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在线阅读 - 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245节

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245节

    此等活祭显然并非首次,这些年月,却不知是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楚云声心有怒火,真气震荡,不禁抬手,抚上了腰间短刀。

    少顷,大船靠岸,楚云声带着李家人下船。

    河岸上,谢乘云也已处理好了一切,神婆和衙役等人全都被打晕捆了起来,村民们站起来,乱哄哄地围在高台前的空地上,似是慑于谢乘云方才剑气纵横的手段,眼神畏惧,不敢大声喧闹,却俱都恨恨地瞪着神婆等人。

    有小孩躲在大人的身后,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偷偷去砸神婆的脑袋。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越众而出,与谢乘云交谈,显然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楚云声走过来,还隔着几步,便听见村长叹着气,小心翼翼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们当真喜好这活祭,实在是咱这十里八乡,必须得供奉河神爷,免得河神爷真一个不高兴,闹了灾了。”

    村民中也有人小声应和:“这两年庄稼长得好,收成足,可都是河神爷的功劳,要是惹怒了河神爷,再向前几年那样闹起灾来,那怎么受得了?”

    “快看,李大宝一家子回来了,哎呀,造孽,这祭品怎么还能带回来,这不是从河神爷嘴巴边上抢食儿吗!”

    “从前做祭品的,有几个愿意的?但人家也好好去做了祭品,还不是怕咱们十里八乡遭灾?今年轮到咱们村,这李大宝还不乐意了,真要闹灾,他第一个就是罪人!”

    也有人怒骂:“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要去大河里头当祭品的不是你一家子!”

    “河神爷河神爷,我看就是闹妖怪!最该去请道长大师们来斩妖除魔!”

    “这活祭没了得有百八十年,这两年又弄起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面对这一片窃窃私语和村长的言论,谢乘云不见半点恼怒脾气,而是依旧笑得温和有礼,风度翩翩。

    他口中未接村长的话茬,而是道:“老人家,大夏自问鼎天下以来,便废除了各地祭河神的传统,将其定为违背律法之举,您身为村长,应当不会不知晓此事。若河神真会因缺了活祭而发怒,那第一个该遭灾的是朝廷才对,怎么也不该是你们。”

    村长一惊,连连摆手:“怎敢说朝廷的事!”

    周围村民却静了静,显然不知道朝廷对祭河神还有什么律法不律法的。

    “这是说祭河神要砍头?”

    有人小声道:“可这河神可是县太爷让祭的!”

    谢乘云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人群一眼,含笑道:“老人家,这本就是朝廷废除的,不说可不行。这活祭人牲之事,就算罪不至抄家砍头,却也绝非小偷小摸之类,若被告发,那大牢您是铁定要蹲的。”

    村民们惊骇,去蹲大牢对他们一辈子老实本分的人来说,可是天塌般的大事大罪了。

    村长也面色大变,满脸苦涩道:“这位公子,这可不是老头子我做的主啊!您看这些衙役,这些捕快,这都是县太爷派来的,就为了看着我们这十里八乡的人,老老实实把这河神祭祀给办妥了,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敢不从?”

    谢乘云道:“哦?是县太爷定的河神祭祀?”

    村长点了点头,迟疑片刻,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祭祀河神一事,确实是早就废除了。咱们白坨村也不例外。只是大约两年前,汶山这一带下起大雨来,几天几夜不停,这汶河的水涨起来,把庄稼、村子全都给冲没了。”

    “当时这山白县附近,全都是难民,连块树皮都要抢。可不容易雨停了,水退了,又闹起瘟疫来,死了太多人。”

    “等瘟疫也退了,县太爷就带着这位姜神婆来了汶河边上,把我们汶河两岸的村子全都叫了过来,跟我们说这次发大水,是汶河的河神爷发怒了,降下天谴来惩罚我们。要想日后有好日子过,就得祭祀河神爷,让河神爷高兴。”

    “姜神婆定下每三个月就要在这五六个村子里选出一户人家,连老带少,全都当作祭品,在祭祀河神的时候,绑了,用小船送到河中央,给河神爷打打牙祭。”

    “这是要杀人呐!”

