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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她轻声道:“在狱中时,隔壁的栗姑帮过我……你能救她出来吗?” 裴承思愣了下。 他并没想到,云乔最先提的竟是个不相干的人,但还是应了下来,起身吩咐仆从去牢中提人。 等他回到房中时,云乔在他殷殷的目光中开口,提的竟又是旁人。 “这些日子,瑛瑛想必也没少费心,知会一句,让她不要担心了。”云乔轻轻按捏着喉咙,声音沙哑。 裴承思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出了门吩咐。 再回来时,云乔已经面朝里侧躺下,似是要歇息。 “阿乔,你只惦记着她们,”裴承思抚过她的鬓发,低声问,“就没什么想同我讲的吗?” 两人成亲至今,从没大动干戈过。 就算是偶有意见不和,拌两句嘴,也总是过不了半日就和好了。 裴承思没什么哄人的经验,云乔也只觉得茫然无措,对着裴承思,她连生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作。 他如实讲了自己的无奈与苦衷,若是还要揪着不依不饶,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一样。此时无论再说什么,仿佛都显得不合时宜。 到最后,云乔也只能叹了口气:“我都惦记你好几个月了……” 从他离家开始,无一日不惦记。 “……还要我怎样呢?” 这话说得着实窝心,裴承思谨慎地避开她背上伤,将人拥在怀中,诱哄道:“既是惦记,那你怎么都不肯好好看我?” 温热的呼吸扫在耳侧,有缕长发垂了下来,若即若离的。 云乔没能再将冷脸摆下去,轻轻地推了裴承思一把,嗔道:“痒。” 裴承思这才稍稍放开,又勾着她的腰,将人给转了回来。 云乔原本背对着不肯看他,这么一来,便没法再佯装睡觉了。一抬眼,便是裴承思那清俊的面容。 重逢以来,这才算是好好将人看了一遭。 应当是太过劳累的缘故,与离家时比,他清瘦了不少,就连通身的气质,也仿佛因此有所不同。 云乔形容不出那微妙的差别。非要说的话,从前的晏廷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而如今在她眼前这位,是身居高位的……东宫太子。 裴承思并未在她面前摆架子,甚至可以放低了姿态,但就算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她仍旧能感受到其中的变化。 被她这么呆呆地看着,裴承思喉头微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含笑问道:“想什么呢?” 云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裴承思凑近了些,拂开她鬓边的碎发,顺势摸了摸通红的耳垂:“身上还难受吗?” “好些了。” 云乔的体温尚未完全恢复正常,但与昨夜相比,已经好了不少。只是眼尾泛红,眸中盈着水汽,看起来透着股可怜劲儿。 裴承思摩挲着她的脸颊,可还没碰到唇,就被云乔偏过头躲开了。他愣了下,话音里带着些无奈:“还在生气?” 云乔揉了下鼻尖,闷声道:“你换了熏香。” 她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因为裴承思先前用的,是刚成亲那会儿,她费了不少功夫亲手调制出来的一味香。她早就习惯了裴承思身上那股清冽的气味,如今嗅到旁的熏香,只觉得别扭极了。 裴承思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缘由,低笑了声,解释道:“我整日里忙得晕头转向,并不讲究这些,是府中仆从换的。你若是不喜欢这味道,再换回去就是。” 云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香是你亲手调制的,京城可寻不着,只能改用旁的。”裴承思挑起她的下巴,调笑道,“怎么这么霸道?” 这话本就是玩笑,没等云乔回答,他便倾身吻上了云乔的唇。 阔别许久,这亲昵的举止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下。 云乔呆呆地看着,裴承思舔过她因发热而泛干的下唇,又撬开唇齿,长驱直入地纠缠起来。 做了两年多的夫妻,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要快些。云乔闭上眼,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仰头回应。 分隔数月的惦念总算落到了实处。 裴承思还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并没乱来,绵长缠绵的亲吻过后,离远了些慢慢平复着呼吸。 云乔有些喘不上气,瞥了他一眼,难以理解道:“不觉着苦吗?” 她才喝了药,唇齿间还带着那挥之不去的苦意,可裴承思却好似压根没觉察。 “不啊,”裴承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挺甜的。” 第13章 云乔被亲得五迷三道,耳鬓厮磨气氛正好,原本就没问出口的话更不宜再提。 因大病一场,精力不济,再加上有裴承思在身边陪着,总算能彻底安心,她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等到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 裴承思不知何时悄然离开,据明香所说,殿下早就往宫中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依旧会是晚间回府。 云乔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侍女摆弄,听了这回话后,愣了会儿。 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两人成亲后,晏廷便开始为会试温书做准备,她大半时间都在忙生意和家务,得了闲便会往书房跑。 哪怕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在一旁翻看话本,也依旧觉着心满意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