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页
此言一出,苏木这才有所警觉,颇有深意地看了陆言拙一眼。 陆言拙则微微一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若有若无,看似云淡风轻,却又深不可测。 青州富商朱世康是徐越的雇主,包吃包住,一个月白花花二十两纹银。 如果朱老板还活着的话,这自然是一份好差事,钱多事少不辛苦。可惜,付钱的大爷挂了,成了淤泥里的一具腐尸,徐越也因此受牵连,莫名其妙成了嫌疑人。 据徐越所言,他们来到京城有十几日了,只有两次他不在朱世康身旁。 一次是朱世康去薛家拜访,对方是御史,为人清高廉洁,带着保镖赴宴太过于高调,所以徐越没去。 还有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朱世康一行五人,一大清早被两辆马车接走了,说是去郊外某个地方视察生意。朱世康语焉不详,徐越也懒得问,所以确切的目的地,他也不知道。 听到这,苏木有点发愁了。熟人下手,那接走朱世康的人嫌疑是最大的,可惜徐越不知道对方身份。 “徐大哥,朱老板去薛家赴喜宴不带你,情有可原。可他做生意出远门,怎么还不带着你啊?他雇你的目的,不就是出门的时候保护他吗?” 苏木不解,而这也是陆言拙的疑问。 两人齐齐看向徐越,希望他能回忆起一些蛛丝马迹来。 徐越摸着下巴,几天没刮,青色的胡渣长了出来,摸着很是棘手,就跟这起飞来横祸一般。 “我想想……”徐越认真地回忆着,良久,脑子闪过一丝灵光,大叫一声,“对了,当时没说不用我跟随,是临上车才决定不用我去的。” “这是为什么呢?” 朱老板的一个临时决定,却成为了他无辜丧命的关键。徐越要是跟去,要将他们六人都杀了灭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来对方对朱世康一行人很了解,知道你是他的保镖,所以忌惮你,临走前说服了朱世康,不让你随行。至于他找的什么理由,就无法得知了。” 但这个理由肯定让朱世康心动了,会是什么理由呢?陆言拙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陆言拙又道:“既然他们是坐车走的,那能查到马车的来源吗?” 马车可不便宜,寻常人家养不起,如果是雇的,那车马行里肯定会留下记录。 苏木一听,眼睛一亮,道:“这个简单,交给我来办。” 查何人何时雇佣过马车一事,这对锦衣卫来说可是小菜一碟,消息很快传了回来。 接走朱世康的两辆马车果然是向车马行租赁的。 雇主居然是薛御史的表弟夏瀚海,且马车当天就被送了回来。据车马行的伙计描述,还车的人是个相貌平凡的小厮,身上没有什么特征。 而据夏瀚海的说法,是朱世康委托他雇的马车。他就是替人跑跑腿,马车交付给朱世康后,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押金和租金都是朱世康预先给他的,所以后续的事他也没有过问。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线索到这,似乎又断了。 案件暂无头绪,徐越怕牵连苏家,不敢回苏府,只好躲在陆言拙院里避风头。所幸,陆言拙也不嫌弃他,看在苏木的面上,很好说话的收留了他。 苏木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就包了陆言拙的一日三餐。有时嫌麻烦,不想两头跑,就干脆也赖在陆言拙院里吃饭。 这日,吃饭的时候,苏木咬着筷子,沉闷不语。 徐越无视陆言拙投来的不爽目光,拿筷子敲了下她的头,示意她回魂,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嫁到外地,我大哥二哥会经常来看我吗?” 苏木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惊得同桌两人皆是一愣。 什么情况?木木要嫁人?嫁谁?嫁给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狗官吗? 徐越眯着眼,横扫了某人一眼,咬牙切齿道:“会,肯定会。我得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说完,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 陆言拙闻言,噎了一下,这怎么听着话里有话似的。还有,他有什么资格瞪自己?他又不是木木的哥哥。 苏木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看见两人的“怒目相视”。 “自己的meimei远嫁京城,他又是一个喜欢外出经商的商人,应该会经常来吧。看望meimei的同时,顺便做做生意,一举两得的事。” 经苏木这么说,陆言拙忽然想起一事。朱世康又不是没出过门的书呆子,怎么雇马车这点小事还要假手与人呢? 这个夏瀚海有问题! 但问题出在哪呢? “薛家婚宴上,朱世康和夏瀚海好像很熟啊。” 苏木的话提醒了陆言拙,此时想来,那个朱世康知道自己身份后,好像特别热情,依稀记得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自己却懒得理他。 之后就是夏瀚海过来了,没过多久,朱世康就被灌倒,趴桌子上呼呼大睡。 “早知道就听听他要说什么了……” 陆言拙有些后悔。案子虽然不归他管,但好奇心一旦被引起来,若不知道谜底,那就心痒难耐了。 “杀人嘛,要么为钱,要么为情……两个大男人,情是不太可能了,钱嘛……” 苏木转了两圈,回头看向徐越,目光骤然澄亮,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笑道:“徐大哥,想不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与命案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