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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淳于婉毫不保留地将所有迷烟散撒出去,整个屋子里登时一片白烟,闻沛几人剧烈咳嗽起来,很快他们就会感觉浑身没有力气,直至昏睡过去。 便趁着这样的乱子,淳于婉捂着嘴从屋里跳出来,拉起林悠便逃离了这个地方。 因不知春山酒馆里是否还有别的埋伏,淳于婉拉着林悠一刻也不敢停,两人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与小山约定的地点,那里小山扮作家仆,正赶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青顶马车。 直到坐进马车里,林悠才后知后觉,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后怕地捂着心窝。 淳于婉体力比她好些,喘得没有那么厉害:“我瞧见那人不老实,便没等你的信,贸然出手了,是不是误了你的事呀……我实在是怕他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淳于婉当时眼见着闻沛的手都要挨着林悠了,哪里能忍,没将他手打折了已经是顾及着林悠的计划了。 林悠摇摇头:“没事的,什么都没误,能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闻沛也不是那么傻,我再问,他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淳于婉想想还是气:“这人可真是坏死了,还好我们有准备,不然今日可不要被他摆一道?悠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凭他今日所作所为,便是将他关进大牢里也不冤。” 林悠想了想,平复了一下呼吸方道:“还不能贸然让他这个线索断了,如今锦州的灾情才刚刚平复,朝中因罗家案被牵连不少,正是大乾恢复元气的时候,父皇劳碌,总要有些时间处理这些事情。闻沛背后所涉及的,若同定国公府那样复杂,接连出事,只怕才会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淳于婉听得半懂半不懂,但悠儿怎么说,她自然就也怎么认为,既悠儿说暂时不能动,那便是真的有原因不能。 只是她还是担忧:“可今日已与那个闻沛翻了脸,倘若他日后有些不轨心思……” 林悠笑笑:“你放心,我不追究他,可不意味着要放过他,粮草皮毛这些东西,一则是极为重要之物,二则皮毛又与此前那东郊仓库一案有所关联,怕是想查他的人,不会少呢。” 那今年才升任刑部侍郎的严苛严大人,只怕正缺个案子证明自己呢。 * 回到宫中时,已过了午膳的时辰,经历了那么一遭,林悠也并没有什么食欲了。 她才准备歇一会,再结合前世的记忆,理一理那闻沛会怎样同粮草扯上关系,便听得青溪禀报,说是养心殿的景福公公来了。 景福是王德兴的徒弟,这林悠是知道的,景福来了,只怕是父皇有什么事找她。 林悠不敢怠慢,连忙更衣梳妆,那景福果是传圣上口谕,命公主到养心殿面圣。 林悠原本是没多想,可那景福想起师父的提点,便在从定宁宫出来时小声在林悠身边提醒道:“圣上心情不好,公主谨慎些。” 林悠眼角跳了一下,忽然有了一个不那么好的预感。 到了养心殿,果然见乾嘉帝眉头紧锁,殿中也是一片压抑,侍奉的王德兴王公公小心谨慎地立着,比平日可拘谨不少。 林悠走入殿中,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乾嘉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抬起头来。 “朕问你,你可知错?” 这一问,可将林悠给问得怔住了。她知错?她有什么错?况且她也不曾记得前世还有这样一件事啊……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连忙跪下去:“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你别以为你干了什么朕不知道。”林慎的声音异常严厉,便是从前林悠在定宁宫不受父皇重视喜爱时候,都不曾见过乾嘉帝这个样子。 林悠有些惊慌:“父皇……” 乾嘉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朕问你,你是不是打着去燕家的旗号出了宫,却根本没踏进燕府一步?又是不是你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就跑到外面去,连个侍卫都不带?” 林悠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父皇,他竟然都知道……难道她回回出宫,自以为隐瞒得很好,其实根本没逃过父皇的眼睛吗? “往日你跟着林谦燕远胡闹也便罢了,那时候年纪小,朕只当你们是贪玩,如今都长大了,竟然半分不思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 “父皇,儿臣没有要欺瞒父皇的意思,上次五行谷中遇到余将军之女,儿臣与她交好,故此才出宫同她说些闺阁闲谈之语,儿臣绝没有欺骗父皇的意思。” 林慎冷哼了一声:“朕看就是太放纵你了,那宫外多少危险,你上次偷跑出去去那什么五行谷,朕就该罚你了!朕念你查清真相既往不咎,你倒好,越发视规矩同玩物!” “儿臣不敢!”林悠自然不是故意想要藐视宫里的规矩,但她私自出宫又是事实。她因为前世诸事想要查清自己的猜测是否是真相,可这样的理由又该怎么同父皇解释呢? 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前世回来,甚至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吧。 “朕就是太惯着你了,你与燕远见面,去燕府探望老夫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燕家忠良,总不会让你出什么意外,可你屡屡以身犯险,你难不成想让朕专派一队金鳞卫每天看着你吗?” “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一定不私自出宫,还请父皇责罚……” 林慎瞧见她跪在那里,小小的身子似乎怕得要缩成一团,原本打算好好骂醒这女儿,如今自己看了又心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