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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王子殿下是有社交牛逼症吗? 维克多看着亚瑟满面笑容地送出礼物,脸色顿时更加阴沉。 他才十八岁,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接受严苛的军事训练,但还没有到上战场拿勋章的年纪。 而且他才做不到像只花翎公鸡一样到处炫耀! 来之前,维克多曾经做过周密研究,认为拿下玫瑰公主的难度很大——西班牙从上到下,恐怕都不希望她嫁到别的国家去。 一般来说,非王储的王子公主们最大的价值都是与其他国家联姻,作为一种约定俗成且浪漫的外交协定。 但对西班牙来说,玫瑰公主的价值显然远不止一纸婚约。 他为此做了许多谋划,来马德里也第一时间求见西班牙国王,计划好了为求娶而在外交、军事、经济上做出相应承诺的准备。 他有很大的军事野心——而且不会像那个白痴亚瑟一样到处说,深知得到玫瑰公主一定是个极大的助力。 然而西班牙国王听他提起这件事,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哦,那得看她自己的意思。”阿方索如是说,“毕竟乔伊是我的jiejie,她喜欢的人才能娶她。” 不愧是一意孤行要娶个没用王后的国王,维克多恨恨地想。 他居然不打算好好利用玫瑰公主这个战略资源?! 最重要的是…… 他完全没准备好和花翎公鸡一起争着讨好女孩子啊! 正在乔伊不知该把奖章放哪儿时,艾达拉住了她的胳膊:“殿下,你看看这个——” 乔伊顺着她的示意,看向艾达手中那份报纸,顿时变了脸色。 头版头条配的正是阿尔塔米拉洞xue壁画的临摹图,而标题是:“学术大丑闻!西班牙学者震惊世界的史前人类壁画发现实为伪造!” 亚瑟还在高谈阔论他对军事部署的见解,忽然发现气氛变了。 玫瑰公主脸色很不好。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安东尼奥忽然拉起她冰凉的手,“别着急,史前人类学大会辩论结束,才是最终结论。” 他旁若无人地拉着乔伊走了。 “……他是谁?”维克多脸色难看地问道。 亚瑟瞥了他一眼,语气忽然幸灾乐祸起来:“我想,是公主殿下的意中人。” …… 法国的权威人类学家卡泰尔海克发表声明,罗列好几条证据,最终做出毫不留情的宣判——阿尔塔米拉洞xue的壁画完全是伪造的,是索图拉为了虚荣雇人画上去的! 史前人类学大会在即,这一声明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马塞利诺·索图拉,你不配说自己是考古学家!” “你就是个贪得无厌、欺名盗世的无耻之徒!” “全世界所有的考古学家都因你而蒙羞!” 好在给耻辱柱上的犯人也应当有自我辩驳的机会——关于阿尔塔米拉洞xue真实性的答辩将在1878年的三月,于巴黎的史前人类学大会上举行。 参加完阿方索的婚礼后,乔伊便和安东尼奥匆匆赶回了桑坦德。 见到索图拉,乔伊吓了一跳。 几个月不见,才四十多岁的索图拉一头黑发已白了大半,眼窝深陷,面容憔悴。 他们搬家了,不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虽然索图拉夫妇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但当他们某次经过,立马就明白了——原本漂亮干净的房子外墙被人泼了脏兮兮的颜料,还涂上相当恶毒的话,“骗子”“异教徒”“西班牙人的耻辱”之类。 小姑娘玛莉亚也沉默了很多。 教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宣传,发动附近所有邻居孤立索图拉一家,她无法再在原来的学校上学,别的孩子都打她,就连老师都对她没有好脸色。 唯一精神状态更好的,竟然是原先总是一脸愁容的索图拉夫人。虽然她也瘦削了,但她曾经迷惘的眼神此刻没了犹豫,变得十分坚定。 缇雅再也没去过教堂。 她请了家庭教师教导玛莉亚,在丈夫整夜整夜失眠,想研究反驳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坚定又温柔地支撑着这个家。 “殿下,我现在终于明白,教会不代表上帝。他们的心真恶毒。”有一次,缇雅在与乔伊一起在海边散步时说道。 她的表情平和而冷漠。 “前段时间,我第一次陪着马塞利诺去了洞xue里。我之前总觉得那里污秽而不洁,与我的信仰相悖。不干涉他的研究,只是因为我爱他。” “但我一看到那些壁画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终于明白马塞利诺所说的,‘我们人类的祖先竟然是杰出的艺术家。’”*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会心一笑,“您之前注意过吗?洞里有一面墙上都是各种颜色的手印画——我发现那些手和我的差不多大。这些万年前的艺术家们竟然是女人!” 她对乔伊微微一笑,“或许您会觉得愚蠢——我依然相信上帝。他赐予我们苦难,但也赐予我们伟大的人性。我从未有什么时候这样真切地体会到人类是多么伟大。” 这时,乔伊的的袖子被拉了拉。 是玛莉亚。 小姑娘原本rou乎乎的小脸蛋瘦出了尖下巴,眼睛显得更大了。她拽着乔伊的袖口,可怜巴巴地仰起头来看她:“殿下,我爸爸没有骗人,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