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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红霓一同吃过早膳,却见昨日在院里碰到的年轻少女一直盯着她看,颇有些疑惑。 少女盯了她许久,走过来,怯生生地问:“你是瘦马吗?” 昨日妇人的话实在太过难听,少女无法接受看起来那般风光月霁的男子会养瘦马。 瘦马可不是什么好女人。 宛初怔愣了,手里的木箸“嗒”的一声落在桌上。 红霓吭哧一声,“姑娘,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家夫人同大公子一同自京城而来,怎么会是淮州的……瘦马。” 声音如同老太,有些不怒自威。 少女小脸通红,笑容荡漾开来,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宛初,自顾自走了。 “嬷嬷,我看起来不像正经女子吗。” 说罢,宛初一阵苦思冥想,终于想通了道:“定是我这身衣裳太过轻浮,我们去置些新衣裳吧。” 红霓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张灼若芙蕖的脸,心叹,哪里是衣裳的问题。这女人顶着一张惊世容貌,就算是穿着麻布衣,也够艳压群芳。 她低声道:“夫人,这成衣铺都是周家的,您可任选。” 宛初恍然大悟,放下木箸,“事不宜迟,我换一身衣裳再出门。” 可怜红霓,还想盛一碗粥,硬生生被她拉着到了前面的铺子。她一个老太太,陪她这个年轻貌美的夫人挑选衣裳。 太没天理了! 宛初选了几匹布交给掌柜,抬头看天空,大片的乌云从头顶漫过,一场暴雨将袭。 “夫人,要落雨了,还出去吗?”红霓瞥了眼外头,疾风卷起一地尘埃。 宛初点点头,她要去看看,书里面淮州桥落成的地方。 * 江时卿的马车,停在周府前。 一路上,脑海中盘旋的都是妖女昨日一片肺腑之言,心烦意乱。他不信那些话,可不得不承认,宛初那副唯他一人的样子,委实让他心绪难平。 作恶多端从了善的妖女,如同那些流连情场却回头的浪子一样让人有收服的愉悦,更何况,她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 叫他如何不动容。 下了马车,朱正平已在门口翘首以待。 见到来人,眸光闪动,只差匍匐在地,朝他跪拜。若非江大人知人善任,他早已无法在朝廷立于,因而对其的敬仰简直如涛涛流水,绵绵不绝。 江时卿躬身下车,看到朱正平,便知这些日子没少折腾。原本是一张干净清秀的面容,竟添了些黝黑之色。 两人相携进府,来到书房。 落座后,寒暄几句,江时卿开门见山,提到淮州筑桥一事。 朱正平讶然,“实不相瞒,收到大人的急信后,臣便再次核查了工图,并无不妥。” 江时卿默了半晌,垂眸整了整袖口,没说话。 梦里,他并没能帮助朱正平翻案。 可对于这个人的能力,他是了解的。朱正平做事极讲规矩,严谨细致,他能判断工图无异,问题便不是在图上。 可淮州桥却诡异地塌陷了。 下人端着茶水进来,见屋内气氛沉闷,满室无声,沏茶的手不由得抖了抖。水溅在桌案上的同时,屋外打了个闪,暴雨骤然而至,惊得江时卿眼眸一抬。 倒是可让朱正平以桥需要修缮为由,改盛典之期,避一场暴雨。只是这桥之隐患不除,终究会引发祸事。 天灾可免,人祸难躲。 眼下,他不方便告知实情,只能旁敲侧击。 见江时卿眸色越发深沉,朱正平连忙屏退下人,道:“大人,您为了臣之事千里奔波而来,实乃臣之失职。” “非也,”江时卿摆手,“这事大有文章,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听了这话,朱正平目光多了一抹惊讶。自收到信就一直有个疑惑,眼下不得不问:“敢问大人可是知晓了什么?” * 傍晚时分,天色已暗,层层叠叠的乌云缓缓流动,暴雨式微。 春和街上,离周家铺子不过百米。 江时卿前面的马车上,一个女人弯腰下车,撑着油纸伞,走入店铺。 看到熟悉的窈窕背影,他不禁眸色一沉。 第33章 吃醋 她就是太惹人注目 宛初的衣裳像浸了水一般,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好不难受。在淮河附近探查时,恰逢暴雨如注,一把油纸伞压根防不住,落了一身雨。 下了马车,她趁着江时卿还没回来,她直奔卧房。 关门的一刹那,一只手掌有力地将门推开。 对上阴霾的双眸,她吓得一抖,娇柔的嗓子带着颤音:“大……人。” 这副模样,即便是什么也没做,也让他忍不住疑上心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头顶的碎发淌着水,衣服上一大块一大块的水渍,软底鞋上还有些泥土。视线从上至下,每移动一处,他的眸色便深一分,“去了何处?做了些甚?” 宛初只觉得阵阵发麻,冷得搓搓手,坦诚道:“妾去了一趟淮州河,看了看筑桥的地方。” 闻此,江时卿眼睛半眯,反手扣住门,落下锁,步步紧逼靠向宛初,声音又冷又硬:“你去那里做甚?” “妾……妾想帮大人,大人不是为了修桥一事才来的吗?”宛初全身瑟瑟发抖,牙齿叩得吱吱响。 三月的天,雨水带着寒凉,这样贴在身上,寒气内渗,委实有些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