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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先恐后地向那舞台中央的笼子爬去。 云忘川瞳孔一缩。 笼中剑的剑灵原本气息奄奄,却在这些火球靠近的瞬间活了起来,剑身剧烈地颤动起来,锁着剑柄的铁链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 “少阁主请看……” 帷幔中的人声音中染着笑意。 “这,不就醒过来了吗?” 那剑就像一只已经血rou模糊的白狼,被觊觎他腐rou的野狗群围攻,仍要支撑起瘦削的身体,挥动只剩下四指的锋利的爪子,发出能暂时呵退吐着舌头野狗的嘶吼。 凶猛而又凄凉。 下一秒,笼中剑亮起剑芒! 劲风突起,瞬间将扭曲的火球吹飞数米。 座上的云忘川眉间灵印再次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 她面不改色,呼吸却变得急促了些许。 默默将右手放到了膝盖上,修长而有力的五指曲起,好像很渴望握住什么似的。 笼中的剑仍在剧烈地挣扎着,方才被吹散的火球,再次向他靠拢。 云忘川:“……凤羽老板。” 那帷幔中的人不等她说全,便从容接话,“少阁主可是觉得这场表演太没有人性了?” “实际上,是少阁主您有所不知,这些火球并不是我的手笔。这把断刃剑,来自……剑冢。” 剑冢,是有不忠之罪的宝剑接受惩罚的地方。 一旦入了剑冢,剑就会被烙上耻辱的烙印。即使宝剑逃出,剑冢的惩罚也会如影随形,直到找到下一个主人,惩罚才会消失。 这些火球,就是剑冢对这断刃剑曾不忠诚的惩罚。 任何一个剑修,对“剑冢”这两个字都应该极为敏感。 就算有剑修愿意与曾经被离契的宝剑结契,也绝对不会肯与沦落过剑冢的宝剑扯上关系。 云忘川蹙眉。 身体中的灵气翻涌得却更加厉害,膝盖上的手握得更紧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随心而行。 很多世俗的忌讳,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下一秒,她直接飞到了舞台之上。 那笼子与锁链瞬间结冰,又被一举震碎。半空中的云忘川冲破碎的笼子勾了勾手,吐出一个温柔的“来”字。 半刃剑只愣了一下,随即便倒飞入云忘川手中。 她如愿握住了这断刃剑的剑柄。 眉间雪花状灵印满足地融化成一摊水,又依依不舍地变了回去。全身上下的灵气瞬间向她右手中涌去。 似乎是灵气过于汹涌,半刃剑颤抖了一下。 云忘川手上却握得更紧,涌来的灵气丝毫不停,仿佛是在迫不及待地占有。 于此同时,她十分没有说服力地安慰了一句“别怕”。 下一秒,锋利的寒冰竟从他断刃之处长出,竟然完美地补齐了他的剑身! 云忘川改换双手握剑柄,于半空中狠狠向舞台劈下。 灵力注入,寒冰剑刃爆裂开来,瞬间冰封火势冲天的舞台。 一招,剑冢的惩罚火球瞬间偃旗息鼓。 帷幔中的凤羽都被惊得瞬间直起来身子。 ……他没想到云忘川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 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 解决掉火球,云忘川才垂眸,看向手中的断刃之剑。 手从剑柄下滑了些许,悬停在他的断刃之处,似乎是想碰,却又停住。 火辣辣地疼痛着的断刃处结上了一层寒冰。 然后带着其上的血污,一起碎落在地。 断刃剑顿时干净如新。 剑身上映出云忘川微微睁圆的眼睛。 她抽气,发出一声很轻的惊叹。 对着旁边招了下手,断刃剑被扔在地上的剑鞘飞到她手中。 “君子剑。” 云忘川读出剑身上的刻字,将他轻轻放回破碎的剑鞘之内,手指若有若无地碰触到剑身。 “你也……太漂亮了吧。” * 店主凤羽亲自为云忘川与“君子剑”安排了交谈叙事的房间,并强行把长生扣在了南楼之上。 三十二把宝剑将长生围在其中,叽叽喳喳,教他片刻也不能脱身,去打扰那两位的重要会晤。 厢房之中。 云忘川与君子剑对坐在软榻两侧。 对面的剑此时套上了剑鞘,但也没什么大用的样子,半刃剑身还是有大半都露在外面。 云忘川倚着软榻,眼神落在对方被她清理得光洁的剑身上 。 因为她的灵力滋润,剑灵的气息此时强了一些,不再半死不活,方才那种濒死却凶狠的气息也因此尽数收敛。 只是沉默着。 “你的剑身是哪种灵材做的?” 云忘川的语气很软,有一种浅浅的宠溺感,“我竟然看不出来……” 就算隔着百米,她也只需看上一眼,便能看出那东楼上的剑身是由“水中玉”打造。 可她方才看了那么久,竟然半分也分辨不出这近在咫尺的剑的材质。 “我可以摸一下么?” “……你可以试试看。” 是个青年的声音,音色很清越,语气却带着几乎阴恻恻的笑意。 给人一种如果真的敢上手摸,后果一定是被他扑上来,咬得血rou模糊的感觉。 云忘川却是眯眼笑了一下,眼神半分也没移开,“哇,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真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