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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厌烦过他, 也曾不待见他,可她也慢慢感受到了他待她的心意。尤其今夜, 他明明心有疑虑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替她将那些人挡了回去, 对她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 只是她的来历实在诡谲,任谁也无法相信。 秦山芙还是决定隐去一半真相, 抬头对他道:“韩公子,我不知道我养母的八字。那次磕到头后我忘记了许多事,却也忽然想通了许多先前不明白的东西。这个说法,你信么?” 韩昼不言,只是静静望着她,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些许惶惑无措。 这就是不相信了。秦山芙心不由沉了下去,胸口微窒。 “我也知道这种事很匪夷所思……也罢。” 她对他笑了笑,“无论如何,今夜得韩公子相助,我感激不尽,至于旁的事,公子就顺从自己的本心吧,不相信也无妨。” 只是话是这样说的,秦山芙却还是无法在他面前继续待下去了,又向他福了福身子,转身进屋。 韩昼呆呆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看她合起了门,才黯然垂下视线,默默回了家。 然而回去后,他始终无法摆脱心头的失落。 她说感谢他的相助,让他顺从自己的本心…… 韩昼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回忆着这么长时间以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耳边一直萦绕着她的这句话,胸口闷得难受。 她不是凡人这件事,怕是真的。 可是这又如何? 难道他对她的心意,就是假的么? 她此番被人为难,今后恐怕再难在此地立足。她本无亲无故,而他怎能让她孤立无援,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韩昼越想越心焦,最后竟再也睡不住,决定马上去见她。 他想告诉她,他相信她说的话,只要是她说的,他都愿意相信。 若今后还有人欺她辱她,他还是会像今夜这般为她出头。 他暗暗下定决心,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不想门外有人奔来,却是柳全先一步推开了门,喘着粗气一脑门的汗。韩昼问他出了什么事,柳全惨白着脸色慌道: “公子,不、不好了,秦姑娘家被人给烧了!” * 当秦山芙被困在屋子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睡到半途只觉越来越热,起初以为是盛夏酷暑,可紧接着就被一阵浓烟呛住,惊急之间想爬起来却被魇住动不了身,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彻底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再次睁眼时,那股呛人的烟味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幽幽沉香,令她没由来地放松。 可是这不对,这很不对。 她认识的人里只有韩昼喜欢用香,可他却从来未用过沉香。秦山芙立时惊出一身冷汗,睁眼望去,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她翻身坐起,发现屋内还有两个人。 “秦姑娘醒了。” 这声音好生熟悉,秦山芙定睛一看,竟然是窦近台,而在他身边端坐着的,赫然是本该回了京城的晋王。 “晋王殿下。” 秦山芙一时闹不明白眼下什么情况,但至少清楚眼下自己是得给这位爷请安的。然而她还没有动作,高庭衍就淡淡吐出三个字:“不必了。” 秦山芙就坡下驴地直起了自己的膝盖。 窦近台慰问她:“秦姑娘,身体可还好?” 秦山芙笑了下:“还好,还好。……呃,就是不知,我怎么会在这里?” 窦近台解释:“我已在白临县守候姑娘多时了,本来是想白天去拜访秦姑娘的,不想晚上就遇到姑娘家起了大火,就赶紧将姑娘挪了出来。” 真有大火?不是做梦?! 秦山芙听完脑子木了一瞬,忙问:“既是大火,郑大娘和蕊环如何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她着急往门口走,却被窦近台抬手拦了下来:“姑娘莫急,她们原要救你,但被我拦住了。” 秦山芙这才松一口气,对他行了一礼:“多谢窦大人救命之恩。既如此,我先去跟她们报个平安,她们想必也很着急了。” “这里已经不是白临县了。” 秦山芙诧异地望着他。 窦近台解释道:“此地已距白临县百余里,再走一段,就能到京城了。秦姑娘,此番请你过来,是京城有一件案子需要姑娘协助,因京兆伊府开审在即,还请姑娘速速随我们去一趟。” “京兆尹府的案子?”秦山芙吃惊,看向晋王一边,对方神色淡淡,并不搭理她。 晋王要她办案,想必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秦山芙自知违逆不得,先应了下来,又迟疑道:“只是……我不告而别,想必蕊环她们该着急了。能否让我先写一封信说明缘由?否则白累了她们担心。” “到了京城,本王自会替你送信。”高庭衍打量她一会,道:“我见秦讼师无甚大碍,也歇得差不多了,既如此,早点启程吧。” 高庭衍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和时间,见她能说能走,当下就让窦近台备车启程。 窦近台领了命就出去了,高庭衍却没动。方才窦近台在跟前秦山芙还不觉得,此刻与晋王独处一室,一颗心就悠悠悬了起来。 “晋王殿下……可是要与民女说案子的事?”秦山芙试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