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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比所有人的都聪明的活跃分子跳了出来:“哎,要我说,你们恐怕都猜错方向了。说赞助就一定是赞助艺术吗?” “啊?”许多人发出疑惑的鼻音。 “你们想过没有,艺术家们画得最多的神是谁?不是艺术之神缪斯吧?是维纳斯,爱神!这能说明很多问题。” “那位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她有钱,还单身。赞助就赞助,给钱给房子,倾慕对方的才华……无论怎么说,还不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吗?” “啊!原来如此!”许多人这才恍然大悟。 太精辟了!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噗……”约瑟夫一口酒呛咳着喷到了手帕里。 古埃尔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又叫人来清理,“约瑟夫,不是我说你,你都二十岁了,不能总这么不关注形象,小心以后没有姑娘想嫁给你……” 约瑟夫却根本顾不上跟老朋友说话了。 他用侍应生递上来的手帕三两下擦了嘴,转身一把揪住某位一直专心画画毫不知情的建筑师—— “乔伊真的养了个画家当情人?” “刺啦——”面前的年轻人惊愕地瞪大眼睛,手上还没放下的钢笔在纸上划烂了一道痕。 约瑟夫还不罢休:“安东尼奥,你看那人有我帅吗?” 但建筑师的目光一下子从他身上飘远了。 仿佛远处突然有一个光源,在视觉中心骤然亮起的同时,其它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玫瑰色天鹅绒长裙包裹的纤细身影从一扇小门中翩然走来。 黑色蕾丝的鸟笼面纱飘飞在乌云般浓密的发髻上,让人的视线不可抗拒地聚焦于那一抹鲜亮浓郁的红——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鲜艳的玫瑰斜插在发髻之侧,既是致命的诱惑,又是骄傲的宣示。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仿佛一朵黑夜里绽开的带刺的玫瑰,危险、张扬、无所畏惧。 说笑的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她的逼近,“……如果把她比作梵高先生的缪斯啊,那可真是个瞎眼的缪斯。那就是个疯子……我敢发誓,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买他的画!” “各位,听说你们在谈论梵高先生。” 少女甜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在嚼舌根正嚼得热火朝天的人群背后炸响。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的画。我有钱,我愿意给他花钱,愿意养着他——如果我喜欢,我还可以养一百个画家。” “有什么问题吗,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 安东尼奥:一百个??? (要坚强,安东尼奥。生活不仅有这一章的一百个伪情敌,还有下一章的一个顶百·真情敌。) * Even Homer nods. 类似中文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感谢水顏小可爱的地雷! 第42章 独一无二的你 乔伊知道, 此刻在这里拿着酒杯谈笑风生的人,不会理解梵高的艺术。 告诉他们他的疯狂是灯塔的孤独,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们只会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毫无品味的愚蠢赞助人。 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想起曾经读过的, 他写给弟弟的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懂得我的价值。会有人愿意负担我的颜料费用和生活成本, 因为我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 正是因为知道他曾经那些浸透了血与泪的路, 所以当她从旁观者走进他的人生,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已经在这里拥有了话语权。 要辩论吗?她,不需要。 “我不是艺术家, 也不是画商。我只是个欣赏艺术的人。”乔伊坦然地说,“试问, 一幅画怎样才最有价值?” “不是因为它拍卖出天价。” 她有钱,她也不是画商。 “不是因为它技艺高超。” 她又不是美术学校考官。 “不是因为它能引来别人的羡慕。” 她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 不稀罕。 乔伊环视一圈四周被自己震慑住的人,微笑起来:“我喜欢,我愿买下它, 我在里面看到了打动我的那一缕星光,我想拥有它——那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画。” “而画出这幅画的人,就是我热爱的, 独一无二的画家。” 这种场合不是辩论的场合。要诀,在于气势。 于是, 她不爽自己看中的大师被如此嘲讽,动用话术随便胡诌了几句。不求逻辑,只图气势压倒全场。 此刻谁也没想到,这几句话竟会在日后掀起艺术届的一场旋风,最终被人们追溯为某个跨世纪画派的“揭幕演说”。 不过, 不少人确实被另一件事震惊了。 那个温和、腼腆、娇小可爱的费尔南德斯小姐呢? 她居然也会这么嚣张地说话! 唯有一个小胡子男人悄悄跟女伴说:“就是她,这位费尔南德斯小姐有两张脸。人们说她温柔优雅,但我早就见过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了——就是那位小建筑师被我们撤销了从业资格那回。” 清脆的铜铃声敲响—— “女士们先生们,音乐会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请大家入场就座。” 歌剧大厅比舞会厅更加富丽堂皇。 形态各异的铜天使在金色的包厢外侧欢笑追逐,金灿灿的围栏与深棕色的实木背景层层交叠,就像是凿开了金碧辉煌的矿石岩层,亿万年岁月与文明都在其间流淌。所有的包厢都座无虚席,女士们身上的璀璨珠宝映着暖色灯光,仿佛漫天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