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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颔首,忽然回忆起她方才看那东西时眼中熠熠生辉的光彩:“她很喜欢玉?” “是,姑娘爱玉,金银首饰几乎不碰。” “那便挑些好的送去给她拿着玩罢。”宋命淡声,转身出去想起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不禁又浮起一抹笑意。 “是。”尤mama抿着唇笑,随即去挑了些摆件、玉料。 * 皎皎垂头丧脑地回了院子,眼尾耷拉着,一副霜打茄子似的模样。 “姑娘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尤mama呢?”却儿见她脸色不好,转了转眼珠想法子安慰道,“对了,主子回来了,姑娘可要去见见?” 不提还好,一提起宋命,皎皎眼眶立刻红了一圈。她看向却儿,想起方才的情景就觉得难堪,忍不住哭出声来:“却儿,太丢人了……” 这世上没有比在喜欢之人面前出洋相更丢人的事了! “怎么哭成这样了?”尤mama将盛着玉的托盘放在桌上,面带询问地看向却儿。 “我也知不知道,姑娘只念叨了一句‘太丢人了’。” 尤mama忍住笑,将托盘放置在皎皎面前:“姑娘看看,主子让奴婢拿回来了什么?” “大人?”皎皎哭声顿了顿,抬手抹了把泪看向那个托盘,有两三个形态各异的玉兔摆件,剩下的全是玉料。 若是往常见了这些好玉定会高高兴兴地琢磨打什么首饰,可现下见了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尤mama知晓女孩子家面皮薄,方才的事定会挂在心头悬上许久。便温声软语地哄着:“奴婢不过随口说姑娘近日心情不大好,主子便命奴婢随意挑些好玉给您玩。” 皎皎抿抿唇:“mama确定他不是送这些来取笑我?” “怎么会?”尤mama拿起一只抱着月牙憨态可掬的玉兔放入她手掌心,“奴婢也算是看着主子长大的老人了,他是受过苦楚的人,绝不会因为这等事嘲笑别人。” 他是受过苦楚的人…… 皎皎收了泪,再回忆起方才时就只剩下了心疼:那么一箱子摆在那,大人瞧见了该有多难受啊? 她垂眸看着手中圆滚滚的小兔子,轻轻摩挲着它的耳朵。 今后,我定要好好护着他。 * 宋命回来得突然,走时也格外匆忙。 皎皎远远望着他带了队人马出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少看了一眼又要等上好久才能见到他。 宋命似是察觉到股灼热烙铁似的印在他背上,他警惕回头但什么都没发现。 忽而,他听见微弱细小的铃声循声望去,戾眸逐渐平缓。他的猫不会躲,树干边还留有一片鹅黄衣角。 宋命摇头,实在不知这么笨的猫若是不小心跑了出去该如何活着。 心念微动,他扬声道:“我明日便回来。” 躲在树后的皎皎听见这话,高兴地笑弯了眼睛。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她回味了许久。只要想起便会情不自禁地笑,直到入夜她都还念着这句话。 皎皎素来怕黑,平常都会趁着天有余亮早早上床硬逼着自己入睡,可今夜却是怎样都睡不着。 “姑娘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却儿见她翻来覆去无法安枕,爬起来问了问。 “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睡不着。”她声音很轻,缓缓叹了一声。 “那我为姑娘点些安神香。”却儿起身道。 片刻,皎皎便闻见一缕幽幽香气。困意逐渐袭来,她缓缓合上双眼。 夜里风丝有些凉意,本应极其好眠,床上少女却皱着眉,额上满是汗珠,睡得甚是不安稳。 “督主大人……”她梦呓带着丝哭腔,哀戚悲痛。 “大人!不要!” 皎皎陡然惊醒,双目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床帐,呆滞了许久才恢复些许清明。 “姑娘怎么了?做噩梦了?”却儿吓了一跳,拨开帐子坐在床边。 “嗯……”她颤声应着,满脑子都是那个充满鲜血利刃的梦境。 她的督主大人倒在血泊之中,胸膛处有个格外骇人的血窟窿。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皎皎一惊,后背渗出丝丝冷汗。 “却儿,把姑娘叫起来,主子出事了。” 第15章 不如留在这 出事…… 皎皎骤然清醒,一把撩开帐子急急下床,只穿了件素白长裙寝衣便跑到门口。 “姑娘,披件衣服……”却儿拿过一边的鹅黄披风追上去。 “尤mama,大人出什么事了?”她打开门,胡乱将披风系了,焦急地拉着尤mama的手问道。 “听那边说是受了伤,奴婢也不太清楚伤势如何。”尤mama说着,吩咐却儿道,“快去拿上盏小灯。” 皎皎心急如焚,片刻都不想等:“mama,我先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便没入夜色之中。 “姑娘!”尤mama唤了一声,不由得摇摇头:当真是关心则乱,连黑也不觉得怕了。 皎皎气喘吁吁跑到宋命的院子,平日夜里从不亮灯的院落此刻亮如白昼。心脏好似被人握在手里紧紧捏了两把,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站在院门口,焦急万分却不敢进。 “姑娘怎么一个人来了?”陈伯远远瞧见门口一个纤细身影,惊讶走近。 “听说大人他受伤了,我想来看看。”她向院内张望,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