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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修仙大佬迎娶的凡人 第33节

    史明远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也是很奇怪,居然和一个疯子认认真真的聊起了天,“我……不信。”

    “我也不信。”朱简抚摸着雕像的眼眶,“你看这雕像——古往今来,匠人们铸造了无数座云月灯的雕像,每一座都没有眼睛。可是今天有个女人过来,问我要云月灯的眼睛……我呀,当时被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就在方才,我忽然想明白了,明白了她找我要的‘眼睛’是什么。”

    朱简疯了,她喃喃细语说的什么,史明远完全听不懂,可她又好像没疯,这一刻她的眼神那样明亮,明亮到让史明远害怕。

    “嘘,她来了。她又来找我了。”

    “谁?”

    “鬼蛛娘。”

    那个前往定飖湖与聆璇纠缠不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鬼蛛娘,她才没有那么傻,只因为被风九烟背叛,就自暴自弃的直接跑去找聆璇报仇。定飖湖上方的鬼蛛娘,只是一具傀儡。

    风九烟虽然毁约,但鬼蛛娘相信仅凭她一人也可以杀了聆璇。关键要诀就在于朱简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

    云月灯的眼睛,在哪里。

    第55章 云梦宫

    “小姑娘, ”有个声音幽幽的响起在窗外,附体于湛阳翁主身上的鬼蛛娘笑盈盈的穿过重重回廊,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之前向你问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来得及给我答案呢。”

    史明远不知道这就是魔尊。因为鬼蛛娘不是从天而降也不是破土而出,她用人类的身躯缓缓走来,身姿形貌乃至于神态, 都让史明远短暂的愣神, 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是樾姑城里罕见的幸存者。

    朱简猛地往后瑟缩,之后竟是毫不犹豫的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碎陶片对准了自己的舌头。

    她是在拼接云月灯雕像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云月灯的眼睛”指代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也猜到了鬼蛛娘会再来找她, 也就是在那时候, 她做好了断舌赴死的准备。

    但鬼蛛娘毕竟是鬼蛛娘, 从死亡之中诞生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朱简有赴死的意向?在朱简还未来得及抬手的时候,鬼蛛娘便轻轻弹出了一根鲜红的丝线,那丝线刺穿了朱简的手腕, 将她捆住直接拽到了她的面前。

    史明远被这变故吓得猝不及防,他倒也没有转身就跑, 剑宗弟子的骨气支撑着他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站在了原地, 还哆嗦着拔出了佩剑,朝着鬼蛛娘大喊:“快把她放下!”

    鬼蛛娘冷笑, 一只手掐着朱简的脖子,斜眼朝着史明远看了过来, “倒是个有勇气的孩子,若是将你制成尸傀儡,你也一定能保留生前的悍勇,替我冲锋在前。”

    史明远脸上不可控制的浮现出了恐惧, 但他紧紧咬住了牙关,不让自己害怕到面部扭曲。

    “浮柔剑宗的弟子,都已经出发去了定飖湖了哦。”鬼蛛娘笑,她在魔尊之中的实力不算特别强,所以格外喜欢使用一些聪明的花招来将自己的对手耍得团团转,每当看见敌人们落入她圈套的时候,她都会理所当然的感到愉悦,愉悦让她暂时不想杀人,反而悠然的同这个浮柔剑宗的小弟子说起了话,“你们剑宗的祖师爷是个不要脸胆小鬼,打不过风九烟便跑。我其实知道他在哪里,但我不会去找他,因为我现在找他没有意义。我要找的是这个小姑娘——”鬼蛛娘亲昵的抚摸朱简的面颊,这个女孩已经几乎被她掐死,整张脸都涨成了难看的红色。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取得一具皇室血脉的躯壳做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是你们这些人守在宫里,多多少少给我添了麻烦。不过幸好你们蠢,我只是派出了一个傀儡伪装成我的模样,就成功的将你宗门的长老都引到了定飖湖。啧,七千年前云月灯和我说,人类虽不以体能见长,又没有法力傍身,可是人有智慧,智慧能让这个族群绵延不绝,直至有朝一日与神魔平起平坐——呵,真是可笑,你们人类哪里聪明了。哪怕有部分的人具备了灵窍,学会了法力,可愚蠢始终与你们相伴而行。”

    史明远愤怒的朝着鬼蛛娘扑了过来,却根本没机会近鬼蛛娘的身,她只是轻轻一挥袖便震退了史明远,让他倒在地上咳血不已,而鬼蛛娘懒得给他哪怕一个正眼,她只是牢牢的盯着朱简,“云月灯的眼睛在哪里?说。”

    朱简用仅剩的力气摆手。

    鬼蛛娘稍稍放松了五指。

    “你……咳咳……你杀了我吧……”朱简艰难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的想法是宁愿一死,也不愿意遂了鬼蛛娘的心愿。虽然她并不知道鬼蛛娘要那样东西做什么,但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樾姑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想来想去她都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这一次她决不能再软弱妥协。

    朱简以为自己很慷慨壮烈,却不知她的求死之心恰好如了鬼蛛娘的愿。

    “你真的想去死?”

