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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去追杀「奈落」了,这个城池是不是就能躲过被波及的命运? 白夜叹了口气:“……不,看起来好像还没有结束。” 纱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遥远的天边出现邪气的乌云,那团黑压压的云海里翻涌着奇怪的微光,朦胧的光芒没能淡化阴森的邪气,反而让那一团东西显得更加诡异不详。 朝着城池这边飞过来的邪气,纱织仔细一看,发现那些浮动的光芒是妖怪的眼睛,被「奈落」留下来的邪气吸引——不,那些密密麻麻的妖怪被「奈落」cao纵着,携着阵阵阴风,飞快地朝这边靠近。 “这个时候再维持幻术也没什么意义。”白夜抬起手,手里浮现出的莲花枯萎消隐,化成灰尘片片散落,“你想怎么做?” 纱织:“你们去疏散城中的人类。” 白夜露出诡异的神色:“你想让我们保护人类?” 他们是奈落的分丨身,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好事。 纱织:“不行?” “……也不是不行。” 白夜叹了口气,背着刀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走吧,你听见她说的话了。”他看向在妖群出现的瞬间来到主殿前的白童子和神无,“另一个世界的奈落也是奈落,就当做是给他找点麻烦。” …… 火焰在燃烧。 看不见的毒火啃食着身体里的无底洞,将边缘烧得焦黑扭曲,不断向外层蔓延扩大。 骨骼碎裂的声音,身体被撕扯开来,经脉粘膜剥离的响声,这些都无法阻止火焰燃烧。 汹涌的瘴气坠向大地,紫红色的结界摇摇欲坠,散乱的妖气被骨刺击穿,「奈落」偏过头,浮在空中的rou块重组成半边脸的形状,蠕动着的rou块还未彻底黏连在一起,锋利的骨鞭忽然再次甩来,撞在坚硬的触手上犁出血淋淋的痕迹。 碎rou飞出,「奈落」冷哼一声,被再三打碎的脑袋和身体如同章鱼的残肢,缓慢地向中心汇聚。 奈落扯断蠕动挣扎着的触手,踩过地面上的rou块,森森骨刺在身侧张开蜘蛛般的触肢,滴着毒汁的獠牙对准了半残的猎物。 “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他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眼神寒凉似冬夜的雾气。 凌乱的瘴气如蛇类在身侧扭曲缠绕,「奈落」没有直接回答,他不语片刻,忽然嗤笑出声:“……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我居然会爱上人类。” “半妖和人类相恋……受命运诅咒的恋情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你明明再清楚不过。” 听到「爱」这个令人不快的字眼,奈落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在那个瞬间摘下吐着恶意的头颅。 “……命运?”他嘲弄道,“你是指自己吗?” 五十年前,造成巫女和半妖悲剧的,才不是什么可笑的命运,而是人为的恶意,是两个当事人自身的软弱,给了想要杀害巫女的妖怪们可趁之机。 奈落向来对所谓的命运嗤之以鼻,他也从不后悔。 杀了巫女就是杀了,玩弄人心又如何,弱者只能受强者支配,哀叹命运的不公,憎恨自己的无能。 直到今日,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奈落,都不曾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悔过。 撕碎他人的羁绊,让相爱的人反目成仇,做这些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只是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而已。 镰刀般的骨刺扬起,像蝎子的尾巴一样勾出锋利的弧度。 「奈落」忽然用满含恶意的声音说:“你现在回去也晚了。” “你是指那些杂碎妖怪?”奈落哼笑一声,“无聊的伎俩,你也只有这种程度。” 骨刺挥下,空气发出割裂的声响。 「奈落」面色不变,仿佛没有感受到即将降临的死亡,他诡异地说:“杂碎妖怪?这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将那东西造出来的是你,不是吗。” 森白的骨刺在那个瞬间骤然停下,距离剜出他的心脏只差毫厘。 「奈落」身边的瘴气凝聚成型,在电光石火之间窜出去,夺走了对方捏在触手中的四魂之玉碎片。 四魂之玉融合为一,污秽黑暗的光芒骤盛。 guntang的火焰灼烧着血液,将骨骼碾压得咯吱作响,看到对方脸色骤变,「奈落」低声笑起来,殷红的眼瞳阴冷似滑腻的毒蛇。 空间开始扭曲,四魂之玉即将回到原本的世界,他看到对面的自己露出无比可怕的表情。 杀气暴涨,「奈落」任森白的骨刺遽然贯穿胸口,将他的心脏挖出血淋淋的大洞,飘散的rou块被四魂之玉的力量牵引着,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之中。 …… 纱织转过身,一刀砍下试图偷袭的妖怪的头颅,血沫随着刀锋飞旋而出,溅到城墙上绽开红梅般迤逦的痕迹。 “这边!” 掩护城中人类撤离的期间,纱织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阴暗的苍穹被不详的妖气笼罩,密密麻麻的妖怪被白童子他们清理了大半,只剩下小部分还在空中盘旋。 游荡下来吞吃人类的妖怪被她切的切,砍的砍,将伤害和损失尽力降到了最小。 她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将侍女仆役们带到安全的山洞里后,又再次折返回到城中。 百足的蜈蚣妖朝慌乱奔跑的身影袭去,纱织借力在城墙上一蹬,雪亮的银芒在风中一闪即逝,鲜血从蜈蚣妖切开的颈部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得一片血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