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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身红衣,气鼓鼓的样子跟之前判若两人。 烛火摇曳,她头上的珠钗反着光影。 “你不是不来?” 李鸢时发现被戏弄了,她倒要看看沈晔怎么回答她。 沈晔抚下她抓住衣角的手,单手握拳置于腰后,“饭后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此时台上一声惊鼓,打断两人的谈话。 李鸢时将目光挪到台上,细细看了一会儿,那台上的一个皮影穿着打扮似乎身份尊贵。 李鸢时目光没挪开,问了问身旁的人,“沈公子来多久了?” 沈晔眼里波澜不惊,道:“应是比姑娘早来一刻钟。” 李鸢时问:“那你知道这戏讲的是什么吗?” “新科状元和公主。皇帝看状元郎一表人才,打算把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他。” 沈晔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不是个极其看重利益的人,但是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他想到了贺九安,想到了在太学发生的点点滴滴,想到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深深呼了一口气,沈眸色深邃,渐渐平复好内心。 李鸢时一心看着台上,并没有发现沈晔的变化,“我爹爹虽然很少跟我讲朝堂上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状元郎鲜少有年轻之人,我瞧着皮影戏中状元郎是个年轻的少年,应该是段良缘。” 沈晔不言。 皮影戏有些长,李鸢时一直站在那里,刚开始还好,可到后面,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香巧站在鸢时身后,看出了些端倪,她手臂往鸢时背上一扶,“小姐,可是站累了?刚来时我看到路边有个茶馆,我扶小姐去小坐一会儿。” 李鸢时想走,可是沈晔在她身边,她若是走了,沈晔肯定高兴不已,她偏要在这里招他眼睛。 沈晔是个习武之人,香巧还没说时,他已然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有些不对劲。 他不知道她为何硬撑着,既然有人提了出来,他便顺着往下说。 “这戏差不多也好结束了,正好有些渴了,不知李姑娘可否卖沈某一个面子,让沈某请姑娘喝一壶茶?” 李鸢时先是错愕,紧接着便点了点头。 在街边茶馆小坐了一刻钟,李鸢时缓了过来。 此时距离宵禁还有个把时辰,街上人来人往,烛火辉煌。 皮影戏接近尾声,不一会看戏的人就散了。 休息够了,他们也开始往回走了。 李鸢时和沈晔并排走着,沈晔总是跟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突然,人潮涌动,对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起来,一股脑往李鸢时他们行进的方向涌。 李鸢时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撞到路边的货摊。 突然间,她还未缓过神来,手便被人扶了一下。 “李姑娘,唐突了。” 沈晔的声音从鸢时耳畔传来,紧接着,男子一只手臂护在她前面,另一只手护在她背后,但都没有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 他护着鸢时站在原地,不让她被人群推搡。 待那群人走后,拥挤的热潮散去,沈晔及时手了手臂。 男子双手交叠抱在一起,朝她作揖,“抱歉,情急之下唐突姑娘,姑娘见谅。” “不怪不怪。” 李鸢时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星眸闪动。 男子一身挺直的背脊,却在刚才为她弯了腰。 “快宵禁了,快些回去吧。” 沈晔敛了神色,昏黄的烛火下,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和这光一样温暖。 香巧识趣地放慢步子,跟她家小姐隔了些距离,她旁边的飞松也是。 街角处,有一个还没收摊的老伯。 今晚有灯影戏,他在这里摆摊一直到了戏结束。 李鸢时觉得那人手好巧,不过是几个竹片,在他手能东缠西绕,不一会儿就变得栩栩如生。 地上他编的蚂蚱、兔子跟活的一样。 “看中哪个?” 沈晔见小姑娘停下步子,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那人在编竹片,便问了出声。 李鸢时指了指地上,“小兔子。” 扯下荷包,沈晔问了老板后付账,他拾起地上的竹编兔子给鸢时,“送你的。” 李鸢时呆了一下,心满意足接住,她咧嘴笑了笑,“谢谢沈公子。” 其实,沈晔也不是榆木脑袋吧。 李鸢时怀中宝贝似抱着竹编小兔子,边走边在心里夸着沈晔。 “沈晔,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你那么喜欢看书,我瞧着你家不贫寒,你为什么不去科考呢?就算是榜上最末端,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宝贝似捧着小兔子,李鸢时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至少在官场上有名字,她父王才会放心把她交托给沈晔。 沈晔走在李鸢时身侧,一身清冷,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格外惹人眼睛,“想知道?” 李鸢时侧身,点点头。 沈晔往前走了走,在一家摊贩处停下脚步,买了个东西折身回来。 “李姑娘若是能解出这九连环,我便告知姑娘。” 沈晔微微俯身,如墨的眸子划出一抹不可言露的笑容,和他平常的正直模样有几分不同,但又让人感觉不是戏谑。 李鸢时小时候玩过九连环,她记得那时候李睦和太学里的朋友出去玩,她吵着要跟二哥哥去,李睦给她这么个环,允诺她,只要她把九连环解了,他天天带她出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