    “我宁肯死,也……”

    “那你就去死好了。”鬼蛛娘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做到起死回生,唯独鬼蛛娘可以。她能够让死去的人重新站起来,只不过当死者“复活”的那一刻,便会成为鬼蛛娘的奴隶。那人生前的记忆与本领都还在,感情却会完全变化,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只看得见鬼蛛娘,重新行动的躯体只会为鬼蛛娘所屈膝。

    朱简不愿意将“眼睛”的下落说出来,这不要紧,反正——她死了之后就会心甘情愿的告诉鬼蛛娘。

    骤然发力的五指只在瞬间便能扭断朱简的脖子,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鬼蛛娘感受到了身后逼来的可怖气息。

    本能让鬼蛛娘当机立断的松开了朱简,在她身后,漫天火雨落下,赤色焰火将夜空映照的比白日更为明亮。

    十余名梳高髻、着广袖的女子从火雨中飘然而至,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展开了下一轮的攻击,跳跃不定的焰火此刻是她们掌心乖巧而凶戾的仆从,在她们的指挥下朝着鬼蛛娘直扑而来。

    史明远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许久都没能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这是……云梦宫。他想起来了,这些女人来自于云梦宫——建立于云梦水泽之上的仙门,宫中修士最擅长的却是cao控烈焰的术法。据说云梦宫最初的创立者乃是赤帝的血裔,七千年前一口气烧干了大半个云梦泽,而后在云梦泽上建立起了巍峨庞大的神宫。

    云梦宫世世代代只招收女子,据说宫中皆是容貌绝世,却又性情毒辣的女人。常有凡人在湘南国与江楚国交界的山岚之中看见美艳而又法力高强的女子,凡人将她们称之位神女,但实际上部分的神女乃是南方山泽中的山鬼,另外部分,则是猎杀山鬼的云梦宫女修。

    鬼蛛娘重新出世,先是屠杀了一整座城池的生灵,而后设下结界阻隔住樾姑附近的交通,又驱使阴瘴漂洋过海扑向浮柔岛——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其余的修仙门派。云梦宫是出动最迅速的那一批。

    **

    定飖湖的巨响也惊动到了阿箬。

    虽然在她这边听来,那只是一声微不足道的、来自于远处的轰鸣,可是当她因地位微颤而站起,继而辩认出定飖湖方面有奇异光亮跃动之后,她心里隐约猜到聆璇或许是出事了。

    聆璇消失之后她也有猜过他会去哪,想来想去,定飖湖的确是一个适合给他养伤的好地方。梦里她见了聆璇一面,聆璇的状态看着不是很好,但似乎也不是很差,他甚至还能优哉游哉的和她说起七千年前的旧事,并且从容镇定的向阿箬保证一定会来救她。

    之后他还向阿箬说了什么,但那句话阿箬并没有听清楚。梦境在那一瞬间崩塌,就好像是给她托梦的聆璇遭遇了什么危机。

    然后阿箬果然就看到了定飖湖那边不祥的光亮,已经漂浮在定飖湖上方不祥的黑云——不对,那好像不是黑云,是飞在空中的邪魔。

    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话。聆璇亲口承认了,他在风九烟那儿受了不轻的伤,可能一时半会难以恢复。这时候要是再和鬼蛛娘交手,不知道会不会吃亏。可是她的担心实在是毫无意义,她就一个凡人,难道还能在这时手提宝剑、脚踩祥云,冲过去保护他不成?

    或许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就是试着去定飖湖,把白霜剑还给他。

    阿箬在浮柔岛时被乐和真人轻视,那时阿箬还很不服气,认为乐和怎可因为她是凡人便看不起她?然而在历经了一次又一次的惊险之后,阿箬也不得不无可奈何的承认,做凡人是真的很辛苦,自己弱小,在危险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保护不了湛阳、保护不了朱简,也保护不了聆璇,真可悲。

    这是束在左腕的藤蔓轻轻动了一下,是风九烟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睡了一觉之后他好像精力恢复了不少,翠碧色的眸子中又有了神采,紧盯着阿箬时有着森冷锋利的光华。

    “看风景。”阿箬重新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身边。

    犹豫了一会之后她还是问出了心理关心的问题,“你现在情况如何了?”

