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仙大佬迎娶的凡人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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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鬼蛛娘说:“我要云月灯的眼睛,或者说——聆璇上人的眼睛。” 朱简死命摇头,她根本不知道鬼蛛娘说的是什么东西。眼睛?云月灯死了七千年,骨头都成灰了,哪来的眼睛,“聆璇上人”又是谁? 鬼蛛娘皱眉,她已经慢慢的失去了耐心。好不容易借着湛阳翁主的躯壳突破王宫的禁制一路走到了这里,她可不愿多日苦心功亏一篑。风九烟此时应当正在城外与聆璇缠斗,可即便是妖王也没办法杀死聆璇,必需要取得聆璇的眼睛方能真正的毁灭他。 “交出来,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不,我不知道……”湛阳生得一张娇俏无辜的脸,可是当鬼蛛娘用她的躯壳说出威胁的话语时,却是那样的可怕。朱简毫不怀疑自己会凄惨的死去,魔想要折磨一个凡人,必然多得是法子。 鬼蛛娘惋惜一般的叹气,弓起五指,指缝间青色的蛛丝涌出。 就在这时,却忽有一柄飞剑呼啸着扑来,鬼蛛娘仓皇躲避,阿箬借机从窗口跃入殿内,抓着朱简的手就跑。 “阿箬?”朱简愕然的瞪着自己儿时的故友。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间,快跟我跑!”阿箬拽着朱简用尽了力气往前冲刺。这一夜她不停的跑过来跑过去,感觉心脏都已负荷到了极限。 白霜剑不知能拖住鬼蛛娘多久,阿箬回到王宫主要还是为了完成聆璇交给她的嘱托,他想要的那样东西据他所说应当是在宫内。和鬼蛛娘正面碰上在阿箬的意料之中,朱简的出现则在她意料之外,仓促间她只能将白霜剑丢出去,然后带着朱简逃命。 “阿箬、阿箬你别管我了——”朱简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所见的究竟是真实还是死前的幻觉,她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愿再拖累旁人,“你自己走吧。”她原本就忍受了多日的饥饿与恐惧,又在鬼蛛娘那里被吓得不轻,再没有力气了。 阿箬没工夫和她磨叽,将摔倒在地的朱简拽了起来,咬咬牙直接背起了她。 “阿箬……” “别废话。”阿箬扭头看向身后,白霜缠住了鬼蛛娘,聆璇的佩剑果然不同凡响,她正要松一口气,忽然前方地动山摇,一只有半个宫殿高的巨兽从地底破土而出,那巨兽是蜘蛛的模样,却是由一根根的白骨拼接而成。瞳孔的位置在黑暗中燃起幽幽的冥火,照见了阿箬之后便朝着她狂奔而来。 阿箬没慌,之前在北郊王陵,类似的怪物不知道看着聆璇杀了多少只。白霜剑意图折返回来保护她,却被鬼蛛娘的丝线一把缠住。阿箬背着朱简方向不改,继续往前狂奔,巨兽的利爪即将落下的时候,她带着朱简一块猛地往地上一倒。 朱简被摔得昏头转向,抬眼看见了骨刺扑追时心想她们果然是到了穷途末路,正打算扑在阿箬身边为她挡过这一击,阿箬却推开了她,一把从身旁的草垛中拽出了某团黑漆漆的东西横在她们身前。 骨刺停下了,在半空中与阿箬僵持住。 朱简在这时候才看清被阿箬拿来做盾牌的是个男人,还是个活着的男人。 “这是……” 那男人满脸脏污,嘴被布团塞住,手脚也统统被绑缚,然而仔细看了一会之后,朱简猛地反应了过来,“王上!” “嗯,就是他。”阿箬用手牢牢的抓着勾吴王以免他逃跑,同时死死盯着面前的怪物。 然渟家族的血脉,神魔不能伤及。阿箬在遇见勾吴王时,原本有些疑惑这人为何能在百鬼横行的樾姑城内活到了现在,紧接着才猛地想起了聆璇和她说过,七千年前六界生灵与然渟皇族之间的盟誓。 阿箬憎恨他,将他视作乱臣贼子,倒是险些忘了他其实也姓然渟,流着与湛阳相似的皇族之血。意识到这一点后,阿箬便将勾吴王绑了起来带在身边,事实也证明了,这是比白霜剑还要好用的护身符。 