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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知道这件事后自然大为震怒,勒令校方让那男生强制退学,之前欺负过他的所有男生也一并受到严重处分。 伤好重回学校的那天,他开始戴起了帽子。明知是掩耳盗铃,却多少能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好像只要遮住就不存在。 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了,大家都心有灵犀般换了另一种方式。 走过他的身边,他们会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间杂着正好能让他听见的诸如“好恶心”、“我要吐了”之类的刻薄笑语。 又或者,下课时故意碰掉他的水杯,收发作业时存心漏掉他的本子,春游分小组时把他当成空气。 慢性的、绵里藏针的、钝刀子割rou似的排挤。 后来,学校开年级大会。有人在校长的提问环节举手,故意大声质问:“为什么只有林杳然可以戴帽子上课?” “老师不是一直说人人平等,为什么就林杳然能被特殊对待?” “现在是年级大会,难道林杳然不该把帽子摘下来吗?” 整个礼堂,所有人都把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他,像深海中蛰伏的水母,突然伸开触须,密密麻麻地朝他包围过来。 “怎么不摘啊,快点啊。” “快把帽子摘掉啊,别让其他人陪他等着。” “有什么好死撑的啊,谁不知道他是个长头发的娘娘腔。” ——因为,杳杳的头发真的很漂亮。 他抬起手,抓紧帽子,扯了下来。 * 林杳然眼眶升腾起一片迷蒙水雾,泪意潸然上涌,只能看见贺秋渡高大而具有压迫感的轮廓。 “为什么……你也要我摘掉帽子?”他吹出哑哑的火烫气音。 “没为什么,就是好奇。毕竟认识你到现在,我还从没……林杳然?” 贺秋渡适才还冷淡闲散的声线,陡然生出一丝难以遏制的慌乱。 “你是……哭了吗?” 胸膛上突然传来推拒的力量。 虽然对他而言,这么点力气不过小猫抓挠,实在毫无作用,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退开一些距离。 “对不起,我……” “出去。” 林杳然低垂着头,声音中哽咽之意很浓。 贺秋渡慌得更厉害了,脸上破天荒地显出迷茫惶恐的神色。他双手急急地伸出去,想帮林杳然擦眼泪,又顿在半空,紧张地绷紧了。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了。” 林杳然理都不想理他,他不走,自己替他开门。 握住门柄用力一转,拧不动,好像卡住了一样。 心里憋着气,林杳然“喀哒喀哒”疯狂转动门柄,没用,整扇门依然纹丝不动。 “怎么了吗?” 身后传来贺秋渡小心翼翼的问话。 林杳然绝望地一头抵在门上,“我们好像被反锁在里面了。” 幸福湾小区都是很有年头的居民楼,很多设施已经老化。他又是直接租的房子,也没装修过。平时凑活着倒也都对付过来了,谁能想到偏就在这时候出了幺蛾子。 抹了把眼泪,林杳然面无表情地朝贺秋渡伸出手。 贺秋渡不明所以。 “手机。”林杳然冷冷道,然后打了个哭嗝。 他的手机留在外面,只能借贺秋渡的手机打电话给华桦,让她找房东拿钥匙开门。 贺秋渡无奈摊手,“我手机也不在身边。” “晚上华桦会来给我送饭,到时候就能出去了。”林杳然不想再跟他废话,自顾自缩到床边的懒人沙发里,小小声地继续打哭嗝。 从小到大,他每次哭,都要打很久的哭嗝才能停下来。有时候哭得厉害,会打哭嗝打到胸口闷痛,连气都透不过来,需要mama抱着他,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脊给他顺气。 一想到mama,林杳然就特别想见她,尤其在受委屈的时候。他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相框。相框是天蓝色的,是mama最喜欢的天空的颜色。他很小心地把相框揣进怀里,虔诚地和mama相见。 烂漫粉色花雨中,mama正冲他静静地微笑。黑发如云,月净花明。 比天使还天使,比仙女还仙女。 这么多年过去,mama一点儿都没变。他想。 所有人都在大步往前,没有任何留恋地大步往前走,他们还逼迫自己也开始那所谓的新生活,只有mama永远被留在了过去。 如果此刻mama能在他身边,一如往常地抱一抱他、温言安慰他,该有多好啊。 “你还好吗?” 身后响起贺秋渡沉悦动听的声音,随之萦绕而来的是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 林杳然把相框放回抽屉,脸深深埋进胳膊,听不见也看不见。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 林杳然感觉身侧沙发向下塌陷,是贺秋渡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帽子对你这么重要。早知道会让你深感冒犯,我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 贺秋渡定定地注视着他的侧影。孤独的,固执的,清瘦单薄的背脊微微弓着,蜷缩成小小一团。 “还有,虽然现在道歉也已经迟了,但我还是想说,退婚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擅作主张,让你独自承受一切。” 贺秋渡想起自己之前曾问方荷芝,为什么要对林杳然那么好。方荷芝说,我不是因为婚约的关系才对然然好。因为然然让人心疼,值得我对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