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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偷偷去看自己父皇的表情,心里好像有个小人在雀跃一般。林悠完了,这下林悠真的完了! 林悠双手冰凉,整个后背的小衣都已被冷汗浸湿。 欣嫔说的全是实话,这个案子也都是实情,正因为都是真的,掺进了那一点假之后,才如现在这般几乎无懈可击。 她正正地看着面前不远的欣嫔,缓缓开口:“欣嫔娘娘,乐阳自问不曾得罪于你,为何这般陷害我?” “公主此言差矣,臣妾爱子心切,这才说出实情,公主殿下虽是好意,可诺儿受苦是真,臣妾心里也难受啊。臣妾,臣妾感念公主想着臣妾,怎会陷害呢?” “你怎么不会!”林悠眼眶微红,忽想起前世与欣嫔的寥寥数面,那时她以为欣嫔善良内敛,还曾尽力照拂于她,可没想到,良善的面容背后是这般深沉的心计。 “你口口声声不会陷害,本宫且问你,本宫何曾听你抱怨过父皇忙于政务?本宫又何曾与你聊起过关于三皇弟的事情?宫里谁人不知本宫年幼失去生母,一人居住在定宁宫,欣嫔娘娘说了这么多,难道本宫在定宁宫中,能与镶钰宫的娘娘互道心事吗?” “还有媛嫔娘娘!”林悠转向赵媛,“娘娘信誓旦旦说是本宫指使,可娘娘曾见过本宫吗?是本宫亲自让娘娘去买通镶钰宫的宫女吗?两位娘娘不曾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只凭证词,就想要给本宫定下罪名吗?” 两世为人,她一直谨小慎微,恪守宫规,却不想便是这般忍让,还是会惹人忌惮。欣嫔和媛嫔,甚至立阳公主林思,她们言之凿凿,便要在这几句无端猜测分析之中,就将她打为谋害皇嗣的罪人。 她不想退了,更不想忍了。 她重生一世,不过是想守护她的少将军,为大乾国土安宁尽自己一份力,若今日连这区区后宫妃嫔都不敢反驳,他日她又怎么保护她的少将军呢? 那一向乖巧的小公主,此刻却好像终于有了皇室贵女的几分威严了似的。在众人都怀疑她的当下,她偏是那样清清白白地站着。 连声的质问,便仍是她轻灵的声音,却好像带有了让人不能忽视的分量。 坐在上首的乾嘉帝不知怎么,竟忽觉眼眶温热,感怀万分。 “乐阳,朕明白你的意思。”乾嘉帝开口。 林悠看向自己的父皇,自她懂事起,每每面对父皇,她都多少有些害怕,可这一刻,便不知为什么,不过“明白”二字,已让她心里涌起无数委屈。 她突然像是天底下的每一个普通的女儿,在受到委屈面对自己的父亲时一般,带着几分隐忍的哭腔开了口:“父皇……” 乾嘉帝起身,走过来,头一次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发顶:“此案虽有证词,但缺乏物证,今日且将涉案人等,都送去奉贤殿看管,待金鳞卫承上物证,再行处置。” 王德兴闻言,俯身刚要应“是”,忽然,外面跑过来一个焦急的太监。 “启禀圣上,刑部主事严大人说有重要证人证物,正在养心殿求见!” 第21章 不计后果 你让我怎么忍心等呢? 定国公府,定国公罗向全扔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一直在左右绕圈的世子罗历。 “你别走了,遇事这样急躁,连你儿子都不如!” 罗历停下脚步,讪讪地笑笑:“父亲,这今日下了朝,宫里就一点消息都没了,这三皇子的案子审成什么样了?可不能把meimei牵扯进去啊。” 罗向全有时候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这么个窝囊样,难不成他的本事一点没到儿子身上,都到了孙子身上吗? “你meimei能在贵妃之位上坐那么多年,还代掌六宫凤印,比你本事要大,你就莫要在此为她担心了。” 罗历被一番贬斥,倒也不恼,只是点头道:“父亲说的是,父亲说的是。可,可儿子听说,这乐阳公主可是被卷进去了,倘若乐阳公主真的出事,那,那燕远可当不成驸马啦。” 说完这话,罗历自己又反应过来了,这乐阳公主出事了,还有个立阳公主呢,他于是又自作聪明道:“也是,若这乐阳公主没了,倒是让燕远尚了立阳公主也是一样。” 罗向全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在自己儿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儿子都到入朝为官的年纪了,你怎么还这么拎不清?那立阳要嫁的,岂能是个门庭冷落,眼看着就要落魄倒台将军府?” 罗历揉揉脑袋:“父亲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罗向全狠狠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这世子之位要是能越过儿子传给孙子就好了。不过转念头一想,罗历的话倒是也提醒了他。 这宫里没消息,只知道乐阳公主牵扯进了案子里,倘若真是乐阳公主谋害了三皇子,那确实没法用当驸马的法子绊住燕远。 三皇子的周岁宴上,罗向全就曾隐晦地试探过圣上的意思,圣上到底还是顾惜燕家满门忠烈的,想必燕远不愿意,要让圣上赐婚,也是难上加难。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怕是真要如罗历所说,另想办法了。 罗向全摸着下巴,在脑海里将得用的人都过了一遍,忽然还真想起一个办法来。 “你听着,这燕远就算当不成驸马,也未必就能领兵打仗。” 罗历惊道:“父亲还有别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