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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伎 第59节

    花柔奴和陶小红在女弟子这条赛道上算是不错的,虽然和红妃不能比,但也是未来可期。事实上,每届女弟子多的就是这种,水准线上高一点儿、低一点儿的,像红妃那种远远高过偏差的存在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出了一个,都知就知道自家官伎馆要出名伶了!

    这样的花柔奴和陶小红也能住到单独的院子,也能有选择的余地,只不过她们得在红妃之后选,选红妃选剩下的——虽然是这个时候才问,但馆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柳湘兰又常常关照红妃,自然知道她属意哪里。现在问一问,更像是在走流程。

    “就你这妮子最刁钻,从小吃的穿的都要争个出挑的,如今也是一样。”柳湘兰这话是用调笑的语气说的,仿佛是在和自家调皮捣蛋的晚辈说话。但就和花柔奴说话一样,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乐都知道她话里有话。

    果然,柳湘兰一这样,花柔奴就不敢‘放肆’了,直到柳湘兰笑意盈盈地离开,她都没有在分配住处的事情上再说什么。

    只是等到柳湘兰一走,对着红妃她就不客气了,冷哼了一声道:“有些人到底是要做花魁的,难怪得都知看重呢——只是都知哪里知道,有些人看着还好,其实心最大了,欺上瞒下的事都做的出来!”

    说着斜睨着红妃,一幅抓到她把柄的样子:“今日请你出堂伴游的是哪家公子,仿佛姓关罢?但我瞧着不像,该不会又是和那个契丹人出去了?”

    这些日子耶律阿齐和红妃又见了几次面,不过给红妃下帖子用的不是耶律阿齐的名义。因为眼下报丧的队伍终于抵达了东京,他和亲生父亲没感情是一回事,在讲究孝道的背景下,得注意自己的举止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耶律阿齐偏要此时和红妃见面,其实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耶律阿齐和亲生父亲没有感情归没有感情,却不至于非得这个时候做出世人眼中的‘荒唐事’。

    第78章 夜奔(6)

    给女弟子开酒席,和给女乐开酒席有一个最大的不同。给女乐开酒席,一般只要是熟客就好,而在花街柳巷之中,所谓的‘熟客’就是至少来过一次。至于给女弟子开酒席就不同了,想要开酒席的人会有都知和管事考察。

    毕竟是为最后铺房选人,不得不考虑女弟子的名誉——当然,这也是被看重的苗子才有的待遇。像红妃这种被认定一定会成为花魁的女孩子,每一步都是在都知等人的关注下的,她们要确保官伎馆打算培养的‘顶梁柱’成长路上没有一点儿瑕疵。

    一般来说,能在这时给女弟子开酒席的人,最后成为铺房的人总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如果是一个只有钱财的人,让人觉得此君最后能铺房是在降低女乐的格调,那么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开酒席的资格。

    这是因为,一方面官伎馆不想留下惟利是图的名声,这样做能显出官伎馆的超然。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得罪有钱人...每当新一批女弟子要晋升女乐了,总有权贵闻风而动。开酒席虽然只是个开胃菜,但钱也不少了,最后能抱得美人归这种情况就不说了,哪怕不要求这个,也是希望能和美人套近乎(以及展示自身财力,在官伎馆花钱,本身就是权贵对外炫耀自身的一种方式)。

    如果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只是被官伎馆遛着,无论谁都不会心情好。

    他们花钱是玩别人的,不是让别人玩自己的...这差不多就是现实了。

    所以那些没希望列入最后选项的,一开始开酒席阶段就会被拒绝——一般来说。

    之所以说‘一般来说’,就是说总有一些情况是例外...比如眼下的完颜晟,他就成功地为红妃开酒席了。而按照以往经验,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最后为红妃铺房的...如果是撷芳园中,红妃以外的女弟子,那还有点儿可能,但红妃?绝不!

    红妃是馆中十分受看重的女弟子,有心人看在眼里,知道她是花魁苗子,是绝对不会将她轻许的!

    完颜晟是女直人中的贵族,在草原上可以说身份高贵,另外他也确实是有钱。但在官伎馆的考量中,草原上的身份是不管用的,就像草原上四公四伯的世子于东京人来说和普通的富贵公子也没什么分别。

    至于说有钱...这当然是加分项,但红妃并不缺愿意为她铺房花钱的人,这样这个优势也就不算什么了。

    完颜晟之所以成功开了酒席,一方面是他非常坚持,就算撷芳园通过一个中间人,向他隐晦表达他‘不可能抱得美人归’的事实,他也坚持如此。另一方面...只能说,他实在给的太多了!

