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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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闻关好牛棚的大门,也没什么心思干活了。 他抱着黑娃的脖子,坐在牛棚的小马扎上,静静等待。 等了二十多分钟,远处传来灯光和声响,时闻意识到警方来了。 他从窗台拿起手电筒,给旁边如临大敌的黑娃套上牵引绳:“黑娃,走。” 黑娃立即跑到他脚边,被他套上牵引绳后,跟着他往外走,时不时还仰头看他一眼。 夏夜,晚风呼呼地从他们旁边刮过,刚长出来的草被吹得倒伏。 时闻带着黑娃还没走出牧场,就见到公路上有人围成了一个圈,人声嘈杂,灯光混乱,警车像城墙一样竖起在路边,同时,时闻还闻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中夹着浓重的动物腥膻气,他现在能够肯定,受伤的绝不是人类。 “谁啊——” 时闻还没走近,远远就有人大声问道。 “我是报警的人。”时闻带着黑娃上前,“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对面有灯光晃过来,时闻微微偏头,避免直射眼睛。 灯光很快被撤下,对面问:“麻烦你了,那你过来吧。刚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时闻:“没有,我是听到我家的狗朝外面吠叫,又闻到了血腥味,才感觉到不对。” 对面又问了几句,奈何时闻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就是感觉不对,简单报了个警。 他说着,走到了近前。 一个俊美的高个子男人一下撞入了他眼中。 此刻,其他正在忙活的人好像都被虚化了一样,只有男人的形象格外分明。 时闻的喉结动了一下,抬手打招呼:“燕教授。” 燕克行微微点头:“我就猜到报警人是你。” 时闻解释道:“我在牧场里闻到了血腥味。” 彼此打过招呼后,时闻顺势看向四周。 只见人群中间有一只长角、背黄、腹白的健硕动物,正卧在公路边上。 那动物脸上的花纹非常特别,犹如面具上精美的纹路,时闻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一只雄性鹅喉羚。 这只鹅喉羚不知道怎么受伤了,后半身血rou模糊,温热腥臊的血腥味就来源于此。 时闻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看警方正在为鹅喉羚包扎,问道:“我能看看吗?” 边上有人看了他一眼,回答:“可以。” 时闻走过去,蹲在鹅喉羚面前。 鹅喉羚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时闻,长长哀叫一声,看得时闻心中酸酸的。 他摸了摸鹅喉羚的脑袋,感觉鹅喉羚的温度比人类要高得多。 鹅喉羚温驯地低着头让他摸,在他收回手的时候,还低头舔了他的手一下。 时闻低声问正在帮鹅喉羚包扎伤口的人:“严重吗?” “不太清楚,得运回去找兽医看看。”那人抬起头,朝时闻说道,“这种大型兽类都比较顽强,一般不会出事。” 时闻这才发现,帮忙包扎的人居然是弓疆,他穿着一身长风衣,时闻一时没认出来。 “是你啊!”时闻低声问,“你们跟警方有合作吗?” 弓疆笑了一下:“差不多,接到消息的时候,我们正好在,就一起过来看看,顺便采集样本。” 时闻:“还要采集样本?” 弓疆:“是啊,你看这一地的血,我们在地上抽一点,就不用给这小家伙抽了。” 时闻的目光落到地上,地上果然有个小小的血泊:“等一下会干掉吧?你们要不要先抽?” 弓疆:“我导刚刚采集过了。” 弓疆说话的时候,给鹅喉羚换了一边包扎。 这次可能扯到了它的痛处,弓疆拿纱布的手一碰到它的身体,鹅喉羚立即挣扎了起来,用受伤的腿猛地往后飞踹。 弓疆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公路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鹅喉羚的攻击。 下半身一脱困,鹅喉羚身子一扭,强拖着受伤的后腿,就要站起来逃跑。 时闻眼疾手快,忽然伸手,一只手抱住鹅喉羚的脖子,一只手抓着它的角:“别动,很快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时闻用手摩挲着鹅喉羚的脖子。 鹅喉羚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动作安抚住了,渐渐安静下来,又卧回了地面。 弓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刚刚来得急,也没带麻醉剂,幸好你能安抚它,要不然就麻烦了,它要是跑脱了,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制得住。” 时闻也有点后怕,不过还是说道:“不会的,你们这么多人。” 弓疆摇摇头,蹲下来继续忙活。 包扎完了,他们将鹅喉羚转移到铁笼子里。 有时闻在,鹅喉羚没挣扎,乖乖被推着进去了,直到关上插销,被抬进后备箱,都很顺利。 弓疆拿出相机对鹅喉羚拍照。 时闻看没他什么事了,后退一步。 转头四望的时候,发现燕克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黑娃的绳子,正在看着他。 时闻快步走过去。 燕克行将狗绳递回给他:“小狗很乖,叫什么名字?” “黑娃,黑夜的黑,娃娃的娃。”时闻低头看正欢快摇尾巴的黑娃,“它好像只有对你才那么乖。” 说着,时闻吸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