    风九烟捂着心口,冷笑不语。

    阿箬好像忘了自己过去捅了他一剑似的,继续说道:“就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们遇到了阴瘴的袭击,差点你就要在睡着的时候被阴瘴生吞了。”

    风九烟却显得很无所谓,“云伽恨聆璇更胜过恨我,她的主力不会放在我这里的。”

    这他倒是猜对了。定飖湖上方,此刻是真的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大堆的邪魔。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阿箬心里担忧聆璇,可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以免激怒对方,“你和聆璇之间是怎么从友人变成仇敌的?”

    她不能救聆璇,但说不定她可以鼓动风九烟送她去定飖湖把白霜剑交出去——前提是风九烟伤得并不重。

    不过风九烟看着好像恢复过来了——她心想。

    然而下一刻,风九烟猛地低头吐出了一口血。

    第56章 姑娘,你真的是被妖王掳……

    “你怎么了?”阿箬连忙扶住他。虽说风九烟与她乃是敌对关系, 可谁让这树妖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阿箬关心他纯属本能反应。

    她以为风九烟是旧伤复发,可风九烟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对她说:“快走——”

    阿箬低头, 她看见了幽幽荧光在地面闪动,组成了奇异的花纹。她一个凡人当然不懂仙门阵法的门道,但本能的意识到了这个法阵对风九烟有伤害。她从地上扶起受伤的风九烟,尽可能快速的离开阵法所在的区域。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来者究竟是善是恶, 万一是比风九烟还穷凶极恶的妖怪——那她当然是选择站在风九烟这边。至少风九烟好糊弄, 虽然是妖却比人更有人性,跟在他身边阿箬不至于死太快。

    可是前方却没有了道路。阿箬无论怎么走,都会绕回原点, 就像是过去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她不信邪, 每一次都努力的辨认道路, 眼看着这片树林就要走到尽头,可是一晃眼却又一次的回到了最开始出发的地方。与此同时那法阵的光芒也越发的强盛,风九烟的身体开始微微的发抖, 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妖王,此时竟是虚弱到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只能靠阿箬背着的地步。

    “这回来得不管是谁, 都未免太可恶了些。”阿箬擦了把额头的汗, “要杀便杀好了,这简直就跟猫拿耗子似的, 一点点的折磨人。”

    风九烟轻轻拍了拍阿箬的肩膀,示意阿箬将她放下。

    他站定之后, 妖力倾泻,霎时间震毁了脚底阵法。这时前方忽有一道黑影闪出,似是从树木高处跃下,却并不落地, 而是悬浮在半空,掐诀施术引来数道雷电居高临下的朝着风九烟劈去。

    这样的攻击依旧没能奈何妖王,他轻松的将对方进攻化解。若是依照他往日里的脾气,这时他一定会杀了那个敢于偷袭他的宵小,可是此刻,他只是静默的站在原地,警惕的与那抹黑影对峙。

    阿箬的目力不足以看清楚黑影的样貌,也无法判断那究竟是人是妖。她只是忽然感觉到手腕一松,是风九烟解开了对她的束缚。

    “你走吧。”他说。

    莫非这是碰上了劲敌?阿箬惊讶的想。

    不过也未必就是劲敌,只是之前风九烟受的伤太重,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所以未必有胜的把握罢了。

    风九烟真可怜,像是被困浅滩的蛟龙、落入平阳的猛虎——然而可怜归可怜,阿箬跑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一点犹豫。风九烟让她走,她真就当机立断的转身换了个方向逃命,连头都不回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玩命的逃。

    因为根据她的经验来看,不管是妖、是魔、是修士,总之这些会法术的家伙一旦打起来,必然是地动山摇。其破坏力远比凡人斗殴要可怕得多。她不抓紧时间跑,到时候只怕一不小心便要会被什么泥块石头给砸中脑袋。

    风九烟是很可怜的,不过风九烟可怜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留下来是能帮到他什么吗?她帮了他是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显然这两个问题都是否定的答案,她也没必要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阿箬现在心里挂念的还是定飖湖上空聆璇和鬼蛛娘的战斗。她想她总得赶过去将白霜剑还给聆璇,有白霜剑在手,聆璇总不至于在交战的时候吃太大的亏。在她身后风九烟与那陌生黑影的交战逐渐激烈,果然如她预料中的那样,整座山头都颤抖了起来。她脚下的土地裂开,身后一块巨石朝着她滚来,她灵敏的闪身一躲,仓促间回头看见风九烟竟是被那黑影从半空击落在地,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深坑,扬起了数丈高的烟尘。