白骨蜘蛛四处搜寻着可以进攻的角度,阿箬则不断调整着勾吴王的位子,与此同时向朱简提问,“湛阳同你说什么了?” “那不是湛阳,是鬼蛛娘!”朱简情绪激动,若非眼下情况紧急不容松懈,她险些就要哭出来。 “……我知道,湛阳死了。鬼蛛娘同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交出一个东西。” “是什么?”阿箬手一抖,差点就给了白骨蜘蛛可趁之机。 “我不知道。”朱简老老实实回答。 第46章 我这不是自愿自觉的跟着…… “不知道?”阿箬吃了一惊。 “确实不知道。”朱简紧张的攥着阿箬的衣袖, 白骨蜘蛛在她们头顶上方跃跃欲试,她有些不明白阿箬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去理会这样的小事,“湛阳……那个魔头一过来就先是对着云月灯的雕像说了一堆很奇怪的话, 然后就是问我要、要云月灯的眼睛,云月灯死了七千年,早就烂得骨头都不剩下了,她竟然想要找她的眼睛?就算要找, 也该去上洛城外云月灯的陵寝才是, 到这来做什么?” “眼睛?” 出发前阿箬再三问过聆璇,他要她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聆璇只说那是个小物件, 等阿箬进到了樾姑城自有机缘指引她寻到它, 若是寻不到也只能说是天命如此, 怨不得谁。阿箬一头雾水的进了樾姑城,在城内为了躲避活尸四处乱跑,怎么跑都没撞见那所谓的机缘。听朱简说鬼蛛娘要找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死人的眼珠, 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可笑,然而转念之间马上又反应了过来, 云月灯的“眼珠”必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眼睛, 这里或许是在指代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朱简方才抱怨说鬼蛛娘应当去上洛都城云月灯坟墓中去找她想要的,这倒是给了阿箬提示, 也许鬼蛛娘是想要某个从上洛城来的东西。她知道朱简的本家就是上洛朱氏,当年“羽衣之乱”勾吴朱氏说是置身事外, 其实也悄悄的收容了一批从京都逃来的朱家人,以及,暗地里吞下了一部分上洛朱氏的财产,也许其中恰好就有鬼蛛娘想要的那个“眼睛”。 不过想明白这点后阿箬也没有急着问朱简, 东西能不能找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鬼蛛娘找到就是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鬼蛛娘暂时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么阿箬想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阻止对方找到更多的线索,同时尽量在这个夜晚活下来。 用勾吴王做盾牌暂时威胁到了白骨蜘蛛,但阿箬觉得这不是办法。神魔妖鬼只是在七千年前约定了不会伤及然渟血裔,可又没说真的伤到了姓然渟的人就会受怎样的惩罚。湛阳便姓然渟,她不也还是死在了聆璇的剑下么? 必须得快些像个办法才行,阿箬在心中催促自己。好在白霜剑是真的很强,竟硬生生的拖住了鬼蛛娘,保证了阿箬眼下片刻的安全。 东方云际渐渐的泛起了烟灰色,是旭日即将磅礴而出,阿箬此时还不知道樾姑城外聆璇和风九烟的战斗到了一个怎样的阶段。只是在某个瞬间,她心口忽然没来由的一悸,无意识的望向了北方—— 虽然她与聆璇也不算心有灵犀,可这一瞬她的直觉告诉她,聆璇或许出事了。 白霜剑在这时忽然失去了光华,竟被鬼蛛娘的蛛丝缠住,紧接着转化为萤光散去。 局势转瞬逆转,瞬间失去了最大依仗的阿箬只觉得忽然间就有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原本她心态从容、好整以暇,现在她则是猛地被抛入了地狱,死亡的阴影一下子压到了她的头上。 