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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误入此地,惊扰前辈,不知前辈是被何人关在此处?”司空珩试探着问道。 可那铁笼里的人,不过停了一瞬,便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疯狂地甩动着胳膊上的铁链。 燕远已被商沐风和林悠扶着站起来,几人都走过来,方瞧见那铁笼子里的人双目无神,像是疯了。 “你不是知道这里是五行谷吗?难道不知道这里关了个人?”商沐风问道。 司空珩面色微变:“我也只是知道这里有以五行布置的机关,可从未听说过还有地牢,且还关着活人。” “他是胡狄人吗?”林悠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许多陈设都用胡狄的花纹装饰,若是关了一个胡狄人,倒好像也有可能。 可下一瞬燕远便否定了他的猜测:“是大乾人。” “为什么?”商沐风看过去。 燕远捂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借着林悠和商沐风的力站稳:“他身上的衣服虽已破烂,可那是镇北军特有的软甲,我不会认错的。” 他的面色已变得一片冰寒,不管笼子里关着的那个人是不是镇北军的旧部,他都一定与镇北军中之人有关联,那他祖父和父亲…… “燕远……”林悠担忧地看向他。 燕远摇摇头,借力向前走去:“我挺得住,都到了这里,不至于出现镇北军的旧物就能让我认输。” 谁知道这是不是幕后之人为了杀他用的障眼法呢?他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林悠、商沐风和司空珩自然都跟着他的脚步一道朝那个笼子走过去。 走出几步,商沐风才看向淳于婉:“跟上来,不要离我太远。” 可他没想到,淳于婉竟好像愣住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淳于婉?”商沐风喊了一声。 在原地的淳于婉这才如梦方醒一般赶紧跟了上来,可她表情却仍旧不是很对,像是有重重心事。 “胡狄人?”燕远低声问他。 商沐风轻点了一下头:“暂时可信。” 燕远没再问什么,只是看向笼中关着的那个人。 走近了一些,他们才发现,那被铁链锁起来的人,不只是双目无神,而是也许因为在黑暗里太久,大概已经看不见了。 他狂躁地甩动着铁链,发出让人心惊的声响,随着燕远几人靠近,动作越来越大。 司空珩深深皱眉:“被关在这里太久,这个人兴许已经疯了。” 而燕远却并不相信:“前辈,可是认识镇北军中之人?前辈!” 那人在听到镇北军时停了一下,可却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只那一下便又陷入癫狂的状态。 随着他的动作,破烂的软甲无力地摆动着,让人能隐约瞧见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可无论几人怎么问,他就是一点回答都没有,只是拼命地摇晃,似乎想要挣脱牢笼逃出来。 直到燕远忽然站定,含着泪大喊:“镇北军众将听令!” 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那笼子里的人忽然停住了,他安静下来,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在片刻之后,在林悠几人惊讶的目光里,他忽然就像是战场上的将士一样,猛地单膝跪了下来。 只是因为铁链拴着他的四肢,随着他跪下的动作,他的胳膊被一下拽了起来,而那手腕上的血痕,此刻依稀可辨。 “他,他是……”林悠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这被关起来的人,难道果真是镇北军的将士?可镇北军远在代州,几年里从未回京,他又怎么会被关在京郊呢? 当啷! 随着那人重重蹲下的动作,有什么东西在此刻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那好像,是一块石头?”司空珩一眼就看见了,那块石头上沾了血迹,瞧不出本来的模样,但大概的形状却是一弯半月,绑着石头的线绳大约是因为年头长了,不堪重负地断开了。 就在司空珩试图上前,将那石头从牢笼里探出来时,在他们身侧的淳于婉,忽然间失去了凭借一般,咚地跪在了地上。 “淳于姑娘!”林悠吃惊地看向她。 商沐风若非还扶着燕远,甚至险些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扶她。 而淳于婉却已是满面泪痕,她膝行两步,到那铁牢笼之前,哽咽着声音道:“爹,是你吗?是你吗?” 她趴在那铁笼子之上,浑然不管脏污,便想要伸手去抓住里面的人。 可那被铁链锁住的男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维持着垂首听命的姿势。 “淳于姑娘,你,你爹是……”商沐风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了微毫颤抖。 只见淳于婉将一只手伸进那铁牢笼之中,她张开手掌,手心之中,正是一枚光滑的半月形玉石,与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半块,刚好左右相合。 “爹!你不记得我娘了吗?她叫淳于合月,她从没忘了你,她每天都在等着你回去呀。”淳于婉早已泪流满面,她趴在那铁牢笼之上,拼命地想将手中的玉石拿给牢笼里的那个人看。 而那被铁链锁起来的人,在听到“淳于合月”这个名字时,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空洞无光,却是若有所感地朝向淳于婉的方向。 “他记得,他记得!”司空珩朝着淳于婉道,“你告诉他,他记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