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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离原娇嗔地瞪他一眼,“你当真不需要我陪着你?” 严则之敛眉,虽说从她嘴里听见“陪着他”这句话,心里开心得难以自持,只是那些事情,也算不得大事,他自然不想让她费神。 “好吧。”顾离原点头,“对了,方才回来时遇见了母亲,听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在这件事情上不作为。” 严则之伸手揉了揉眉心,“我母亲一向如此,出了名的贪财小气,她的话你听听便好,别同她较真。” “我知道的。要去榻上躺着吗?一夜没睡,也该累了。” 说着,顾离原伸手就要拉他起来。 严则之忽的一睁眼,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眼神中有一抹惊慌。 顾离原诧异,片刻后才柔声安抚道,“放心,我陪着你。” 闻言,严则之才起身,由着她将他搬上床榻。 仰面朝天,她才惊愕于方才的事。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能够看懂他神色中蕴藏的深意了。 …… 严则之只睡了一会儿便醒了。 起身时感觉到自己腰上有一股柔软的力量,垂眸望去,看见顾离原张着嘴巴睡得正香。 他轻笑一声,将散落在一旁的枕巾重新给她垫上后才起身。 虽然有些时候对她睡觉流口水的习惯感到无奈,但是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嫌弃,反倒觉着可爱单纯。 他起身穿衣,眉头蹙起。 对于正要去做的事情不是很有把握。 来到大厅,里面已经围坐了好些人。 他几个时辰前便吩咐了石头去将这些人叫来,看情况,自己来得还有些迟了。 进了大厅,话了几句家常后,严则之才切入正题。 “想必各位已有所耳闻,近日,扬州城外的一个小镇因为连日的暴风雪被毁。昨夜我从荆州赶回城内,带回了不少因为暴风雪而无家可归的难民。” 其中一人道,“这个我们都听说了,还是严大人心系百姓!救回的那些百姓如今可都安置妥当了?” 闻言,严则之淡笑,道,“住的地方已经差不多妥当了。只是那些孩子……” 他停下来,做痛心状。 “我听闻那些孩子好不容易才上了官学,如今房子塌了,无家可归,学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继续上了。” “哎,确实如此,那些孩子当真是命苦。”又一人说。 严则之继续道,“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那严某也不藏着掖着了。实话说,这次请各位前来,是想一起商讨一件事。” “严大人客气,凭我们这些人的交情,还能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严则之嘴角扯开一抹弧度,“不瞒各位,严某打算和各位集资,为扬州城里一些上不了官学的孩子和如今这些逃难的孩子一起建个学堂,让孩子们都能读上书!” 此话一出,两厢沉寂,无人表态。 严则之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各位应该都知道,圣上如今敦教,兴建学堂,是以益众人皆能读书习字。然而此数日,扬州城内尚有许多未能读书之子,此非罔顾圣上之意?” “再者,我近日听闻,如今国库已有亏空之势,盐商富余,想必圣上已有意削减盐商,降低盐价,这于我们当真是百害而无一利。若是我们此次能够集资作学堂以解圣上之忧,此或积德留以后用。” “圣上远在京城,如何能够知晓我们扬州城里的事情。” “非也。圣上虽居庙堂之高,却也知江湖之远。昨夜的事情想必圣上这几天也会知晓,若是等圣上亲自下旨出资建学堂,那我们可是出了钱却得不到半点好处!” 众人听罢,方才出头的两个人终于站出来表态,“严大人所言甚是,这钱有我一份。其他的事情,若是还能有我出力的,我定当全力以赴!” 严则之拱手作礼,“多谢!” “各位若是还有意与我们一同集资建学堂的,去石头那里做个登记,待改日银两到位,我们便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有了带头的,剩下的那些也便不再推脱,两两结群随意讨论两句,便去石头那边登记留底了。 严则之目送众人离开,唇角勾上一抹淡笑,转身直奔屏风后头,想也不想地将一直委身在后头偷听的顾离原抓出来。 后者身体一震,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 “听见了你的脚步声。” 严则之牵着她坐在桌边,让厨房将早早准备好的吃食拿出来,“饿了吗?” “脚步声?” 她一直知道自己走路轻,有时候即使走到人前,对方也不一定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怎么到了严则之这里,倒是灵敏地不像话了。 莫非,是这地板的问题? 想着,她忍不住低头,抬脚看了看脚下踩着的地。 “别看了,跟地板无关。” 一旁在为她布菜的严则之笑道,“你脚步声轻的很,估摸着也就只有我才能听得见。” “为何?” “因为我将你放在了心上,你一步一步踩在我的心尖,我如何会感知不到?” 严则之眼神暧昧地看着她。 她恍然大悟,这是又被这厮给捉弄了。 顾离原忍不住笑骂道,“你这人……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