忽然间失去了对手的鬼蛛娘轻盈的从半空飘落,扭头望向了阿箬所在的方向。虽然以阿箬一个凡人的眼力根本没办法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但阿箬猜鬼蛛娘应当是在笑,阴测测又得意的笑。 阿箬首先做的事情是拔下头上的簪子——狂奔了一个晚上后,她的发髻早就散了一半,好在头上那根最长最尖的鎏金发簪还在,她直接用簪子的尾部抵住勾吴王的喉咙,防止这人从她手中挣脱。 勾吴王可不是傻子,他很早就意识到了城中的妖魔不会伤害他,要他去给阿箬做rou盾他当然是不乐意的。白霜剑消失之后阿箬的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这变化被他瞧在眼里,他以为时机到来,于是再度试图挣扎。 “再动我杀了你!”簪子刺进皮rou些许,阿箬恶狠狠的威胁。 眨眼间鬼蛛娘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朝着阿箬轻蔑的一笑。 “你难道觉得这样就能够保住你的性命?” “我觉得能。”阿箬直接呛了回去,她算是看明白了,鬼蛛娘的法力并不如聆璇,聆璇可以杀湛阳,而鬼蛛娘却不能。那么换而言之,鬼蛛娘或许也杀不了勾吴王。 就算不能,阿箬也要在自己死之前杀了勾吴王。显而易见勾吴王不是个有治国才能的人,篡夺王位纯粹是为了满足私欲,他既然没有保护樾姑百姓的本事,阿箬留他做什么。 鬼蛛娘让湛阳稚气的面容多了几分阴沉的高贵,如果现任勾吴王见到这幅模样的“女儿”,或许会感叹自己的孩子终于有了君王的威严。来到了阿箬面前的鬼蛛娘并没有朝阿箬动手,听到阿箬的那句话之后也只是笑了笑,活了数千年的魔怎会轻易的被凡人给激怒。 “你一个凡人,为何会和聆璇走到一起?”鬼蛛娘问。她最好奇的还是阿箬与聆璇的关系。聆璇喜欢凡人的癖好七千年前她也听过,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爱好,七千年前她没想明白,七千年后也同样想不明白。 这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老老实实回答也未尝不可,不过阿箬短暂犹豫之后,却是不答反问,“你一个魔,为何会和妖走到一起?” “为了合作呀。”鬼蛛娘说:“我给风九烟他想要的,风九烟便帮我得到我想要的,很公平。你们凡人不是最喜欢合作了么?” “我们凡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与旁人合作的,得看对方能给我们带来的东西究竟值不值得我们犯险。我猜你找风九烟是为了联合他对付聆璇,那么你能支付给风九烟的报酬是什么?” 鬼蛛娘暂时没有杀人的意思,于是也就悠然的顺着阿箬的话回答道:“我能为风九烟找到他的……” “云伽。”有一道声音从天而降,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你可小心别被她套话了。” 劲风卷起漫天尘沙,阿箬一时间睁不开眼睛,只能凭本能感受到有人落在了她的身边。朝阳出现的无声无息,再睁眼时她首先被东方的旭日刺得眼睛生疼,短暂的恍惚之后意识到了此刻已是清晨。再一扭头,一抹翠色便闯进了视线之中,长发雪肤的女妖依旧如昨夜所见那般娴雅美丽,完全看不出她曾与聆璇恶斗过一场。 “云伽,这可是个狡猾的丫头呢。”风九烟对鬼蛛娘说话,眼睛却看着阿箬。 这女妖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聆璇已经出事了?阿箬掌心汗湿,只好挪开目光不去看这位女妖以免对方发现她的慌乱。 “聆璇被解决了?”鬼蛛娘问。她有些不大明白为何风九烟要一直以女性的形象出现,不过怎么变幻姿态都是风九烟的自由,她犯不着管这些,眼下她只在意聆璇的生死。 “他已经不在了。”女妖朝着阿箬微笑,既是回答鬼蛛娘的问题,也是对阿箬的恐吓。 “很好。”