    “我们也不信邪,不愿意,第一回 被选中的那一家收拾了包袱,就要跑,但没跑出多远去,就被人抬回来了,人都死了,尸体泡得发涨,是淹死的。也有人说要去金陵告状子,但还是抬回来的,淹死的。大家伙都怕了,不敢再跑。”

    “慢慢地,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楚云声听着,慢慢皱起眉。

    山白县的县令,绝对有问题。可这祭祀河神一事,就算是成了,又对县令有什么好处?

    况且,白坨村离山白县不远,县令这般做法,就不怕宁家、郑家、百里水帮或是青山观发现?而且此举能维持两年之久,只怕这几方要么是被人出手隐瞒,要么就并非是全然无知。

    不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可知此事并不简单,绝非是一场单纯的河神祭祀。

    谢乘云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但却没有再继续询问村长,这位村长显然也并不知道更多。

    “谢某与好友将往金陵城,可将这神婆带去,替你们告那县令一状,金陵城郡守公正廉洁,必能还你们公道。我二人也有武艺在身,不惧威吓,你们若信得过,谢某可手书诉状一份,陈明缘由。”

    谢乘云道:“老人家也不必担心县令为难,来的路上我已听闻,山白县县令出了些意外,这两日便要换人,想必是没有功夫来查探乡下的。”

    这一番话说得周全妥帖,算是勉强将白坨村村民们的心踢回了肚子里。

    村长也露出一丝将信将疑的喜色。

    他未听说县令换人之事,但白坨村去山白县城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脚程,这事真假易辨,实在没必要用来欺骗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于是他心中也放松了一大半,再看神婆和衙役等人,也没了畏惧,满是怨恨愤怒。

    村民们不怕了,便也不再畏手畏脚,冲上去对着神婆和衙役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谢乘云阻拦,才被村长劝着离开,各自回了家中。

    不多时,河岸便恢复空荡冷清,除谢乘云和楚云声外,就只剩下一地东倒西歪的恶人。

    岸边的戏台坍塌被砸,两面血红的大鼓跌进泥里,再不复神秘诡异之感。

    清了人,楚云声和谢乘云为防串供,便分作两边,一一敲醒了神婆和衙役们,审问祭河神一事。

    神婆与衙役都不是什么硬骨头,稍稍威逼利诱一番,便把来龙去脉吐了个干净。

    只是这神婆与衙役所知也并不算多,仅是知道山白县县令cao纵这祭河神一事,是为了搜刮钱财。

    按照神婆所说,她依县令指示,在这数个村子里选祭品时,首先选的是那些地主富户。

    但选好后,她却并不把这消息公布,而是送一封帖子过去,提点这家人。这家人惊骇欲绝之下,必然愿意掏出大笔的银钱消灾免祸。

    这钱落进县令的口袋后,消灾免祸的说法便会在富户乡绅间流传起来,如此,每到三个月一选祭品的时候,便不用再送什么帖子,这些富户就会默契地送来大笔银钱,只求这祭品名额落不到自己身上。

    而这县令和神婆也极精明,选人时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绝不会碰那些和江湖势力或是名门望族有联系的,而除却那些惹不起的之外,其余富户可以说是每三个月都要脱一层皮。

    祭河神以来的这两年,县令赚了个盆满钵满,满肚子的民脂民膏。

    “害人性命,只为银钱?”

    谢乘云问。

    神婆胆怯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小声喏喏道:“不为银钱,还能为什么?死几个贱民,换几万两雪花银,就没有这么划算的买卖……被选中了,到河里喂了鱼,可不能怪我们,谁让他们掏不出银子来,买不了自个儿的命……”

    “这位大爷,您可不该给他们出头,就这草根子一样的玩意儿,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就是天天祭河神,可还死不完呢,您替他们cao什么心呐。”

    神婆的话虽如此说,但楚云声却不认为只为财帛,山白县县令便敢在诸方势力眼皮子底下闹出这样的动静。

    其中必然另有隐情,但却不是神婆与衙役们所能知晓的了。

    不过,无论这内里有着何种隐情,也都无法掩盖,盛世太平之中,视平民百姓如草芥、如猪猡的可恨可憎。

    若在平时或其他世界里,楚云声定会寻一个计策,将这贪官绳之以法,但在此时,却不必如此——自古侠以武犯禁,谢乘云方才已对白坨村的村民说过,县令这两日便会换人来坐,此言出,楚云声便知道,他要杀人。

    他并不打算去等一个可能并不会到来的朝廷的公道。

    杀该杀之人,护该护之事,行该行之义,方是谢乘云心中的侠。

    “天色将晚,该去赏月散步,方不辜负此江州美景。”

    茅屋内,谢乘云点起一根蜡烛,轻声说道。

    楚云声凝视着谢乘云烛光下的眉眼,淡淡道:“不怕暴露行踪?”

