” 同学听了一拍大腿,“哎!我说呢,祁霖面子薄,这种话题他肯定遭不住,就他哥给他搭线的那位张家千金,相完亲回来脸绷了好几天。” 俞贝顿了下,抬起头。 陆边言诧异:“他哥给他介绍相亲了?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 “就最近的事儿,祁霖这段时间都在学校,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他毕竟不止是爱豆,还是华士银行二少爷,迟早得联姻。”那同学啧了声,“不过那姑娘长得很漂亮。” “你们见过?” “没见过,祁霖亲口说的。” 陆边言放下杯子,不自觉看向俞贝。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上,就愣在那儿。 祁霖相亲了。 祁霖说人姑娘长得很漂亮。 俞贝脑子里现在只重复着这两个信息。 难怪刚才会征求他的建议,原来是这个意思。 盛夏的风透过篱笆灌进来,俞贝无端觉得发冷,毫无知觉似的,手心抓着酒杯,没说话。 半晌,拿起灌了一口。 这个话题很快揭过去,大家已经没在关注这边,只有陆边言和沈纪州注意力还在他身上,见他还在继续喝,两人相视一眼,都没阻止。 有些事儿他们不好参与,某些东西搞不明白的时候,喝点酒或许也不是坏事儿。 满桌欢声笑语,只有某人自顾着喝酒,显得格格不入,祁霖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某人听到动静这才似有所觉地看过来,隔着几米的距离,视线撞上,祁霖这才看清这人嘴角绷成一条线,大眼睛没精神地耷拉着,眸子泛红,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见俞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先被服务员打断了,“打扰了,请问哪位是祁霖先生?” 祁霖垂在两侧的手揣进兜里,移开视线,“我是。” “外面有位姓张的小姐找您。” 众人看过来,俞贝看见祁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转身出去了。 心口被什么捏住似的,他瞬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憋得眼眶都红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可某些模糊的情绪却怎么也捉摸不透,或者说他压根不敢去仔细琢磨,但他此时能真切地感觉到难过。 某人即将要属于别人的恐惧和难过。 祁霖回来时手里拿了只礼盒,用精致的丝带装饰着,一看就很走心。 “去哪儿啊?”有人问。 俞贝站起身,脚下摇摆,目不斜视:“洗手间。” 他听到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听不清某人作何回应,他也不想去听。 礼物都收了,不是挺明显了么。 祁霖把礼盒放到桌边,看着消失在洗手间方向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怎么让他喝这么多?” 沈纪州搂着自家微醺的小朋友,“他自己喝的,你别赖人。” 祁霖梗了下。 沈纪州看他片刻,叹了口气:“心疼了就去看看,坐着干什么。” 祁霖有一会儿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杯子,握紧又松开,来来回回,最后终于忍不住似的闭了下眼,起身快步往洗手间去。 人根本不在洗手间,找不到人的焦躁瞬间上来了,他边在走廊里四处寻找边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铃声在响,却始终没人接。 最后情绪快要到临界点时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蹲在台阶上的某人。 背对着他,埋头弓着身子,脊背单薄,只露出一截白皙凸起的后颈。 祁霖一口气松下来,放慢脚步走过去。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没说话。 祁霖走到他前面,半晌才开口:“上个厕所上到这儿来了?” “你管我。” 又是短暂的沉默,篱笆外蟋蟀声衬得四下寂静,身后却传来饭桌上的喧嚣笑语。 “跟我回去。” 祁霖伸手拉他的胳膊,被挣开,俞贝声音有些哑,还带着颤音,“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以为你谁啊。” 祁霖手顿在半空,静静垂眸看着他,“你先跟我说,你怎么了?” 俞贝下巴抵在膝盖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自己的鞋子,声音闷闷地:“我就喝了点酒,出来透个风......你又不是没人陪,来抓我干什么。” 声音怎么听都有点委屈,祁霖细品了下这句话的内容,眸色沉了几分:“你嫌我烦了?” 俞贝抱紧自己没说话。 祁霖在风中站了足有半分钟,懒得说了,直接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消息,然后跟周源说他先送醉鬼回去基地。 车停在后院外的马路上,俞贝这才抬起头,被祁霖二话不说拉起胳膊,“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俞贝起初还挣两下,但酒精上头,身子有些发虚,而且祁霖一碰到他,他刚才那些支棱着的情绪突然就软下来,任由他拉着上车。 “喝了酒身上热,窗户开太大会着凉。”祁霖说完就知道指望不上醉鬼,越过他伸手去关窗户,距离突然拉近,某人的呼吸伴随着酒气轻轻喷薄在他脸上,祁霖一顿,直接把窗户拉严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