鬼蛛娘颔首,指了指阿箬,“这么看来与你合作我真是找对人了,这是你想要的女人,你把她带走吧。” 朱简已经彻底懵了,不明白眼下是怎么一个状况,她靠着阿箬,能感受到阿箬的心跳陡然加快。怎么,这是个很可怕的妖精么?朱简不明白阿箬为何如此恐惧风九烟,明明风九烟看起来比鬼蛛娘要和善许多——当然她也猜到了风九烟必然不是人类,可是阿箬明明在鬼蛛娘面前尚能保持镇定,为何却要害怕风九烟? “啷当”一声,是阿箬摔了手中的银簪,如同自暴自弃一般,她舍下了无畏的抵抗,一脚踹开了勾吴王后斜睨向风九烟,“你要将我带去哪里?”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跟着我。” “哦。”阿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的意见不重要,“那么在带走我之前,把这家伙给宰了吧。”她指向鬼蛛娘。 一妖一魔都有短暂的愣神,鬼蛛娘是愠怒,风九烟则是大笑了起来,“你这挑拨离间的法子,未免也太拙劣些了。” 鬼蛛娘也冷笑,“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风九烟在意的不是你,而是——”她的话没有说完,树妖碧色的眼睛朝她投来了冰冷的一瞥。 “我其实无所谓跟着谁的。”阿箬叹气,“我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在这天地间孑然一身,似水中飘萍。树妖,你也不需要用什么挖眼、断手之类的来吓我,凡人嘛,能吃饱穿暖就够了,我不在乎什么自由啊尊严啊之类的东西。所以不管你带走我是要做奴做婢还是要当宠物养着玩儿,我都无所谓。不过既然我属于你了,我就有义务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事情了。你说你和这个魔头合作,你为她杀聆璇,而她负责帮你抓到我。可是你仔细想想,鬼蛛娘帮了你什么,我这不是自愿自觉的跟着你的么?” 第47章 想骂人 阿箬振振有词的说完那番话之后, 风九烟竟当真沉默下来思索了一番,而后点头,“有理。”说着抬手, 数十条藤蔓从地底刺出,一举将阿箬面前的白骨蜘蛛粉碎。 果然是有着很可怕的实力。阿箬在一旁悄悄想道。 鬼蛛娘连忙后退几步,风九烟脑子不清醒是出了名的,她是真怕被他一时兴起给杀了, 然而见到风九烟身后的阿箬她又觉着恼火, “风九烟,你还真愿听她的胡言乱语?” “她是真的很为我着想啊。”风九烟半是委屈半是幽怨的按住心口,“要不是她, 我真就被你给占便宜了——谢谢。”说着他还不忘回头朝阿箬含羞带怯的一笑, 眼中竟当真满满都是感激。 “不客气。”阿箬抿唇微笑。 “风九烟!”鬼蛛娘气得厉声大骂, “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你是想要耍无赖。我好心与你结盟, 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现在想统统推翻了不认账?堂堂妖王这般不要脸, 也不怕传出去被别的妖魔耻笑!” 妖、王?阿箬皱了下眉头。是她想的那个妖王么?她只当风九烟法力高强, 倒真没想过他会是群妖之首。说起来她之前是不是听过一些和妖王有关的传闻…… 聆璇说,他的弟子云墟早年曾与妖王结怨, 原因是他见妖王貌美而大胆追求于她,结果却发现妖王竟是男性。 那时候阿箬便猜, 传说中的妖王应当是个美的雌雄莫辩的男子。但现在——她在眼下这危急关头分出闲心去打量风九烟的体态与容貌。看来看去她还是确信,这是个女人,绝对是女人。 毕竟聆璇说的都是七千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王座上的妖精早就换了好几轮。凡人之间常有权力之争, 待在高处的上位者有相当大的概率不能善始善终,说不定花开不长久的概念通用于所有的族群。 而在阿箬愣神的这段时间,鬼蛛娘与风九烟之间的争执还在继续,前者似乎实力略逊于后者,故而不敢真的同他动手,只敢逞言语之快。