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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呈带大了他,他应该感激的,可他忘不了年幼时母亲的哭喊,也忘不了后来一个又一个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从前他打不过聂呈,后来打得过了,又不如聂呈心狠。 他偶尔在心里想,聂呈要是死了就好了。 可当他坐在手术室外边时,又忍不住想,如果聂呈真的死了,他从此就只有孤零零一个人。 俞老师的电话在这时打来,他到楼梯间去接了电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聂呈的事,只能语焉不详,事后也不想解释,最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看向你,道:“如果说了,就要解释。” 你想了片刻,一下反应过来,聂父生病,聂时秋请假陪床,俞老师必定会问聂时秋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亲人,甚至可能上门家访,确认聂时秋是否需要帮助。而这些,都是聂时秋用尽全力也想关在门外的东西。 你是能理解他的,可是……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聂时秋看向你,眼里的最后一点光也跟着熄灭,黑黢黢的眼珠子一转不转,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你能明白。 你看在眼里,也有些为他心酸,但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把话掰碎说清。 你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坐下再听我说几句?” 你拿出了上课时的语气。 聂时秋没有说话,但不自觉地,就跟着坐回老旧沙发。 你对他道:“你要拿正当理由跟俞老师请假,不然很容易被记成旷课,虽然说学校都希望尽量让所有学生顺利毕业,但违纪太多还是会有被处分的风险。你自己知道,你以前不是太循规蹈矩的学生,从今以后要更努力才行。” “你要顺顺利利地考上大学,保有清清白白的档案,不管是走助学贷款,还是通过你自己的勤工俭学,努力完成学业,走到社会,重新拥有一个新的起点。” “只有这样,才有能力把现在一切你不想要的东西甩在身后,一点一点地构建新的生活。” “如果你为了现在这些让你觉得难堪,羞于启齿的东西去遮遮掩掩,荒废学业,违反校规,万一它们影响到你的未来呢?” “我说不重要,不是说那些事情给你带来的负面情感不重要,而是它们不能比你的未来更重要。” “你不想告诉俞老师家里的事,也应该好好让她知道你确实需要请假,也有一些不方便告诉别人的难言之隐。她看起来是一个好老师,或许会给你一点宽限的时间,在可能影响你学业的时候,也会主动提醒你。” “不是所有人都不可靠的,你偶尔也可以停下来依赖一下别人。虽然这样说有点不自量力,但至少还有一个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聂时秋看向你,恍惚发现,从他认识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无比可靠的人了。 第51章 尝试 每个人的 你见聂时秋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 不再一副“你和他们都一样”的失落,你才轻声道:“而且你也不要太小瞧老师们,像俞老师这么细心的老师, 现在可能已经问到你的情况了。” 聂时秋倒觉得你想的不对:“她不会管我的。” 他初中便是这么上来的,也没见哪个老师多看他一眼, 高中安分许多, 班主任更没关注他的理由。 他倒不怪那些老师, 毕竟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也没有老师非要关注学生到这种细枝末节程度的规矩,他只是觉得你看事情总是那样好, 可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样子。 你早晚会失望的。 你笑了笑,道:“我知道不是所有老师都这样细心,但我觉得俞老师是,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就打个赌。” 原本沉重的气氛因为这个打赌的说法变得轻松不少,聂时秋微微笑了,问:“怎么个赌法?” 你说:“要是俞老师自己查到了你的情况,你不能再撒谎,要好好和她谈, 在请她帮你保密的前提下,接受她的帮助。” 聂时秋怔了怔, 到底没反驳,只问:“如果你输了呢?” 你眉毛一挑, 道:“如果过两天俞老师还是没查出来, 那就由我来为你编一个合适的托词,争取让俞老师对这次的事情不再计较。” 其实还是帮他解决问题。 因为他不愿对师长坦诚,于是你想出这样的赌约。 聂时秋或许不聪明, 可他不至于愚钝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他看向你,说不出一个“不好”,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道:“好,我和你赌。” 你笑起来,道:“那这件事先放一边,我们来定一下你这段时间的计划吧。” “啊?”聂时秋一下有些发懵。 你不客气道:“你因为一言不发闹失踪,以及不回消息的行为,已经失去你师父我的信任,所以我要听你这段时间的详细计划,各个时间节点都要标出来。” 怎么就成师父了? 聂时秋在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却是渐渐轻松的神情:“你说的是什么计划?” 你拿出手机,打开便签,对他道:“你现在每天时间怎么安排?” 聂时秋顿了顿,又觉得在你跟前好像该掉的皮都掉了,苦笑一声,便不再隐瞒:“我最近其实没有在打工,除却回家做饭以外,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陪护。” 你将这点记下,又尽量公事公办地问:“你陪护的时候需要做很多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