    一口气开了一百二十席,寓意红妃今后是‘月月红’。除此之外,开酒席当日,他将撷芳园前面楼子整个包了下来,请来文人墨客、富贵子弟玩乐。楼子里除了小舞台上固定表演的女乐,又另外招了二十名雅妓来楼子陪客侑酒。

    主要是红妃还是个女弟子,为了捧她,让馆中女乐前辈侑酒做配也不符合官伎的传统。不过有雅妓来也还可以了,这一晚之后谁不知道撷芳园有名花倾国,众多雅妓也只能沦为陪衬?

    这其实就是地位上压了一头。

    女乐压过雅妓本来不算什么,但红妃还只是个女弟子,这就有些值得说道了。

    也是看到完颜晟这手笔对扩大红妃的名声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柳湘兰才破例松口的。

    天知道完颜晟是怎么说服那些雅妓来给一个女弟子做垫脚石的,估计是发动了钞能力吧。

    完颜晟做的还不止这些,确定开酒席的事之后,他就向城外花圃订购了大量的鲜花。东京市民爱花,周边也多的是靠花吃饭的花户,终年以养花为业。其中一些大户更是有占地不小的花圃——很快,完颜晟这笔大生意就传遍了花户圈子。

    从花圃购得的花,一部分是盆栽,一部分是鲜切花。等到完颜晟开酒席当日,撷芳园外早早忙碌了起来,都是完颜晟雇的人,他们先用盆栽装点撷芳园欢门下的空地,用架子摆了一层又一层,色彩缤纷而和谐。

    另外,这些盆栽还向撷芳园两边延伸挺远,让人远远就知道撷芳园今日不同往时。

    至于撷芳园内,则是鲜切花的海洋,鲜切花插瓶、做花篮、编花环、缀花串,不计工本地将撷芳园内部变成了鲜花世界——想要弄出这样的排场,少说需要各类鲜花数万朵!想想如今鲜切花的价格,这就是数百贯的开销了。

    据说这个手笔,弄得当天城内鲜切花都普遍涨价了!

    虽然这数万朵花比起花圃的出产差得远,但城内对花的需求每天都是差不多的。少供给一些,反应到供需上也会很明显。这就像某种商品有八十个,但有一百人特别想要,那么即使差额相比起所有的商品并不算多,也会造成溢价严重。

    花不是生活必需品,溢价不会特别严重,但总归是有影响的。

    关于这个,第二日小报都连篇累牍地报导了一番——小报就是喜欢这些能吸引眼球的轶事!

    “师小娘子近日在哪里走动,怎得外间都不见了?”完颜晟见红妃倒酒,便笑着问了一声。

    红妃在学舍的时候就和其他学童一起专门训练过倒酒,可以倒的又稳又多——眼下就用着了,一桌人正在玩一种游戏,简单来说就是大家轮着给酒杯倒酒,倒完后将酒杯移到旁边人的面前,然后由旁边的人接着倒。到谁手上酒溢出来,或者移动过程中洒了,就由谁一饮而尽,算是罚酒。

    给女弟子开酒席,除了大面上的不同,一些细节上也有不同。比如酒席不会安排在女弟子的住处,女弟子都是合住一个院子的,从不许客人登门,开酒席自然也不方便。所以给女弟子开酒席会在楼子大厅里摆开,这又被叫做‘打通厅’。

    此时大厅里灯火辉煌,笙歌乐舞不足,一桌之上除了红妃和完颜晟,还有好几个雅妓,以及完颜晟请来的客人。

    “今日备着中秋宫宴舞蹈,出堂差是少了许多。”红妃将几乎全满的酒安放到了完颜晟面前,她的手很稳,一滴未洒,然后向完颜晟示意轮到他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到了快铺房的阶段,为了显示女乐清高,官伎馆一惯的习惯是减少女弟子们的‘出镜率’,显得矜持一些——当然,为了让更多熟客进入到铺房争夺战中,女乐私下如何使用自己的‘小手段’拉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官伎馆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不损伤女乐这个整体的格调就不会过问了。

    这个原因因为是众所周知,但又装作不知的,红妃就没说。

    完颜晟执壶给已经满了的金杯添酒,就像可以预料到的那样,稍微点了点,酒就溢出来了,无奈他只能一饮而尽。

    游戏重新开始之后,他给金杯中倒了半杯,然后递给了下一个人,自己则转过头与红妃道:“听说师小娘子要在中秋宫宴呈演新舞,这可真是...在下算是见过师小娘子的《胡旋舞》与《仙人指路》了,简直神乎其技!”

    “此次新舞一出,必定又是满城皆传说!”

