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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关怀的话,还自以为伪装得很好。 而此刻陆边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不动声色地给沈纪州留了条最肥的烤鱼。 沈纪州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盘子里已经剔了骨头的白花花香喷喷的烤鱼,不客气地挑了一块,尝了口,“看来我动作还挺快,赶上了最肥的。” 坐在对面的女艺人笑了:“你这哪儿是赶得巧啊,你就是再晚来半小时,这鱼也是你的。小言一筷子都没动,我就猜一准是特意留给你的,果然吧。” 谁特意留了。 他不过是随便挑了一条,怕沈纪州饿死。 他才没有特意留。 不过当着大家的面,争这种小口舌没意思,埋着头继续小口吃鱼,火烧的旺,烤得他面颊微红。 “我八卦一句啊,我平时经常上网冲浪,我知道你俩CP粉挺多的,还是很直白那种......我之前还以为是故意营业,不过今天看了下,啧,营业得好自然啊你俩......” 陆边言:“......” 沈纪州:“。” 这话问出,大家也不闲聊了,齐刷刷看了过来,吃瓜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沈纪州好整以暇地看向陆边言,只见小朋友表情都僵了,抿了下唇,硬邦邦地反驳:“我们没有营业。”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对面的女艺人更兴奋了,其他人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陆边言本来不知道她高兴什么,但这种表情他在韩小玲脸上见过,听她说这叫“磕到了”。 陆边言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好像他和沈纪州之间怎么也洗不白了,也就懒得再解释。 不过邹亦洋却不乐意了,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饭后气呼呼地找到在树林边拾柴火的陆边言。 “言言哥,你对沈纪州到底什么意思啊?” 小孩子心性简单,说话直接,陆边言却被问得一懵。 他对沈纪州是什么意思,他还从来没有郑重其事地去考虑过。 哪怕生出了很多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心绪,但像隔着一层薄薄地窗户纸,只要他不去捅破,就永远不用探究那是什么。 可现在有人把这个东西直白地放到了他面前,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希望你们就是普通的兄弟朋友,但是我还是觉得没底,毕竟我对你可不是单纯的兄弟朋友那种喜欢......” 小屁孩在陆边言越来越沉地盯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小声地嘀咕完:“我知道你嫌我幼稚,但沈纪州也很幼稚啊......” 陆边言觉得好笑,随口反问:“他哪儿幼稚了?” “那你觉得他哪儿不幼稚了?” 陆边言折了两根枯柴,塞进邹亦洋怀里,“暂且不说他年龄比你大,就他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征战国内外获奖无数了。”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心思细腻,办事周到,这世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拿今晚来说,哪怕我没下海捕鱼,他也不会让大家饿肚子,即便这并不关他的事儿,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邹亦洋噘着嘴:“......除了这个呢?” “他比同龄人有担当,有毅力,决定去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他放弃过什么事。” “当然他选择去坚持的事情,绝对是最开始就权衡了利弊和可能性,在理性思考了可行性之后才放手去搏的,绝对不是盲目坚持。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邹亦洋简单的小脑瓜终于灵光了一回,听出来陆边言是在委婉地劝他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儿,劝他趁早放弃。 但他还是不服气:“你这么了解他,开口就是一通夸,还口口声声说对他没意思,你唬人呢?你就是偏心他!” 陆边言:“......”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幼稚的争辩,却不知道此时从后边捡完柴火找过来的沈纪州听完了全程。 他赞同陆边言对他盲目的夸赞,但有一点,陆边言没说对。 他所坚持的大多数事情都是权衡利弊和可能性之后的选择,但并不是所有。 喜欢陆边言这件事情,哪怕知道是条死胡同,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栽了进去,并且坚持了这么久,而且还会一直坚持下去。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陆边言彻底没耐心了,还有些恼羞成怒,连音量都提高了:“我只说一遍,不喜欢。” “那以后会喜欢么?” “不会。” 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邹亦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附近有枯叶踩碎的声音。 “谁啊?!” 陆边言也愣了下,回头,就见暗处出现一个身影。 沈纪州走出来,不动声色地接过陆边言手中的干柴,往营地方向走:“很晚了,走吧。” 陆边言心口一沉,在原地愣了几秒,等追上去的时候沈纪州已经走远了。 一路上没说话。 沈纪州看起来没有异样,可能是陆边言自己心里悬着,总觉得沈纪州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直到晚上回到帐篷,他看见沈纪州把被子摊开,分了两床,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