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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 明澈挡在王府门前,认真地同她解释,“阿姐不能离开王府。” 他那天冲动之下也想过要带明姮走,但事后冷静下来想,倘若镇巴她带走了,确是意气用事。 “无论到什么地步,侯府二小姐都是摄政王妃。长姐就这么带人走了,能去哪里?” “我可以照顾她。”明镜望着他,目光里的心疼夹杂着后悔,“不回护国侯府,我也可以让明姮风雨无虞。” “我知道。可是之后呢?阿姐替嫁的事情本就是人尽皆知的谈资,离开王府,长姐可曾想过后果?” 明澈看了看听之任之的明姮,牵她过来对明镜道,“外面的谣言仍然没有散,还请长姐冷静想一想,阿姐留在王府才是最好的。” 也是最安全的。 明镜自然清楚。 可眼看着明姮一次又一次被利用,被伤害,她没办法冷静。只想着哪怕豁出一切也好。 她靠着王府大门蹲在那里,一阵阵地难受。都怪她不好,是她该死。她若是听命地嫁进摄政王府,就不会让明姮成了牺牲品。 她这个长姐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阿姮,对不起。”明镜捏着花枝的手微微泛白,她没了方才意气用事的冲动,眼泪落得安安静静。“都是我害了你。” “不是的。”明姮蹲到她身边倾身过去抱着她,声音还没完全好,有些生涩地说,“你是最好的长姐。” “你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知不知道。” 明镜摸摸她的脑袋,凶巴巴地骂她,“怎么会有人这般蠢笨的人。” 她说着紧紧抱了抱明姮,低声道,“皇叔下次再利用你做这种事,我就和他拼了。” 明姮挂着眼泪笑出声来,脸在明镜衣服上蹭了蹭,不忘反驳,“我才不蠢笨......” 她们情深似海,姐妹情深。 明澈叹着气走到跟前,低头道,“能加我一个吗,要不我们仨在王府门口抱头痛哭一场?” 明镜站起来踹他一脚,“去你的。” “长姐,你刚才抽的我好疼。”明澈这会儿才来了痛感似的,柔弱地捂着胸膛,风一吹就要倒一般。 “你少来。”长姐完全不吃这一套,“我说要罚你,就自然是要罚的,你回府就给我罚跪去。” 他刚刚被打了,又要罚跪,长姐都不心疼人的呢。明姮刚想开口求情两句,被明镜一个眼神压了回来,“你想替他说话?你以为你受伤了就没事了?” “......” “明jiejie!”容善从木桥上跑过来,火急火燎地,还险些踩着裙摆绊倒。 容循跟在她身后走来。 她跑来气喘吁吁地劝明镜,“明jiejie你可千万别、别冲动。” 明镜看见容循,纵然再有意见,也还是规矩地行礼。 规矩,但不服。 很有情绪。 “皇叔。” 她的态度比那天明澈的态度好不了多少,果真是一个爹生的。脾气一模一样。 他瞧见明姮眼睛还是红着的,像只兔子,十分委屈。那神色就像脑袋上随时会长对耳朵耷拉下来似的。 容循却像是没脾气,“免礼。” 她不拐弯抹角,看着容循直言道,“明镜想留在王府照顾阿姮,还请皇叔恳准。” “好。” 皇叔答应的倒是干脆。 容善一乐,“不走了?不走好。” 王府这下可真热闹了,她再也不闷了。 – 明镜在王府之后天天守着明姮,对皇叔很恭敬,但其实态度很冷。明澈的怨很复杂,明镜就简单多了。她既不是皇叔幕僚,也不追随他麾下。只知道他利用了明姮,让她受到了险些失了性命的伤害。 她还罚明姮抄书。 长姐风范有时候让容善对这明家jiejie都有些怕怕的。 明镜亲自照顾,周全仔细,药也是她亲自煎,像是对王府的一切都不放心。 明姮一边默默感动,一边对抄书怨念不已。想来皇叔也喜欢罚善禾和小皇帝抄书,这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这些天明镜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明姮,容循甚至没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直到善禾硬拽着她去王府菜园子里摘菜,说从原材料开始给明姮做晚饭吃。 她正好对王府处处不放心,小公主这么说她自然就跟着去了。 明姮现在已经能说话了,不过饮食还是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准,还是清清淡淡的。脖子上的痕迹也没有完全消,不过不用缠纱布了。 长姐不在,她就不抄书了。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儿,她踢得不好,但是看妙七玩这个很厉害,也心痒痒。 她时刻注意着她们有没有回来,画廊那边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就赶紧坐回去假装认真地抄书。 走过来的步子像是停在了她身后,明姮若无其事地开口商量道,“长姐,我抄了十五遍了,没有偷懒,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 她写着写着,没听见声音,忍不住回头看,才发现是皇叔。 第25章 刺客 明姮心都跟着用力跳了一下,她站起来,望着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喊,“皇叔......” 改口的事还是以后再说罢,她脸皮忽然薄了起来。 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像是掺了快酥酪糖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