    一边这样说着,完颜晟忽然又冷不丁道:“...不过么,在下最近听闻一事,也不知真假——有人说师小娘子与延庆公世子走得近?”

    红妃眼神泠泠,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抗拒之意非常明显。大有一种‘你在教我做事’的潜台词在其中...而这种沉默中的反对往往不代表否认,只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肯定。

    “看在下说的,话又不中听了。”完颜晟见红妃不说话,自己先摇了摇头:“这必然是外人胡说,延庆公刚刚离世,世子闭门谢客守丧也好,忙着返回契丹也罢,哪有功夫来官伎馆捧场!可见传闲话的人太无知。”

    红妃对于他这话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认可他的话的意思。而在当天‘打通厅’的过程中,红妃表现的比平常要殷勤一些...虽然以一个女弟子对开酒席的客人来说,还是嫌太冷淡,但以红妃一惯的态度,这已经很可以了。

    而落到完颜晟眼里,这更像是一种心虚。

    等到第二日,红妃早起照例做早课,练舞练的一身是汗后,也是和往常一般无二地往浴堂里去。因为这是她坚持数年的习惯了,撷芳园上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这一天,红妃出门之后直到阉奴给师小怜送去份例餐食,也没见到红妃来一起用餐。

    而这一天,也是耶律阿齐带着大周皇帝给予的恩准继位的诏书和大部队一起返回契丹的日子。

    红妃确实和耶律阿齐在一起。

    另外一边,要除掉耶律阿齐的人收到了最隐秘的情报,情报中说耶律阿齐会让自己的替身加入大部队。至于他本人真身,则会在少数几个最信任的护卫陪伴下,快马加鞭走另一路赶回契丹。

    “信中所说,耶律阿齐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子,那是谁?”

    “就是之前也有说到的女弟子师红妃...呵,没想到我们耶律家如今倒出了个情种!临到逃命了,也不忘带个女人!”

    密室之中,利益相关者已经商议起了接下来的事。对于红妃,他们并不陌生,从暗中监控耶律阿齐起,他们就知道耶律阿齐对一个女弟子心生爱慕了。而且这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事,自从发现这件事后,往前调查才晓得三月金明池时耶律阿齐就对人家有意思了。

    对于自己发现的东西,人总是会格外相信...当然,这次他们发现的也确实是‘事实’。

    “管这个做什么?眼下要紧的是重新找到耶律阿齐!真要是让他从眼皮子底下跑脱,说不定真就让他达成目的了!”

    “怎能如此!耶律阿齐要是与队伍一起走,要他的命还麻烦些,如今这般,倒还省事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性命,事后连蛛丝马迹都不会有——知道他有这条计策,自然就派人盯紧了,只等人来报信就好!”

    回来报信的人却说跟丢了,只大概知道耶律阿齐藏匿在陈留县(陈留县也属于开封府,此时开封府在地理意义上要远大于东京,一般说东京就是内城外城,了不起了加个城郊。开封府却是下辖十几个大县的大地方!其中区别就和后世的北京市、北京一样)。

    然而,人在陈留县哪里,这就有些说不清了。

    这个‘不算好’的消息让背后谋划的人心情变糟了,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们谋划的事情就是这样,属于弄险之事!中间出现一点儿意外才正常。真要是从头到尾心想事成、一帆风顺,那才是不可思议呢!

    很快,人手在陈留县几个可能的区域铺开了。

    两天之后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让背后的人感到安心的是,耶律阿齐没有离开陈留县...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在陈留县周围都撒下了耳目,耶律阿齐意识到自己一冒头,被发现了就是插翅难飞!

    其实耶律阿齐藏的也很严谨了,在打探他的人看来,他之所以会暴露踪迹,很大原因是他身边带了一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已经女扮男装了,但看起来实在不像个男人——这年头,生面孔,又是带着漂亮女人出行,显眼程度不知道要要比普通人大多少!

    也是红妃先被人发现,才有顺藤摸瓜发现耶律阿齐的事。

    “那个师红妃不是与替身一起走了?怎么会在陈留县?”

    “所以才说是情种么,与替身一起走的也是个替身,是那个女弟子的替身...耶律阿齐是担心队伍里不安全,要杀他的人会把那个女弟子一起杀了——就算不会暴殄天物到那地步,一个绝色佳人,没人看顾,也说不定会落到谁手上,还能不能弄回来。这般宝贝,自然要带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英雄难过美人关?啧...真是耶律阿齐之不幸,你我之大幸啊!耶律阿齐忒能藏身了,行事又谨慎,便是探子一时见着他了,他也能消失在眼前。倒是这个师红妃,小娘子一个,什么都不知,一旦现身就逃不出探子的眼。”

    “什么谨慎?带着这女弟子,就是最不谨慎了!”说话的是耶律宏,他是耶律阿齐的堂弟,但和耶律阿齐同岁。对于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堂兄弟,他从来是羡慕嫉妒恨的。只因为对方的父亲是长子,即使是个病秧子,也继承了‘延庆公’的爵位,然后他身为独生子就能理所当然享有整个契丹最好的一切了?他耶律宏不服!

