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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花?” 你摆弄着那些黄黄白白的花朵,看着它们小而茁壮的模样,问谢飞松。 你对花并不了解,这一小束里,唯一认得的就是充作衬托的满天星,剩下的花只觉得看起来像是雏菊,却也不敢确认。 谢飞松肯定了你的猜测:“是小雏菊。” 在你问他送花缘由之前,他已经抢先主动解释:“出‘狱’礼物。” 心“狱”也是狱嘛。 你的感动一下消失,举起手想怒拍他的狗头,结果发现右手拿着花,于是默默换了一只。 谢飞松一边挨打一边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不过等你上了后座,因为怕压坏花,一手轻轻搂着他的腰,一手拿着花束看时,他才流露出一点认真:“谢之遥说,偶尔收到花的话会让人开心。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我想,这种小小的花朵,至少不会让你太讨厌。” “嗯,不讨厌。” 你的脸贴在他背上,让他看不见,偷偷地笑了一下。 也许从今天开始,你就有最喜欢的花了。 谢飞松的车开得比平常更慢更稳,他说怕风吹坏小雏菊的造型,这一次,你没有因为他的调侃打他,只是笑眯眯的。 你没有带小雏菊进疗养院,只是把它放在谢飞松的车上,又把你的头盔罩上,让它安安稳稳地待在里面。 谢飞松看你依依不舍的模样,既高兴,又有些嫉妒,但最后只是耐心站在一旁,等你舍下它。 你脚步轻快地走进疗养院,在看到谢秋盈之前,先看见了长椅上皱着眉的谢之遥。 谢之遥早该回到国外继续学习,但因为谢秋盈是她亲手送回,又在一旁陪伴许久,生出亲厚清晰,割舍不下,于是她最终决定一边进行网络课程,一边留在国内陪伴谢秋盈。 她或许确实有些“想一出是一出”,但她起码能够为她的“任性”承担后果,选好后路,这样一想,或许也就不算任性了。 你知道她最近在写一篇论文,导师是一个很严格的英国人,对国内学生有着一点不算特别明显的歧视,谢之遥好几次气得抓狂。 你看见她的脸色,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次也是如此:“论文还是不顺利吗?” 谢之遥好像才回过神一样,看向你,没接你方才那句话,而是笑:“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遇到什么好事了?” 她脸上带着笑,却不像以前那样自由热烈,还带着一点难以掩饰的怅然。你担忧地看着她,问:“之遥姐,你怎么了?” 谢之遥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怎么了吗?” 你说:“你看起来不太好。” 谢之遥扯扯嘴角,似乎不想说,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刚刚和林叔叔聊了两句。” 林汝成是谢秋盈的丈夫。 几乎每一次你来都能看见他,也许是渐渐熟悉,也知道你们会替他遮掩的缘故,他越来越多地在你们跟前显露疲惫。 可他仍然不离不弃。 谢之遥想,这或许就是她本不相信存在的爱情。 “可在刚刚,他告诉我,他也想过放弃。” 也许是这些话在心底压了太久的缘故,他突然想找一个人倾诉,不是谢之遥也会有别人,甚至是一个陌生的,完全不认识他的人。 他说:“太辛苦了。离开熟悉的环境,换上一份不如从前优厚的工作,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希望能够陪她渡过难关。可这个病或许再也治不好,这条路或许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我有时候会觉得看不见一点希望。” “我也想过放弃。毕竟我已经尽我所能,这种时候放手,或许也受不到太多指责。” “可我忍不住去想,如果连我都会放弃她,我又怎么能相信她的家人会不离不弃。我每天都来看她,你们只是每周一两次,能做到的都只有你一个。” “如果我放弃了她,我就不能再指望能有其他人来帮助她,那虚伪又自欺欺人。”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可能是我确实有点累了。请你对她保密,她不能听这些话。” 最后的最后,他这样说。 谢之遥理解他的疲惫和动摇,她只是难过,原来她以为的爱情并不存在,有的只是比旁人更强大的责任心。 你明白谢之遥的心情。 其实大多数人都务实,在聂呈那样的爱情和林汝成这样的责任跟前,大部分人宁愿没有爱情。 可每一份务实的深处,又都有着零星浪漫期望,隐隐叹息这只是责任。 你只是忍不住想…… “也许,责任就是他爱情的表现。” 不是因为有责任心而无法离开,而是因为深爱而有无法放下的责任心。 就像那一年谢秋盈向他坦白自己的过往,他也没有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立刻接受她的一切创伤。而是理智地退拒,正常地想要放弃,最后又被不可理喻的情感拉了回来。 正如现在。 “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一样的,遇见了才会知道。” 你看向自己的右手,那种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你手心。 第102章 未寄出的信 堕入深渊 谢之遥和你一起, 走在前头,谢飞松跟在你们身后,远远地看见谢秋盈。医生还是不建议谢秋盈见谢飞松这样年纪的男孩, 所以谢飞松像这样看上一眼后就会先行离开,等你们要走的时候再来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