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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这媛嫔会说出什么来,当务之急,要赶紧把这事告诉目今被怀疑的乐阳meimei,让她早做准备才是。 * 奉贤殿里,林悠已用过了午膳。 正要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虽然盛夏还未来临,但暑热的气息已有了先兆。 她打着一柄从书架上寻到的折扇,一边摇一边想,怎么那位许大人走了之后就再没有音信了,不管她到底还有没有嫌疑,总得有点处置的办法才是。 正这么想着呢,北窗户“扣扣”轻响了两声。 林悠一个激灵,打扇子的手停了,直起身子往声音的来处看去。 奉贤殿里她再熟悉不过,这间屋子北窗户是后窗,外头连着回廊,是往读书的学堂去的,这会金鳞卫守着,谁又会从那边过来呢? 却没想到,她正这么猜着呢,窗户突然开了,一个人影还没看清呢就跳了进来。 “嘘……”燕远比着噤声的手势,将那窗户一瞬又严丝合缝地关上,这才两三步走到她面前。 “你如何了?那些人可曾欺负你?” 他眼里满是殷切,好像下一瞬就要拉着她瞧她身上有没有伤了。 林悠瞧见他抬起到一半,又别扭地放下的手,心里莫名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你怎么来这了?这里都是金鳞卫,你若被发现……” “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的,我潜入不了养心殿,但这个奉贤殿,还是不在话下的。” “太危险了。”他一冒险,林悠就想起前世京城失守的时候,一想起来这个,她不免又是鼻子一酸。 燕远看她好像眼睛红了,被唬了一跳:“我,我是有要紧事才来的,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来,我听你的!” 林悠“毫无力道”地打了他一下:“你说听我的,何曾听过一次?” 燕远更慌了:“我,我当然是都听你的,你让我查那两个宫女,我拜托给金鳞卫的好友,这不就查出来了吗?” “那你还来做什么?我如今是被看管起来了,旁人躲我还来不及,你偏要凑上来做什么?” “怎么能躲你呢?悠儿,你放心,不管这案子最后怎么审,我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对,我来就是带二皇子的消息给你。” 燕远凑近了,将声音压得更低些道:“那两个宫女招认了,说是受媛嫔的指使。你既被看管起来,到时候少不得要你也去指认,你提前准备好,莫要紧张。” 林悠本还怪他不顾自己安危贸然前来,可在听到“媛嫔”两个字后,什么嗔怪都忘了。 她以为那两个宫女要么打死不说,要么就是供出欣嫔来,却万万没想到,竟把一个两辈子都仿佛没这么个人的媛嫔给供出来了。 可她在窗外,分明听见那两个宫女所说的“娘娘”,就该是三弟的母妃啊。 这她自己造成的,却是与前世完全不同的走向,彻底砸懵了林悠。 她原本不过想让三皇弟少受些罪罢了,也当是积些善缘,若将来真有上战场的那天,便让老天护佑这一世不要重蹈覆辙,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燕远看见林悠有些出神,还当她是害怕了。 他从小时候认识那小公主起,就觉得她是个金贵得需得时刻保护起来的姑娘。回回见面,他都是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何曾见她是这样表情。 燕远急了,他一下拉起林悠的胳膊:“悠儿,你不必害怕,他们问什么,你只管按你的说,大不了,大不了……” 他皱着眉,一脸焦急,像是终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大不了我劫狱,带你逃出京城去,定不让那些人害你性命!” 第19章 震惊 殿下好算计,拿我当枪。 林悠怎么都想不到,燕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人,见他分明是剑眉朗目,是沙场上历练出的硬朗,这会却又满脸的焦急担忧,倒像是把锋刃敛去,化作一片柔情。 林悠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地越来越快,她不自觉地攥紧了就在手边的燕远的袖子,那本不该出口的话,却是脱口而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燕远自己也愣了一下,他方才全然是情之所至,只想着倘若欣嫔媛嫔什么的有意害林悠,他便是劫狱也断不能让她受苦,这会被她这么一问,那出走的理智才回来了一些。 林悠可是公主,莫说她如今还好好的,便是真有什么歹人害她,他要救她,也总不能是私自带着她走吧…… 姑娘家最重清明,悠儿她会不会恼了…… “我……我,我就是担心……”他一下子话都不会说了,眼神也慌忙地错开,却是故作镇定地摆着副严肃脸色。 “那个媛嫔我也没见过,不知她会说出什么来,不过你只管放心,昨夜的事只咱们两个知道,我谁都没有说。” 林悠也垂下眼帘,后知后觉地松开捏着他袖口的手。 “我晓得了,你也不必着急,父皇明察秋毫,一定不会只听一面之词的,你可,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他是沙场上拼杀养出来的性子,前世便也是自请前去边关御敌。林悠知他不畏难,更不惧死,但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她又怎能容忍他有意外呢? 燕远点了点头,应下她的话:“你也处处小心,我和商沐风,还有二皇子殿下,都会尽快找到证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