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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嫔娘娘借媛嫔娘娘之手处理慢香萝的残渣,又用自己宫中的宫人珠翠营造被买通的假象,如此一来,众人怀疑的只会是媛嫔娘娘和乐阳公主殿下。这也与此前种种一一相合。” 王德兴听得冷汗直冒,严苛说的这些,不就是镌文阁中时,欣嫔引导众人所以为的真相吗? 怪不得那逻辑乍一听完全没问题,原来就是真的,只不过换了个人罢了! 乾嘉帝面容冷肃看着纪欣:“你还有什么可说?” 纪欣跪在地上,身子以微微发抖,唇色也因此前紧紧抿着嘴而多少显得发白。 在看见乾嘉帝看向自己时,她突然发疯了似地,厉声道:“证据!没有证据,严大人就是只凭推断判案的吗?严大人说这一切都是本宫做的,难道就凭一张嘴,就能定罪了吗!” 燕远皱着眉抬手挡了挡,将林悠更周密地护在身后。 另一边的严苛不急不恼,只道:“圣上……” 还不待他把话说出来,乾嘉帝就已抬手打断了他。 原本坐着的帝王此刻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屏风的这一边,正正地对着欣嫔和媛嫔。 赵媛早已目瞪口呆地瘫坐在地上,纪欣却还抱着最后的希望,不屈地看着林慎。 欣嫔娘娘那一双眼睛倒是好看极了,她好像甚会利用自己身上出色的地方,一双眸子含着泪,在乾嘉帝走近时,掩去了全部戾气,唯留下几分倔强和几分委屈。 即便是这个时候,看着那双眸子,乾嘉帝也能想起那个人来。 像,太像了。 他走得更近了些,甚至微微俯身看着欣嫔:“朕再问你一次,究竟是不是如严苛所言?” 纪欣眸中的眼泪盈盈欲出,尽管帝王的威压已令她喘不过气来,可她深谙面前这男人有怎样的弱点。 于是她自以为是地轻轻抽噎了一下,一双深情的眼睛像是要望进他眼底。 “圣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 啪! 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纪欣的话戛然而止,骇然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她连哭都忘了,方才的几滴眼泪挂在脸颊上,此刻滑稽地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地。 左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正鲜明地告诉她,她失败了,那个男人甚至不惜给了她一巴掌。 他可是乾嘉帝,他敏感多疑又好面子,他怎么会亲自出手打人呢? 纪欣完全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抬手捂着脸,却完全忘记了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王德兴第一个回过神来,他连忙跑过来,焦急地道:“圣上当心龙体!这种事让小的们来就好!” 燕远也在错愕了一瞬之后立马镇定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半转过身体,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悠。 看到她有些惊讶的目光,他心里没来由地一紧,竟是下意识般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乾嘉帝林慎甩开王德兴欲要扶他的手,面对着纪欣,却是在对许之诲说话。 “许之诲,你告诉他,今天早晨,她宫里的好宫女,到底招出什么了!” 纪欣这会才如梦方醒,她惊恐地看向屏风另一侧,招,难道除了珠翠,另一个宫女并没有被打死吗? 她塞了不少银两,今日清晨才打听到,因为金鳞卫的刑罚太过残酷,已经有个宫女昏死过去,不能讲话了。 难道,难道…… 许之诲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似的,他的言语里没有任何波动,越是这般,越是像一柄锋利的巨剑,最后给了欣嫔致命一击。 “今日清晨,欣嫔娘娘宫中的另一个宫女,已经招认,是珠翠寻她为欣嫔娘娘办事,目的就是将一包她也不知具体是什么的药喂给三皇子殿下。” 纪欣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已经招了?怎么,怎么会呢?不是说能让人把她打死吗?怎么会呢? 说完了这句,许之诲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补充道:“金鳞卫效忠圣上,若能被钱色所诱,也不会自成一体了。欣嫔娘娘久居后宫,未打听清楚就行事,未免鲁莽了些。”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一柄重锤,将已经失去希望的欣嫔彻底捶进深渊之中。 她此刻望向乾嘉帝林慎的目光再也没有所谓“含情脉脉”了,是茫然,是惊恐,是近乎窒息的畏惧。 她以为她将所有人玩弄股掌之中,却原来,她早已入局了吗? 她就像一只蚂蚱,在一片草丛里自以为是地蹦着,却不知天罗地网已经设好,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地表演罢了。 林慎冷笑了一声:“朕给过你机会了,而你,却从始至终,不曾有一点悔过!” 纪欣说不出话来,她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只会不停地摇头,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汹涌地挤出来,让她一个音都无法发出来。 她一边干呕,一边浑身发抖地膝行向乾嘉帝,可在她的手刚拽住帝王衣袍一角的时候,就立时被王德兴一脚踹了开来。 乾嘉帝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小意温柔的妃子,带着几分厌恶地冷声道:“朕看你需要好好静静心了,帝陵正缺一个抄经的,你自诩善书能画,不如就你去吧。” “我不,不……”纪欣嘴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来,她瑟缩在地上,止不住地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