后者则似乎不屑于同她争辩什么,只是微笑着倾听她所有的谩骂,那数十条如同蟒蛇一般的藤蔓自始至终就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风九烟!”鬼蛛娘是真的急眼了,“你真要和我打么?别怪我还没提醒你,聆璇还没死,你我鹬蚌相争,当心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很好,聆璇还没死。听见鬼蛛娘说出这句话的阿箬长舒了口气。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死去,只要他不死,那么她就还有希望。虽然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深厚的情谊,但她就是笃定聆璇会来救她,一如之前那许多次一样。 “聆璇死不死,和我关系不大。”风九烟无辜的歪头,把玩着垂在胸口的长发,“我的确和他有些旧怨,但不似你们一般和他有血海深仇。现在——”风九烟后退半步,将坐在地上的阿箬搀扶了起来,似是炫耀一般,“她回来了,我也就不和聆璇计较过去的事情了。” 阿箬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对面前妖精的恐惧,然而在对上那双翠碧色的眸子时,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那双眼睛其实一点也不可怕,深情款款,温柔似春花、似秋水,似阿箬能够想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可是那双眼睛落在阿箬的脸上,却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不,风九烟就是在看另一个人。他的目光好似是要撕开阿箬的皮囊、拆分她的骨骼,在摧毁她之后,再从她身上找寻另一个人的痕迹。 这妖精不像是发疯,倒真像是与阿箬相识了很多年的故人。传说世上有幽冥界,人死后的魂灵便归于那里。幽冥界有阴司地府专门管理亡者的魂魄,生前犯下罪孽者在此赎罪,罪孽偿清的,便可以转世轮回,轮回之前会有一老妇递上汤药一盏,饮下那药之后前尘往事烟消云散,转生之后开始的便是全新的一生。 莫非这女妖是与她在前世认识么?阿箬心想。 但她并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去探查自己前世的身份以及同这女妖之间的爱恨情仇,阿箬向来活得世俗而又理智,她只关心“当下”的路,至于“昨日”,既然已经逝去,那就不值得再去想。 “好、好——”鬼蛛娘气得不轻,湛阳那张娇俏的面容被她扭曲成了狰狞的模样。然而鳞羽自面颊爬出又消失,鬼蛛娘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展露真魔之态与妖王打上一场。她扬起了漫天黑雾,雾气散去之后,她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威胁回荡在原地,“那你便等着聆璇回来和你算旧账吧!” 按照鬼蛛娘的意思,聆璇还未被彻底杀死,这时他们应当联手将聆璇斩草除根。可是风九烟竟真的就这样看着盟友离去,连挽留都没有。 鬼蛛娘消失,阿箬自己都忍不住错愕。她是真没想到这挑拨离间居然可以如此简单,是该说鬼蛛娘暴躁易怒呢,还是该说风九烟头脑简单,又或者是因为妖魔是真的没有什么契约精神,也不讲究道义?七千年前聆璇与风九烟有过一段仇怨——就算他们梁子结的不深,风九烟是妖,聆璇是修士,他们也理应势不两立。 抬眸对上风九烟的眸子之后,阿箬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倦然。阿箬猜,不是风九烟不想对聆璇赶尽杀绝,而是他做不到,所以才顺着阿箬的那句话装疯卖傻,单方面撕毁了与鬼蛛娘的盟约——这时的阿箬还不知道风九烟已被聆璇重伤,但她的直觉帮助她做出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