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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文里的炮灰前妻 第94节

    随军后,她每天在家里伺候男人和孩子,没啥事干,就一个劲的生孩子。

    现在孩子大的十几了,小的刚会跑,要不是家里一个个张着嘴等着吃饭的人多,男人的工资还要拿出一部分救济家里,李翠红也不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这干活了。

    没想到,余桃真的把厂子整起来了,还说话算话,第一个月就拿出工资给她们。

    李翠红此时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激动,回家后又怎么充当一回“大爷”的事先不说,她红着脸,眼睛发亮,情绪激动地说道:“弟妹,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

    余桃笑道:“行啊嫂子,以后我们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放心,只要大家伙认真干,每个月的工资是少不了的。”

    说完,余桃趁着大家伙的兴头在,说道:“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大家也都不容易,等下个月,工资结算时,会跟大家平日里的表现挂分。”

    “这个怎么算?”李翠红急忙问道。

    余桃道:“具体的规章我一会儿就贴在外面的墙上。”

    跟着余桃干的这些人,除了王小娟,其他都识几个字,日常生活里常见的一些字都能认得出来。

    “不过,你们采摘的药材又标准又多,炮制的药材好,每个月拿到的工资也就相应的多。”

    “多的能比今天拿的钱还多吗?”有人举手问。

    余桃道:“当然可以。”

    “不过,咱们厂才刚建起来,很多规则都在摸索中进行,日后还有其他补充,大家再听安排。”

    余桃说完,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谁干得多,就拿的钱多,这个好。”

    “我们吃大锅饭的时候,大家比着都不愿意干活,反正干不干,都有大队养着。到最后粮食吃完,地里又没收成,大旱过来可不是糟了灾、”

    “唉,那去球了,俺手慢,估计拿的钱要倒数了。”

    等大家说完,余桃才抬抬手,暗示大家安静下来。

    她道:“咱们大家伙肯定也都发现了,想要干的远,干得好,挣更多的钱,让家里的男人看得起咱们,一定要认字。”

    “尤其是中医方面的基础知识,大家一定要懂。”

    “我找了一位医学方面的专家,他特意抽时间,帮我们收集了咱们小兴安岭这一带常见的中药材,包括名字,药性,采摘注意事项,炮制要点,他都整理出来了。”

    说着,余桃拿出几本薄薄的小册子,书皮白色的,里面的纸张也是普通的纸,不过上面的字迹清隽清晰。

    是陈清荣知道余桃要开设药材炮制场后,特意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找了各种文献,又像老师傅询问过后,用手书写下来的。

    余桃心里很感激,记住他的这个人情,又拜托他印刷了几十册,装订好分给药厂的工作人员。

    里面涉及的中药材大概五十多种,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余桃手里接过书,除了学问不错的方兰蕙和韩雅,其他人翻开时,一个两个都眼冒金圈。

    她们是认字,可是认识的也只是天,地,吃,食堂,白菜,这种简单的日常的字。

    手里的书,上面的字好看归好看,写的都是啥?

    “麻黄、□□油、鹿茸、人参...”

    磕磕绊绊,大多数连读带猜。

    一个叫彭妮的嫂子道:“厂长,这都写的啥啊?我只认识那个‘人’,其他的都不认识。”

    就跟刚刚学了小学课程一样,还在沾沾自喜考了一百分呢,突然让她们学大学知识,这不是难为人吗?几个月之前,她们还都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呢!

    余桃道:“大家不用担忧,识字,认识药材,熟知药材习性,药性以及采摘和炮制要点,这些我们会在后续一步步让大家掌握。”

    “你们不用急,下个月我们的工作要点是趁着时间收五味子和甘草,麻黄,白芷...”

    余桃所说的这些药材都是秋季为最佳采摘时间的药材,下个月她们的任务依旧很重。

    大家听了都放心了,王师傅走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们要点,这些干惯了农活的女人,对这些“笨重又消磨耐性”的活很擅长,她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徐嫂子。”

    余桃突然点名,站在一旁的徐红果吓一跳:“厂长,有啥事。”

    余桃道:“你是咱们抓生产的部长,我给你的那本书,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你必须倒背如流。”

    徐红果脸上一苦,不过想到自己身居要职,还是一脸义正言辞保证道:“厂长,你放心吧,我夜里睡觉的时候,都不忘记背这些东西!”

    余桃一笑:“那就行,今天就到这,大家先散会,明天依旧那个时间点在老地方集合。”

    又一次,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拿到钱的其余人兴致昂扬,走路带风,余桃跟大家告别后,才疲惫地揉了揉肩膀。

    她晚饭都没吃。

    到家后,刘青松正在给三娃洗澡,见余桃回来了,说道:“给你留的饭在桌子上呢。”

    余桃疲倦笑笑,先走到两人身边,三娃正闭着眼睛,任由刘青松拿着水瓢往他身上浇水,肥皂揉出来的灰色泡沫顺着水冲走。

    余桃问道:“三娃这是去哪疯了?怎么弄得一身脏兮兮的。”

    “跟人打架了。”刘青松淡淡道。

    “打架?”余桃一怔,随后失笑,“我们三娃也会打架了,不用问,肯定少不了二娃掺和。”

    刘青松也笑:“就是他带头的。我咋生了这么一个不安生的儿子。”

    余桃道:“这话得问你自己了,娘说了,二娃的性子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刘青松一想还真是,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可没他那么皮实。”

    “对了。”刘青松道,“有人给你来信里,不知道是谁。”

    余桃道:“不会是爹娘吧。”

    “不是。”刘青松道,“北京来的,上面写着‘余桃收’。”

    说着,刘青松暗中观察道:“怎么,你在北京还有认识的人啊?”

