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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黄莺般的笑声回荡在隔间。 “你怎么还脸红了。” 李鸢时伸出手来,哪知还悬在空中便被沈晔轻驳了回去。 沈晔垂眸看她,“热的。” 鸢时信吗? 自然是不信。 权当是沈晔被她看穿心思,害羞罢了。 李鸢时指腹摸着镯子,低眉浅笑,“张小世子前日里约我游湖赏景,今日又约了我看戏听曲,沈公子还不明白?” 沈晔神色微敛,“鸢时姑娘尚未订婚,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可以避着我,但我亦尚且有讨你欢心的权利。” “脸皮真厚,”李鸢时撇嘴,小声嘟囔,“张小世子其实也不赖。” 至少这几日没来缠着她,可不像某人。 这话到了沈晔耳中,一阵无名火蹿升上来,本是想坦言自己身份的,话到嘴边又就此作罢。 张凌他见过,也知晓此人不足为惧,可鸢时方才一说,他又有几分拿捏不准。 压住心中的情绪,沈晔突地俯身,半个身子凑近了她几分。 “还疼吗?” “啊?”李鸢时回过神来,方才说话的人又止住了。 这厢,沈晔目光凝在她右脚脚踝。 裙摆下依稀可见女子纤细的脚踝有一处红肿,不用想都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医馆距离广平王府有一段距离,鸢时姑娘伤及脚踝,不宜远行,更不宜赴约听戏,需回家静养。”沈晔一本正经说道,仿佛皆是为女子好一般。 “方才路过,我见有个卖围帽的摊贩,”沈晔转头对香巧道:“你去买个围帽回来。” 李鸢时脚崴伤自是不能再赴月盈的约,不过她纳闷,好端端戴围帽作甚,庆朝民风开放,女子可以随意上街,若是在上上个朝代,这是鲜少的。 她倒是要看看沈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挥手便让香巧去了,临走时嘱托道:“速去速回。” 香巧不放心自家小姐和沈晔共处,走之前特意看了沈晔一眼,犹犹豫豫下还是出了医馆。 待香巧走后,沈晔眸色渐深,“脚伤若是反反复复,容易落下病根,姑娘近期便在王府好生休养,莫要再出门了。” 李鸢时今日为何出门,归根究底还不是面前这个男人,“若不是找你,今日怎么也不会扭伤脚踝。” 撇了撇嘴,她小声嘀咕着。 沈晔抬头看她,“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 李鸢时嘟囔,“我在骂今日撞我的人。” 沈晔眉心一拧,脸色不太好。 “京城境内本就热闹,驾马急行弄得大家避之不及,倘使香巧没看错,那人就是六皇兄的手下,岳都指挥使。” 李鸢时也没把沈晔当外人,大大方方跟他透露了些消息,但碍于是在人多之地,她俯身过去,凑在沈晔低语道:“六皇兄向来爱戴百姓,绝对不允许手下的人这般肆意急行,其中定是有误会。” 李鸢时说完便要正身,不料沈晔也同她一样,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向来?我看不见得。” 声音清润,却藏在怒气。 沈晔就是这样,似乎身上藏着秘密不愿让她知道,李鸢时回身坐直,饶有兴致问道:“你跟六皇兄有仇?” 衣服上不知何时沾了些草药屑,沈晔抖了抖袖子,“我可没胆子跟皇家作对。” 他仍忘不了几月前李元容将鸢时掳去,当时他没有告知鸢时,就是想让她不用担心朝堂之事。 岳都指挥使掌管徐州厢军,此时圣上未传召,定是因那日在长庆殿他奏呈消减军饷一事。 有人急了。 “就是看不惯你说那人的行为。”掩住心中不悦,沈晔接着道。 李鸢时拨弄手镯,小铃铛就像是一双弯眉下的眼睛水灵灵的,她笑道:“沈公子端正持身,看不惯的事情可太多了,不过……” 她卖了个关子,扬眉一笑,“平日里你自是不会妄加评议他人,今日怎这般生气?又是在关心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只听他低低一笑,若不是李鸢时离的近,怕是没听到。 鸢时抬眸看他,只见沈晔掩唇,道:“关心。” “关心心爱之人,有何不妥?” 依李鸢时对沈晔的认识,他从来不会这般迎合附和,面前的男子跟她在麓溪镇认识的那个变了不少。 一个曾经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人,如今当着她面说出这般直白的话,就好比是君子成了登徒子。 “你真是沈晔?” 沈晔如墨般的眸子中印着小小的人,正声道:“如假包换。” 这厢,香巧拿了围帽进来。 “给我吧。” 不等李鸢时动作,沈晔便开口了,这哪是询问,直接就从香巧手里接过围帽。 === 街上。 沈晔背着李鸢时从医馆出来。 “沈晔,我怎么感觉每次碰到你准没好事,记得上次你背我时,我在竹林扭伤脚,今日也是,还是同一只脚。” 戴着围帽,李鸢时趴在沈晔背上,纤细的手腕圈住他脖子,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熏香味,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麓溪镇的日子。 以前没注意,李鸢时发现沈晔耳朵下连着脖子皮肤很白。 白白嫩嫩,宛如刚点好的豆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