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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离原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么巧,“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母亲筹划的?” 她自然也没傻到问原因,何华看不惯她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她进了严府,何华就已经准备好和她展开拉锯战了。 只是,何华这样一个喜怒形于色,根本藏不住事情的人,怎么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会如此云淡风轻? “可我见她,好像并不知晓此事的样子?” “人心难测,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到如今也还是没有完全看透她。你虽然心思细腻,可也不过和她交过几次锋,还是不要太大意了。”严则之无奈摇头,这个家被她嫡母搅和地乌烟瘴气,如今也是糟蹋了他的好心情。 “一会儿我亲自去一趟,探探母亲的虚实。你就呆在院子里,别乱走,知道吗?” 顾离原听话点头。 严则之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便离开了。 虽说何华和严则之也不过只是面子上的母子关系,可他总归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何华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对此,顾离原看得也还算明白的。 “难得母亲有空来儿媳这里坐坐。青梅,快去倒茶。”顾离原脸上陪着笑,边吩咐着青梅沏茶,边和严则之交换了个眼神。 何华没有搭理她的话,靠在凳子上,眼睛盯着鞋面,也不知是对谁说,“我听说,方才府里来了好些外人?” 顾离原转头看向她,并未搭话。 何华瞥她一眼,道,“是张嬷嬷,方才从外头回来正巧碰见了,便和我提了一嘴儿。” “儿子早前雇了几个人来府里修荷花池。这次回来见修建的不错,甚合心意,便将他们召来多给了些赏钱。来得倒是挺齐,除了一个前几日已经搬走的,其他都已经领了赏钱。” 何华脸色有些不对,浅笑着接过青梅递过来的茶杯,心不在焉地轻啜一口,却被烫的呼出了声。 顾离原探身将她手中的茶杯放下,关切道,“母亲怎么了?可是被烫到了?” “你看我,真是年纪大了。只顾着自己口渴却忘了这刚沏的茶是guntang的。不过无妨,一会儿晾凉就是,你们别担心了。” 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可是从何华嘴里说出来,却是最不正常的。 顾离原忍不住蹙眉看向严则之,后者轻轻颔首,说道,“母亲,这个荷花池修得不错,虽说如今荷花还未开放,但是这喂喂鱼倒也还是可以的。” 何华想说话,却被严则之堵住,“石头,去拿些鱼食儿来给老太太。” “是,家主。”石头在一旁应声。 何华见状,也不好拒绝,便点头作罢。 从石头手里接过鱼食儿,和顾离原一前一后走上阶梯。 那些有问题的砖头,严则之早前便监督人换了,此刻的荷花池不用说,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只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们都瞒得死死的,若这事真是何华所为,那她肯定还以为,这一圈的砖头都还是存在问题的。 顾离原全程跟在何华后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何华除了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动作间大开大合,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忌惮的模样。 喂了鱼,何华又小坐了一会儿,喝了几盏茶后,便回去了。 “阿则,你说,她会不会猜到我们的意图,所以才故意演给我们看的?”顾离原彻底看不懂何华了。 也正是应了那句话,人心难测。 “这倒不可能。在我这二十多年的印象中,我这个嫡母,第一怕死,第二怕名声不好。像方才那样可能有危险的事,她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冒半点风险。” “担心名声不好?这一点我倒是没看出来。”顾离原笑了笑。 据她所知,在她进严府之前,何华在扬州城富商里传的名声就很糟糕。 如今听阿则这么一说,倒是觉着有趣。 严则之垂眸看她一眼,有些无奈,“我母亲去世之前,她一直都是以一副贤良淑德的形象示人。可是在我母亲生命垂危时,她却一改往日的模样,变成一个泼辣狠毒的女人,那段时间,她在城中的名声便一落千丈。后来我母亲去世,父亲也没有再娶,她便成了后院最大的。也开始担心自己在外人口中的名声,整日和那些达官显贵的太太们混在一起。你以为只是为了聊天解闷?” “不然呢?是什么?”顾离原顺势问道,问完便反应过来,“所以她和那些太太们处在一起,只是为了让她们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以此来改善自己的名声?” 严则之点头,“虽说她是府里的大娘子,可是怎么也是庶出,那些太太们若不是因为严府家大业大,又怎么肯搭理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离原心有不悦,努努嘴,“我也是庶出,你心里可有瞧不起我?” 严则之顿住,解释道,“怎么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你的身份样貌钱财都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离原,是我幼时趴在地上打滚都要娶的人。” 顾离原笑着,她从来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对她而言,庶出并不代表就要比人低贱一等。 相反,相比顾成兰这样放饭流歠的嫡出而言,她反倒觉得自己要高她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