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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渊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样的话,神色一顿,半会才茫然开口:“我亦不知师尊的打算。” “师兄会对她拔剑相向吗?” 司星渊瞬间沉默,已经明白薛嘉誉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这瞬,他感到难堪,却莫名的又松一口气。他转身,看向沐浴在夕阳下的玄霄宗各峰,忽地笑了:“会,师命难违,但我对她造成不了威胁。” 薛嘉誉望着他的背影错愕,等再回神,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誉师兄。”一个娇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同样来探望薛嘉誉的苗安宁。 她刚得知师尊因为凌悠,被宋衡羽一剑诛杀,逃回一缕元神,数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薛嘉誉见到她眼尾泛红,应当是哭过,压下纷乱的思绪,请她进来坐。 苗安宁定定望着他道:“我们不该再为了凌悠而争吵,还有韶哥哥,我们世家在这种时候更应该扭成一股绳,共同对抗他们。” “世家……”薛嘉誉闻言嗤笑一声,笑里还带着苦涩。 自打从秘境出来,他就和父亲联系了,世家坚固的关系早在苗家的算计中崩裂。而韶家就是苗家想要针对的,所以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更何况,他看清楚了他们的长辈当年如何对待的宋家。 苗安宁被他的笑吓得心惊胆战,“你倒是说句话。” “宋衡羽恨我们,你们苗家多半是一脚踩进他设下的陷阱,才会没脑子的去针对韶家。世家再也不可能扭成一股绳,而且拿了别人的,都要还去的。” “嘉誉哥哥,你究竟在说什么?” 苗安宁根本不知秘境那些事,被他吓得直落泪,薛嘉誉却闭上眼入定,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他已经预见了世家最后的结果。 无人能挽回。 在玄霄宗乱作一团的时候,无极宗正稀有的在待客。 归元门掌门望着案前的一杯清茶,郑重端起,神色更是严肃得像在举行什么仪式,小心翼翼抿上一口。 凌悠和宋衡羽并肩而坐,被归元门掌门这种像是在试毒的表情弄得很是尴尬。 “吴掌门,这茶……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她忍不住问。 吴掌门立马道:“并无,只是这几百年来我可能是第一个到无极宗做客的人,心情略激动。” 凌悠:…… 你们剑修都那么奇奇怪怪的吗? 比如她爹,还剑走偏锋顺带修了阵法。 路嵘坐在师尊边上,听到师尊的言辞,一张脸愈发冰冷。 或许吴掌门也察觉到自己的跌份,呵呵又一笑:“今日来,首先是要谢过当日宋掌门在秘境对我与弟子的照拂,二来是清羽宗陆掌门,与我说了两件事,托我一定要亲自转告。” 宋衡羽颔首,吴掌门这才娓娓道来。 “在秘境之后,玄清真人便聚集仙门众人,准备像宋掌门讨要凌……嗯,凌仙君。那是十余年前的事了,所以你们出秘境后,被他们封印在大阵内。而这些日子,不时就有妖修邪修为祸人间,各宗门都为此忙碌奔波,甚至亲耳听见那些人奉凌仙君为主,所以就有了讨伐两位的后事。” “陆掌门暗中留个心眼,瞒过玄霄宗活捉了几名邪修,发现他们其实受人控制,所说的话未必是真话。而且控制这些邪修的人,修为在他之上,若邪修中真出现这种人物,早就把仙门闹得无宁日,而不是小打小闹在为祸人间。所以陆掌门怀疑那个就在仙门之中。” 凌悠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就是玄清子,拳头硬了。 宋衡羽听完后,不急不缓地哦了一句:“吴掌门和陆掌门就不怕,那个其实是我?” 路嵘闻言,不知为何看了凌悠一眼,这一眼自然没能瞒过他身边的师尊,吴掌门又是乐呵呵地笑:“如若是宋掌门,哪里还有他玄清子上传下跳,糊弄众人。” 和聪明人说话一点也不用废劲,归元门和清羽宗这是暗中投靠到无极宗,准备要和玄霄宗对立了。 “我也不是你们想的正道之首。”宋衡羽沉默片刻后,乐不可支,歪倒靠着凌悠。 堂堂化神期大能,就那么坐没坐相的脑袋枕在姑娘家肩头,又是俊秀长相,若是放在凡间那必定是人人都要啐一口的风流浪子。 然而在仙门,谁也不敢朝他啐那么一口。 吴掌门连忙收回视线,心道果然凌悠和宋衡羽有两腿,只是不知这关系从何时开始的。 凌悠的复生也是个未解之谜。 不管心里想什么,吴掌门都依旧是乐呵呵的模样:“仙门就一定是正道吗,那些在凡间偷得一线机缘而修炼的,就都是邪魔?我觉得未必,想来宋掌门亦这么认为,更何况,他玄霄宗绝不是正道之首。” 寥寥几句,便清楚明白的道尽常人看不清的真相,宋衡羽对归元门掌门倒真的另眼相看了。 “当年我家人是被邪修所害,却只是因为父亲没愿意受世家的收拢,意外得的机缘反倒成了要他命的东西。” 一直没说话的路嵘开口,少年总是把身体绷成一把利剑,说话的声音亦有斩铁断金的锐气。 凌悠不由得看他一眼,可视线刚落在对方头发丝上,就被忽然站起来的宋衡羽挡住视线。 宋衡羽道:“接下来,邪修就该进攻仙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