    谢乘云倾身,倚到楚云声肩头,手掌抚过那道深青色的腰带,落在刀鞘上,屈指一震,敲动了楚云声的短刀。

    随着这声低低的清鸣,谢乘云笑了起来,低声叹道:“怕,怎么不怕?但比起可能暴露行踪的危险,我更怕为世故丧意气,为私利轻公道,江湖走得越久,越失本心。而且,怕的是我,可不是我的剑。”

    “只要小心行事,你我行踪不一定会暴露。”

    楚云声低声道:“且今夜的月色,必然极美,该赏。”

    谢乘云微怔,片刻后摇摇头,轻笑出声。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怒见不平事,当问心中剑。

    今夜这月,确实该赏。

    于屋内休息了小半个时辰,这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

    李家人热情地来请楚云声和谢乘云,好一番杀鸡宰鸭的款待,唯恐怠慢分毫,显不出报恩之心。

    酒足饭饱后,李家人都各自安歇,白坨村也渐渐静了下来,家家户户熄灭灯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夜色渐深,细雨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楚云声与谢乘云换了身夜行衣,蒙面,没有骑马,一路身法全开,运足轻功,悄然赶往山白县县城。

    夜幕下的山白县已然入眠,除偶尔的犬吠与打更声外,四处空荡冷寂,安静至极。

    楚云声二人潜在阴影之中,如两道轻飘飘的树叶,落在了山白县县衙内。

    来时两人已从衙役口中审问出了县令的住处和相貌,环视县衙,很快便找到了县令居住的院子。

    但刚一翻过院墙进入小院,两人便发现,院中其余房间尽皆昏暗一片,唯有书房竟还亮着灯火,这山白县县令似乎还未入睡,仍在书房之中。

    只是不知是否是两人的错觉,书房那扇虚掩着的窗子里,好像飘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第198章 闭关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12   那前……

    桌案上燃了一豆烛火,外笼剔透的琉璃罩子,驱去房内一丈见方的小半漆黑。

    这是间书房,但一应摆设却不见什么高雅意趣,反倒很有些富贵豪奢的感觉。

    挂满墙面的名人字画,紫檀架上垒成堆的一方方宝砚,并着各色金银瓷器,珠串古玩,座椅镶了金边,铺一层白玉凉席,旁边又置了两个红漆木盆,放满了冰块,便是夏夜闷热,仍有清凉沁骨。

    山白县的县令正靠坐在这凉沁沁的椅子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按在桌边,似是正要伏案忙于公务。

    然而烛火摇动出的光芒,却隐约映亮了县令惨白如纸的脸色和肥rou层叠的脖颈间那一道殷红锋利的伤口。

    大片的鲜血淌下来,洇湿白色的中衣和外披的浅青色官服,一双手在这染血的衣裳里灵巧地摸索着,似是在寻找什么。

    手的主人身穿夜行衣,头脸俱用面罩裹住,只露出一双阴鸷狭长的眼睛。

    “果然带在身上……”

    翻找的动作一停,这人目露喜色,手指一夹,从县令的衣襟里取出一封信函来,拆开简单扫了两眼,眼神便是一变:“这韩博当真是jian猾无比,竟还私自留了账本,真让郑先生说中了!”

    将信函塞到身上,这人警惕地侧耳听了听窗外的动静,便转而翻起书案与紫檀架来。

    翻找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搜刮一些便于携带的金银玉石揣进怀里,眨眼便将书房内翻得一团凌乱。

    最终,他从桌案底下的一个暗格内找出了一本册子,欣喜无比地借着烛光翻看确认。

    就在这时,一缕阴冷无比的凉风突然轻轻扫过他的后颈,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窜起鸡皮疙瘩。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