    按照契丹祖上的规矩,只要算是‘贵种’,最上面的那个位置,便该是有能者居之才对。

    这种竞争上岗的心态是很好的,只可惜在这年头、这样的位置上如此,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耶律宏冷笑道:“既是他自己将命门显露,就不该怪人了...汉人有句话说的很好,‘天予弗受,反受其咎’,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他在东京‘留学’也有几年了,汉学委实学的不错。

    “是这个道理!”赞同的是耶律多忠,算起来他和耶律阿齐、耶律宏都是堂兄弟。本来谋划耶律阿齐性命的就是几个叔叔,在东京这边cao作此事的自然是他们放在东京读书的儿子。可以想见,等到除掉耶律阿齐之后,就该是他们内斗了。

    毕竟,契丹的主人只有一个。

    “让人去继续盯着罢!杀手也能出动了,一旦发现耶律阿齐,就地下手...不过,这个女弟子却是要尽量留她一命。”耶律多忠颇为轻松道:“你知道的,完颜晟对这女弟子有几分热切,一直是想弄到手而不能...哈,前几日弄得城中花价大涨之事可是人尽皆知了!”

    “明知女弟子铺房轮不着他,还这般给人铺路垫脚,他也是位惜花人了。”

    在除掉耶律阿齐这件事上,不只是耶律阿齐的几个叔叔在使劲,一些草原上的势力也隐隐参与其中...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耶律家内斗而已。如今草原上四公四伯,契丹却是四公四伯中排第一的。

    枪打出头鸟,有人想让耶律家内耗,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而且就算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是很乐于参与这种事的...完颜晟从女直来到东京,除了给大周皇帝送礼,以及在东京玩一段时间外,另一个外人都不知道的目的就是这个了。

    只是他在离开女直之前,其实都没有做出决定,到底要不要趟这趟浑水...如今知道了,他到底没抵挡住权力对一个男人的诱.惑,违背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他是耶律宏、耶律多忠这些人的合谋者,在眼下各种行动中是出人、出钱、出力了的——想要掌控一个人的行踪,想要布下天罗地网,想要事后不会有太过明显的证据显示自己参与这个阴谋...这都不是容易的事,需要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也是应有之义。

    “此事无需多言,令下面人留意就是。”这样说着,耶律宏摸了摸下巴,又笑了:“说来也是巧,明明是如今满京师都颇有名气的女弟子了,又与耶律阿齐关系匪浅,我竟从未见过这个师红妃!”

    “该是何等绝色啊?耶律阿齐这般痴迷也就罢了,他连一个女人都没碰过,一时着了道也没什么好说。那完颜晟却不是那般人,人也是阅尽千帆的了,还在乎一个小娘子?有机会,倒是要亲眼见识见识。”

    “有的是机会!”耶律多忠只是这样回了自己堂弟一声。

    另一边,在陈留县的人果然紧盯红妃,在盯住红妃之后,也能有机会看到耶律阿齐。不过相对来说,能看到耶律阿齐的机会还是少,而且耶律阿齐来去匆匆,几次都只是远远看见就不见了,盯梢的人来不及叫人,更来不及动手。

    唯一让远在京城的‘耶律们’安心的是,现阶段耶律阿齐还在掌控之中。

    等到‘耶律们’发现着实不对,是红妃已经从撷芳园消失了六天,‘耶律们’的人发现她在陈留县后第四天。这一天,红妃出现在陈留县的大街上,只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办完事,然后迅速回去。

    而是由跟在她身边的一个男人、审密留哥王特末买了一辆马车,竟是乘马车往城外而去。

    审密留哥王特末算起来是耶律阿齐的表哥,绝对是死忠中的死忠!耶律阿齐躲在陈留县,带的人很少,其中就有他。这几日监视这边的人也隐隐约约见过他,耶律阿齐出现时他都跟在旁边,形影不离。

    现在审密留哥王特末人还在,师红妃也在,他们两个乘马车出城,方向还是东京城的方向...这就不合常理了!耶律阿齐人呢?

    本来就觉得耶律阿齐在陈留县停留过久,已经开始怀疑的‘耶律们’忽然醒悟过来,这是被耍了!

    因为上头没有命令,见到红妃和审密留哥王特末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出城,派人打马跟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