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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摇摇头,“本朝与前朝还有一样不同,便是废除了前朝的连坐,孟家人做的事情,怕是不会牵连到孟九。” 江雨秋心中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她也不贪心,闹了这么一出,孟九也别想靠着娶个贵女平步青云。 沈安与她往回走时,还说:“这几日咱们酒楼且先不开门了。” 要说大河村到底是小,若是真的想打听,谁家老母鸡昨天下没下蛋都能问出来。 更何况昨天晚上孟九他娘吴氏气急败坏,说话声音难免有些大。 于是第二天住他们家不远处的人便传的满村都是。 正是年初一,大家伙都要去拜年的,拜年熟一点的会留下来吃顿饭,关系不是特别好的或是要拜好几家的,也会坐着说会儿话再走。 而这段时间的谈资,无外乎沈家如今衣锦还乡、沈明年纪轻轻考上秀才往后前途无量,沈家眼瞧着就要起来了。 还有个热门的话题,便是孟家。 孟九在以前,也算是抢手货,可惜有吴氏。 大伙儿都爱谈孟家,更别说已经一两个月过去,加上沈安他们推波助澜,孟九在京城的遭遇也都被传遍了。 谈着谈着就说道吴氏不仁不义,还要找沈家麻烦。 这不,下午村长里正他们去沈家的时候,就与他们说了这话。 村长如今年岁已高,头发花白,握着烟斗叹了口气,“要说咱们村最有出息的便是你家沈明和孟家孟九,我瞧过他们家二子,远不及他们。” 里正何尝不愁? “咱们村连着出两个秀才,可见咱们村的风水很是不错,可惜了,若是你们两家关系好,不说往后能去府学当同窗,更进一步说,往后同朝为官,在朝堂上也好有个照应。” 村长又吸了一口旱烟,“孟家原本就是乡绅,眼瞧着供出一个孟九,都怪吴氏这毒妇,误了孟九啊!” 可不是么? 一开始便是吴氏得理不饶人,非要凑上前去给自己招不痛快,在他们眼中,沈家夫妇不争不抢,为人宽和,没瞧见他们来这儿这么久,他们夫妇俩却是闭口比提孟家的坏话。 村长道:“若是今年孟家二叔要过来,想来会来我家和里正家坐坐,我得好好与他说道说道,不能让这毒妇坏了孟九的前程啊!” 江雨秋连连点头,背后虽有他们推波助澜,但毕竟只是加快了流言传播的速度,倒也没有造谣,不过她还是不想让吴氏做得太过。 吴氏心肠歹毒,她上一世就见识过了。 若是真的让她毫无忌惮的对沈家的生意下手,她定然是不愿的,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如今他们家处处都要用银子,日子过得快得很,翻年再过几个月便到了俩孩子的生辰,往后他们长大了,这么小的一个院子,实在是住不开。 不过以防万一,江雨秋他们决定还是先关掉府城和镇上的铺面,等他们从扬州回来再开也不迟。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真的有人打听出来,说是因为孟九他娘说要与沈安他们家来个鱼死网破,要对他们家酒楼下手,正巧沈安夫妇俩准备出一趟远门,照顾不到,这才不敢开门。 大伙儿都传遍了,众人更加对孟家厌恶至极,一时间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有说吴氏不好的,也有说孟九不好的,还有说孟九是因为那处不行,和宫内的阉人差不多,这才性情大变。 总之吴氏又被气病了。 当然这是后话,再说现在。 村长和里正是有些愁的,不过总不能按着沈家的头去与孟家交好,更何况这些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孟家的不是。 于是这两人对着一桌子的美味,还是忍不住叹气。 江雨秋则开解道:“凡事都得讲个缘分,这是咱们家与孟家无缘,倒也不必庸人自扰,且看眼前这些美味,这可都是我夫君亲手做的,味道那是不用说的,可别因为一些小事,连美味都不吃,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瞧着她这轻松的模样,里正和村长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惋惜和更深层的想法。 但凡吴氏有江雨秋一半的胸襟,两家何至于要走到这般地步? 不过江雨秋是不知道他们心里头在想什么的,若是知道,定然臊得慌,毕竟她也是人,很多事情不必计较,孟家都这般过分了,再不计较那就不是胸襟宽广,而是傻子。 江雨秋从不喜欢那种以德报怨的说法,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做亏心事,若是有人骑到她头上来,肯定是不能轻易罢休的。 不过现在嘛,几人还是开始埋头吃rou。 大河村不像他们沈家,自家就是开酒楼的,总不能饿着自家人,每天都吃的不错,顿顿有荤腥,哪怕是早上吃一碗简单的面,上面也是要飘着几块rou片的。 大河村哪怕是村长家,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多吃些rou,平日里只有农忙前后才会有荤腥,不然就是隔段时间一家子人坐一起吃两个鸡蛋就算吃了荤菜。 村长家都如此,更何况旁人? 刘家那几个兄弟和村长的孙子儿子坐了一桌,那一桌当真是惨不忍睹,江雨秋瞧着都有些怕他们吃坏肚子。 村长自己吃饱了,才抬头看了看他的儿孙,吃像倒也不是那么难看,可就像是打架一样,也没多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