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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一条险路可行,不知诸位可否愿意听我一言?” * 京城。天色阴沉,从早晨起就飘了些细碎的小雪。 养心殿里站了不少人,好像有一团巨大的阴云笼罩在了这个宫殿上空一般,每个人都是胆战心惊地低着脑袋。 今日早朝,圣上栽倒在了朝堂上。 王德兴立刻就差人去召了太医,宫人也很快便将圣上送到养心殿的床上休息。 可过了这么久,圣上却还是没有醒来。 外殿站着大皇子林谚、二皇子林谦,并一众位高权重的要员,隔着一架屏风的内殿里,太医已经是第三次为圣上诊脉。 开方、抓药,浓郁的药的味道在殿中弥漫开来,却一丝都没让人轻松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各怀心思的大臣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捉摸不透的表情。 “父皇到底怎么样了?整个太医院难道都是些酒囊饭袋吗?”林谦等得都要没耐心了。父皇身体一向都好,怎么就上个早朝能晕倒在殿上? 他破口大骂的档口,众人期盼已久的太医终于从内间走了出来,那老太医擦了擦自己满额头的汗,才气喘吁吁地开口:“圣上醒了,只是龙体欠安,还需休息,万不能再过于劳累。” 这会群臣才向惊醒了似的,纷纷围上来想要问个究竟。 还是跟在太医身后的王德兴气势更足,他一把推开围上来的几个大臣,冷着声音道:“圣上召大皇子、二皇子觐见,其他人一律在外等候。” 林谦早急得像是头上要冒火一般,听见这么说,立时便也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扒拉开人就往内间走。 林谚则是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忠勇侯所在的方向,而后才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内殿显得有些空旷,乾嘉帝正躺在床上,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精明与锐气。他好像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脸色泛着些病态的白。 “父皇!”林谦冲过去,跪在床边,几乎要哭出来。 乾嘉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好像没有什么力气回答他,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后面林谚恭敬地行礼:“父皇,还请保重龙体。” 乾嘉帝微微侧头,看见他们都在了,这才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王德兴明白,郑重地走到内间的书架前,从第三层的第三个暗格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来。 木盒上了锁,王德兴把东西小心翼翼呈到乾嘉帝面前。 林慎用尽力气拍了拍林谦的手,给他指了指床铺的位置。林谦愣了一下,小心问道:“父皇是要让儿臣拿什么东西吗?” 看见林慎点头,林谦才敢轻轻掀开那床垫的一角,下头竟也藏着一个暗格,里面正放了一把钥匙。 王德兴捧着木盒道:“请二殿下打开吧。” 林谦看看王德兴,又看向林谚,兄弟二人脸上都满是惊讶。 “王公公,你是不是知道这里头是什么?”林谦声音隐隐颤抖。 王德兴却是面色严肃地重复:“请二殿下打开。” 林谦从来顽劣,对朝堂诸事也没什么兴趣,可他终究是个皇子,是到如今,要是还猜不到这是怎么回事,他便是白活了二十几年。 头一次,他拿着那钥匙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过是开个锁罢了,以前在奉贤殿读书,他拿着一根细银棍,开过不少次厢房的锁进去偷偷睡觉,可这一回,他却开得满头大汗,好久才把那锁彻底打开。 王德兴将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明黄的卷轴来。 “大皇子林谚、二皇子林谦接旨!” * 冬月廿六,林悠换了一身粗布冬衣,只围了一个兔毛的围领,便与眠柳、江孤月一道去大厨房帮忙了。 她不知道燕远在主帐中与各位将领都商议了些什么,只知道从昨日夜里开始,整个大营便比之前紧张了数倍。 镇北军各部突然之间与天风营并为一处指挥,周新吴虽还是副将,可实际上却是被削弱了权力,只是让人奇怪的是,那位周副将竟也未置一词。 不知道是不是大军又要出关迎战,大厨房里准备食物似乎也更加着急了。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所剩无多的粮食,便是并着婶子们腌制的菜,也撑不了几日了。 “姑娘,我来吧!”眠柳瞧着公主的手都冻红了,心疼得连忙过来抢过林悠手中的淘米的瓷盆。 林悠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可她瞧着那些米,心里却止不住地担忧。 剩的米怕是连两天都不够了,就算再加上早先的一些粟米,要支撑大军作战,恐怕也是捉襟见肘。 倘若京城的支援还不来,难道望月关最后竟是要因后备不足而失守吗? 正在她出神之际,忽听见另一边响起一个带着些代地方言的声音。 “是北军大营吧?能让我们进去不?咱们带了些粮食,虽然不多,但也好过没有,让咱们运进去吧!” 第102章 决战 悠儿,我守住望月关了。 天气冷得厉害, 远处的侧营门外,好几个身着厚实冬衣的百姓正与驻守营帐大门的兵士解释。 他们推了不少的推车,还有人赶着驴车来, 车上是一袋一袋像粮食一样的东西,因为并不富裕,那袋子上也是缝缝补补, 满是补丁。 林悠连忙跑过去,江孤月瞧见她过去了, 一刻不敢耽搁, 扔下自己手里的东西便也跟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