    第70章 来信

    余桃一愣,?在北京她没有认识的人啊。

    转瞬间,余桃想起一人,心中一喜:“我知道是谁了。”

    说完她就起身,?一脸高兴地往房间里跑。

    两只小狗以为女主人跟它们玩耍呢,?一下子蹦走了,?后来又急忙张着嘴,?一蹦一跳地跟在余桃身后,?尾巴遥个不停。

    到了屋内,大妞和二娃正趴在收音机旁边听评书,里面一位好像任何时段都在的老爷爷,正在抑扬顿挫地讲着杨家将的故事,余桃进来了,大妞和二娃只来得及看一眼,?又专心地趴在桌子上听了。

    余桃也不管他们,屋子里已经被刘青松点上了蚊香,?就放在桌子下面,桌子中央还有用竹筐罩着的晚饭,是在食堂打得酸菜猪rou面条。

    晚饭旁边,是一封信,上面用黑色的钢笔写了“余桃收”三个大字,?字体说不上好看,不过力透纸背,看得出来写这封信的人性子坚毅。

    来信地址是京城的汽车厂,来信人只一个姓——章,余桃一看,心里已经猜测了大概。

    她急忙打开信。

    余桃这边看到信,心里别提多么开心。

    留下的刘青松却一脸心不在焉。

    囫囵地给三娃洗好澡,?刘青松拿着毛巾给三娃,让三娃把身上的水擦干净,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娘怎么那个高兴啊,不会是她那个初恋给她写的信吧?”

    这话没人回答他。

    三娃乖乖地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又伸手去拽刘青松手里的小汗衫和小内裤,拽了一下,没拽动?,又拽了一下。

    “爹。”三娃喊了一声。

    刘青松扭过头,看见三娃板着脸拉他的衣服,刘青松才回过神:“哦哦,三娃,你自己会穿衣裳吧,咱们去屋里穿,这里蚊子多。”

    说完,刘青松就一把环住三娃的肚子,把他往屋里带。

    三娃光着身子?,像一只被人捏着肚子的小青蛙,挣扎都不挣扎一下,一脸的生无可恋。

    直到到了走廊底下,刘青松才拿出小裤裤,让三娃穿上,一边给三娃穿衣裳,一边还不住地往屋内看。

    看得出来,余桃心里很高兴,那封信她看了一遍还不满意,又重头读了第二遍。

    “不会真的是那个初恋写的信吧?”刘青松腹诽道。

    心里知道这个猜测有些离谱,不过刘青松依旧忍不住往那个方面想。

    等三娃把衣服穿好了,刘青松才一脸不在乎地走进屋。

    余桃正在低头吃酸菜面条,陪着甜蒜和剁椒,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那封信被她大大咧咧地放在一边,刘青松招呼着二娃去洗澡,二娃一脸不情愿,不过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没有拖延的余地,只能快速跑到房间里拿着衣服出了门。

    终于轮到三娃爬上凳子,趴在大妞身边听收音机里的评书了。

    刘青松故作不在意地坐在余桃身边,拿着信问:“谁给你写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京城认识一个姓章的人。”

    余桃笑道:“是栓子。”

    “栓子?”刘青松一愣,随即想了起来,“是二妮姐那个大的孩子。”

    刘青松常年不回家,对刘二妮记忆倒很深刻,当初余桃答应来随军,还是因为二妮姐的事情呢。

    说起来,二妮已经离世大半年了。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刘青松叹息道:“栓子跟着刘二柱去京城了,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刘青松拿起栓子写给余桃的信看。

    余桃笑道:“这个孩子走之前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

    说着余桃吃了一口饭,又道:“栓子一去北京,他那个后妈就开始磋磨他,二柱也对他不好。”

    “从泥里长出来的孩子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栓子把刘二柱和他后妈一起逼死二妮的事吆喝出来,说要去人民广场告刘二柱,弄得厂长不得不出面解决他和翠翠的生存问题。”

    “刘二柱栓子和翠翠赶了出来,每个月只给他们俩五块钱,还是厂里看他们可怜,给兄妹俩提供一个单间住。后来一个姓章的师傅,见二柱聪明又有一股狠劲,把栓子当自己的徒弟看,手把手地教他修理汽车。”

    “现在他住在章师傅家里,翠翠还用我当时给栓子的五十块钱上了学。”

    余桃三言两语把栓子在京城发生的事说清楚了,一边说,心里忍不住忍不住叹息。

    即为二妮叹息,又为两个孩子叹息,不知道二妮姐看到这一幕,心里有没有后悔,后悔就那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