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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韩公子的大作,连贵人也重金难求。也不知若我向公子求画一幅,韩公子是否舍得卖我?” 韩昼一听这话心跳就快了两分,脱口道:“秦姑娘若看得上,哪还需用阿堵物去换,韩某自当双手奉上。” 秦山芙没想到韩昼这么干脆,一时也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韩昼意识到方才有些太急切了,清了下嗓子找补:“只是,韩某希望姑娘以后拿我当自己人,让我多跟姑娘说几句话,别回回费事惦记着点香了……” 秦山芙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说,好说。” 她又想起什么,问道:“可是,韩公子就真打算不理会晋王?我瞧这两次你见他,似乎很怕他?” 韩昼倒也一点不嫌丢面,直接承认:“那是自然了。人家什么身份,我又是哪块田里的葱?而且人人都知道晋王殿下什么个性,他可不好惹。” “什么个性?” “这……” 韩昼总觉得背后议论皇子是在找死,但好不容易得一个秦山芙问他的机会,实在不想就这么敷衍过去,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合适的措辞。 “晋王殿下事务繁忙,因而心事重,心思也多,平日里甚是寡言,然而一旦开口,那必是雷霆万钧,谁也拦不了的。” 秦山芙长长哦了一声,听懂了。总结下来就一句:人狠话不多。 她琢磨了一阵,又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那日他在公堂问我的话……为什么晋王殿下会问我怎么看女子名节这个问题?” 韩昼一下子紧张起来,踌躇许久,凑近她小声问:“姑娘可知,庚午年的那件事?” 哪件事?秦山芙一头雾水:“不知道。” 韩昼怔住,感到不可思议,“姑娘竟不知庚午祸变?” 秦山芙心里一咯噔,这什么祸变的,小说里压根没提。 原就是个小县城里的狗血言情,里头全是齐怜雪一个人横着走,根本没涉及这么严肃的事情。 秦山芙正想说什么糊弄过去,不想门一响,是韩老爷回来了。 韩老爷红光满面,心头一桩大事卸去,回来的时候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他一进门就对秦山芙说了许多赞赏字词,一会是官对民的嘉奖,一会又是长辈关爱晚辈的褒扬,滔滔不绝一箩筐,让韩昼没法再继续解释下去,方才与秦山芙之间的对话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只是韩昼暗自疑虑。 怎么胆识智谋过人的秦姑娘,竟没有听过庚午祸变呢。 第29章 醍醐灌顶 无论如何, 贺州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了。 据说那马氏入狱之后,还未上刑就从头到尾招了个全乎,一口气牵扯出上上下下一串的人。 先是玉卢县的林老爷遭了秧, 但林老爷反手一推锅,给胡县丞扣了欺瞒上峰、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等诸多罪行, 免了他的职, 将他拱手送给知府衙门听候处置。 而胡县丞也不是吃素的, 一进知府衙门的大牢,又把苗典吏卖了个干净。童老爷一个头两个大,只好眼睛一闭将罪过都扣在苗典吏头上, 企图糊弄过关。 然而处置个喽啰算什么,晋王亲巡一次,若最终只处置了两只虾兵蟹将,岂不成了笑话。于是高庭衍回京以蕊环这桩案子为证,直言贺州官场昏腐不堪,借此下了狠手整顿。 先前高庭衍巡盐,发现有猫腻却苦于无证据,无法扣押童林二人细细审问。此番蕊环的案子倒给了他发挥的余地,于是将童林二人看押起来软硬兼施, 几番拉锯下来,逼问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一时间, 贺州官场人心惶惶。 韩老爷不想再待在这是非之地,因着白临县还有件紧急要务, 说什么都要连夜赶紧回去。 秦山芙也觉得自己在贺州待得时间有点长了, 也决定不日启程回家。于是跟郑大娘一起收拾了一天东西,又雇了一辆马车让郑大娘和蕊环乘,与韩昼一起回白临县。 这天风和日丽, 等安顿好蕊环后,秦山芙上了韩昼的车。她刚钻进车厢里头,就见韩某人弯着眉眼笑得颇为神秘。 “笑什么?” “韩某有件东西赠与秦姑娘。” 送她?“什么东西?” 韩昼不卖关子,直接将一个紫檀木的匣子抱了上来。 秦山芙打开一看,以为里面是什么奇珍异宝,没想到是一匣子的书。 她拿出细细一看,竟然是那日在书阁看到但没来得及买的书。秦山芙惊喜得合不拢嘴:“韩公子怎么知道我要这些书?” 韩昼颇为得意:“只需稍留心一下不就知道了。” 秦山芙简直爱不释手,韩昼看着她,小心翼翼问:“这份贺礼,可还算合秦姑娘的心意?” “甚合我心,多谢韩公子。不过,方才我还以为里头是韩公子的画作。” 韩昼摸了摸鼻尖,“既是送姑娘的画,怎好草草敷衍,这几日的功夫哪够呢。” 其实那日回去后他确实尝试画了几幅,但落笔之后怎么都不满意,全被他揉成了废纸。眼见期限将近,他迟迟拿不出合心意的画,就只好寻了这几本书送她。 “只是……韩公子说是贺礼,有什么喜事要贺?” 韩昼愣住,“姑娘不知?” 秦山芙心想,我该知道么? 韩昼顿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姑娘再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