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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哥客气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专辑啊, 哥你唱歌贼好听!” 一通闹腾,夜色渐深。 陆边言随便吃了点, 拿了罐可乐靠在栏杆上吹风。 视线游荡了会儿, 最终还是落在了人群中的某个身影上。 欢声笑语簇拥着他,沈纪州只是散懒地倚在沙发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似乎这样的笑意对于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可陆边言觉得不止,沈纪州还可以笑得更加恣意开怀,当然只在面对着他的时候。 这么想着, 陆边言竟然会觉得开心。 不知道人群中谁讲了个笑话,众人捧腹大笑,陆边言就在欢笑中看到沈纪州掀起眼皮,隔着桌子和人群,远远地看了过来,眉眼染着笑意。 他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心跳突然加快了,却还是没能适应,捏着可乐瓶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沈纪州走过来挨着他靠下,陆边言依旧一副懒洋洋的稀松平常样,不动声色地抿了口可乐。 沈纪州十分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可乐,没解释,拧上瓶盖放到一旁。 “要是觉得吵闹,我们回家。” “没有,挺好的,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陆边言手插进兜里,看着围着桌子打闹的一群人,“你们刚才在讲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没注意听。” “你离他们那么近,为什么没注意?” 沈纪州看向他,笑了下:“因为身在曹营心在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陆边言梗了下,偏过头去。 “哥你们单独聊什么呢,小言哥都笑了!” 陆边言:“?” 他立马绷直嘴角。 谁笑了!反正他没笑。 沈纪州默默看了他两秒,没舍得戳穿,拧开他刚才喝剩的可乐喝了一口。 聚会散场回到家中,陆边言率先洗完澡,躺在被子里看周源发在群里的综艺节目详情。 他们确定了要参与钟子钦的那个野外生存综艺的录制。 俞贝在群里发了很多他这次杂志拍摄的高清美照,非要他们发表赞美之言。 陆边言随手发了一串撒花的表情包,被俞贝以态度敷衍驳回,摁在群里写小作文。 直到他写完三段文辞优美的百字小作文,百无聊赖地看了眼时间。 半个小时之前说出去打个电话的某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沈纪州是那种打个电话能和别人聊起来的人么? 不是。 所以他到底去哪了,在干嘛? 陆边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脑补了一出沈纪州突然犯病晕倒在楼下没人及时发现送到医院医生说已经晚了的悲惨大戏,心中一惊,立马从床上窜起来,趿拉着拖鞋飞速下楼。 然后发现整栋楼已经陷入黑暗,老太太和佣人都已经睡了,没有半点声响,包括沈纪州打电话的声音。 陆边言越来越心慌,赶忙下到一楼,就见客厅旁的储藏室亮着淡淡的灯光,他在那瞬间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查看。 站在门口,看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微微弓着身子,似乎在看什么。 陆边言开口喊他:“沈纪州。” 沈纪州微愣了下,回过头来,灯光映在脸侧,照得他眸子微亮。 陆边言走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那只青蛙面具,“不上去睡觉,在看这个?” “没。”沈纪州捏了下眉心,放下东西站起身来,“困了吧,走吧,回去睡觉。” 沈纪州自然地搭上他的肩,陆边言被他搂着往上走,可他觉得沈纪州不对劲,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只不过在他面前压抑着。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陆边言问完就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宽了。 不过沈纪州只是沉默两秒,然后语气自然地说:“我爸。” 陆边言眉头微皱,掀起眼皮:“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他语气有点急,本能地把沈云川放在了敌对情绪,总之对沈纪州不好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沈纪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跟哄小孩儿似的揉了下他的脑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回去睡觉吧。” 陆边言沉默了。 一直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埋着头,什么都不想干,静静地听着沈纪州在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 每次沈纪州情绪不对的时候,就会这样,在人前比平时还要云淡风轻,然后找个角落独自琢磨,最终琢磨的结果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为等他再次出现时,又会恢复一如往常的平静。 陆边言心里特别不舒服。 沈纪州洗完澡出来,瞥到床上呆坐的小朋友,擦着头发温声问道:“还不睡?不是不喜欢看我出浴么。” “沈纪州。” 语气有点严肃。 沈纪州放下吹风机看他。 “你记不记得七八岁那会儿,我骑自行车载你,骑太快摔进了园子里的喷泉池。”陆边言看着窗外的吊兰藤枝,缓缓道:“我mama可凶了,罚我在门前站军姿。当时天气特别热,你偷偷拿冻酸奶给我喝,还拿湿纸巾给我擦脸。” 沈纪州不知道陆边言什么突然说起这些,默默听着,嗯了声:“记得。” “你那时候就比我高一点点,冷着脸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陆边言认真地回忆着,“虽然我那个时候小,心思也不细腻,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在给我挡太阳......我当时就发誓以后一定拿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