    可怕。阿箬在心里感慨。

    月色晦明交替之际,她看清楚了黑影的样貌,那竟然是个女人,身形高挑,穿一身素净简朴的黑袍,使一柄古拙沉重的巨剑。

    一眼之后阿箬继续不要命一般的往前跑,生怕那女人解决完风九烟之后顺手给她也来一剑。

    然而之前封住路径的阵法却还在发挥作用,阿箬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被困在这山林之中,前方道路逐渐扭曲,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拧过似的,不管是路边的树木还是脚下的小径,都变得歪歪扭扭曲曲折折。

    阿箬停下了步子,确认自己不会被泥块石子波及后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跑是跑不出去了,再怎么努力也是浪费体力。白霜剑还在她手腕中封印着,她想她要不要试着将其召唤出来——御剑飞行?她见浮柔岛上的剑修经常踩着本命剑窜来窜去,心想自己或许可以试试,就是不知白霜是否愿意让她踩着;又或者,她应该把白霜剑朝着定飖湖的方向投掷出去,也许白霜剑可以自己飞到聆璇的身边。

    这时阿箬看见前方忽然缓缓走来了一个男人,他衣着打扮像是一个书生,有着文质彬彬的气韵,眉目间尽是干净纯澈的光亮,朝阿箬望过来时,嘴角还带着些朴质的笑,让阿箬一晃神几乎以为这是偶然路过此地的游学之人。

    然而紧接着,书生唰得一下展开了一柄纸扇,扇子边缘竟是锋利如刃,直直的指向了阿箬。

    “你是妖?是人?”书生面上笑盈盈的,那剑的手却稳得很,“呀,原来是个模样秀丽的姑娘。失礼失礼,既是姑娘,那我自当客气几分。在下闻雨来,浏水仙盟闻雨来,那边使剑的凶悍婆娘,那是我的双生meimei,望春汐。姑娘听过我们的名号吗?”

    “你们……是修士?”阿箬其实心里不是很害怕,她在魔尊、妖王手底下几度历险,现在区区一个什么仙盟的修士已经不足以吓到她了,但她为了打消对方的警惕心,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

    “对,我们是修士。”书生眉眼弯弯,“姑娘你又是什么人?你的气息不像是妖,你的体内也看不到任何的灵气。你是普通人?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呢?”

    “自然是被那妖精掳来的。”阿箬低垂眉目,装作害怕的样子。那把边缘镶着利刃的纸扇还搭在她颈边,让她多少有些烦躁,“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忽然遭此横祸,实在是害怕极了,幸而两位仙人解救,实在感激不尽。”言下之意就是她只是一个无辜人,这位修士但凡讲些道理就该赶紧将她放了,一身本事用来对付她这么一个凡人像什么话。

    “你没骗我?”书生非但没有撤走纸扇,反而用扇子抬起了阿箬的下颏,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神态与眉眼。

    阿箬当然没有骗他,只不过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信息而已。一来是她不想和这人说太多的话耽误时间,二来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家伙或许不是好人。

    书生质疑她话里有假,她也并不分辨,只是睁大了眼睛流泪。一个寻常的凡人,碰上了这样惊险的情情况害怕到只会哭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那个正与我meimei斗在一团的妖精是谁吗?”书生用未曾持扇的手指了指前方。

    “不、不知道。”

    “是妖王呢。”书生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光点亮了似的,霎时间熠熠生辉,“知道什么是妖王么?群妖之首,就好比是凡人中皇帝。我与我meimei听说樾姑城里有魔尊现世,原是打算去捉拿魔尊的——知道吗?在仙市之中,魔尊的头颅可值灵石十万。十万哪,我们兄妹俩要杀二十只甲级妖魔、两百只乙级妖魔、一千二百只丙级才抵得过一只魔尊……”他说到兴头,索性当着阿箬的面算起了帐,“一件本命法器,至少得需五万的灵石。符咒、护身衣甲零零总总两三万灵石总是要有的。还有就是洞府,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些散修想要一个好一些洞府有多不容易。有灵气的山头谷底多半是被大宗大派给占了,我们呢,就只能在小角落里吸纳污浊脏晦的灵气,甚至与凡人聚居一处,实在恶心……杀了魔尊有十万灵石,杀作恶多端的大妖有八万,杀妖王——嘿,你猜猜有多少?”

    阿箬这可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