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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事当初是我自己拿的主意,阿姐她什么也不知道……” “就算娘娘不知道,她也必须得向着您。”翠丝肯定道,“就凭您姓曹,就算是为了自己娘家,皇后娘娘就算不高兴,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翠丝一直是个有主意的,这么多年一直是她的主心骨,总是替她算计得明明白白。曹锦丽听她这样宽慰心里好受了许多,躺在床上静静缓着,稍稍找回点定力。 是啊,她是曹家的女儿。本朝皇后是她的亲姐,本朝太子还得唤她一声姨母,她的父亲是内阁重臣,只要她姓曹,这世上谁能奈何的了她?! 她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然而这一夜曹夫人到底还是没能睡着。就这样辗转反侧了整整一晚,天不亮就起身,连早膳都没吃就往宫里赶去了。 第49章 长姐 身为当今皇后的胞妹, 曹锦丽出入宫门自然是有些便利的。 曹锦丽一大早就进了宫,然而曹后却不似她这样来去自由,早在她进宫之前就早起收拾着赶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了。 这么多年以来, 曹后深得太后喜爱,但凡与太后娘娘有关的事她都亲力亲为, 入主中宫这么多年也不见松懈。 曹后服侍着太后梳洗完毕后就有贴身宫女来报说曹锦丽进宫了, 她却像没听到似的半点不着急, 又陪着太后慢慢进了早膳,才不紧不慢往长乐宫回去。 曹后刚进宫门就看到自己的胞妹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曹锦丽一见她来, 可算是找到了救星,甚至连周遭的宫人都来不及避讳,就着急忙慌地扯着她的袖子跪下:“阿姐!出事儿了,帮帮我吧!” 曹后方才见她那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就颇感不悦,又见她越发没了谱,面色一沉,低声呵斥:“起来,宫人们都看着,像什么话。” 然后朝自己的贴身大宫女采菊使了个眼色。采菊心领神会, 轻轻比划了个手势,就带着屋子里的一众宫女悄声退下了。 等殿内的人都退去后, 曹后才稍缓了神色,将自己的小妹扶起来。 “宫内人多眼杂, 你好歹是个又诰命在身的体面人, 怎的连这点场面都撑不住,还像小时候似的?”曹后给完巴掌再塞颗枣,语重心长地安慰她几句, 才问:“说罢,什么事。” 曹锦丽哎哎地应下,定了定神,叹道:“还是侯府世子那事。” 曹后面无波澜,完全不以为意,“可是靖成侯软硬不吃?我倒是听太子提过两句,说是靖成侯似乎也懒得搭理你们宁平侯府哭鼻子抹眼泪,倒像是豁得出自己的儿子似的,一点也不着急。” “他们不着急?难道太子没暗示靖成侯,他儿子可是死罪?” 曹后懒懒道:“太子自然是提点了的。但靖成侯好像另有成算,不想让太子替他们跟你们求情。呵,靖城侯这是不想承太子的情。” 曹锦丽一听「另有成算」这几个字,不由脸色白了几分。她心头乱作一团,又慌得没了主意。 然而事已至此却是不能再瞒了。 她闭了闭眼,颤声道:“靖成侯此时软硬不吃,想必是发现了些隐情。” 曹后是何等机敏的人,一听这话不对,剥着南果的手一顿,眼神蓦地向她扫去:“什么隐情?” 曹锦丽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头几乎埋在胸前。曹后渐渐瞪大了眼,惊骇万分,“该不是你动手把沈束给……” 曹锦丽一听这话便连连摇头,辩白道:“我没做什么,我哪儿敢啊!那病鬼的喘症已经许多年了,只是当日犯病,我……我便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 到底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人,听曹锦丽这么一说,曹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这事曹锦丽从未对她说过,眼下骤然得知,不由压不住火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与我通气!” 曹锦丽无言以对,只拿帕子抹着脸颊,甚至不敢看向自己颇具威势的长姐。 “你到底大了,嫁了人生了子,也长本事了。”曹后丢了手里的果子,冷笑一声又问道:“既然当时不说,想必你也是想就此瞒下去。那为何今日又巴巴地来找我?可是落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 曹锦丽心里发怵,心想果然什么也瞒不过自己的长姐。她这个长姐是府里的嫡出大小姐,自小极有主见,眼毒心黑,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强上三分,曹锦丽从小对她就是又敬又怕。 此时曹锦丽被她问得无地自容,恍然一夕又回到了没做功课被夫子检查时的日子。她只觉手里的帕子都湿了大半,定了定神,紧张道:“没、没什么把柄……就是……原想将那日替我赶车的车夫给打发了,不想这人被人中途截了去……” 曹锦丽越说声音越弱,曹后问:“什么车夫?” “就是……当时一直在跟前的一个车夫……” 曹后一惊,“那便是证人了?!” 曹锦丽嗫喏半天,说不出个是或否。 曹后也懒得计较这种细枝末节,想必能被她赶走的,也不是等闲无关之人。她又问道:“这人被谁劫走了?!” “不、不清楚……” 曹后气得没话说,压着火气道:“你原想把他打发到哪里去?……不对,你是不是又瞒了我?我看你是想灭口吧?!” 曹后一语道破,曹锦丽惊了一瞬后便破罐子破摔,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换谁谁都得灭口!那病鬼当日死在我的车中,还在车里留下了点痕迹,那车夫一直在车外面待着,我怕他听出些什么,就想差遣人将这个车夫连车一起赶到通河里了事,不想、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