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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130节

    白雪朝简直乐不思蜀,每一本都想看,可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下手,就在他一排一排看过去,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有人试探道:“白先生?”

    白雪朝扭过头去,对方惊喜不已,“白先生,当真是你!”

    江倦一愣,高管事也“哎呀”了一声,才想起这茬来,他略带歉意地对江倦说:“太子妃,奴才给忘了楼先生也在。”

    “楼先生?”

    好熟悉的名字,江倦正要回忆,高管事向他解释道:“上回太子妃不是相中了一个黑瓷茶盏,殿下用一套古籍给太子妃换了过来。”

    “后来楼先生上门借阅,发现府上藏书众多,还都是一些珍藏古籍与孤本,便向殿下请求再多看几本,殿下无所谓,楼先生便几乎日日来藏书楼。”

    他说完,江倦也想起来了这回事,以及这位楼先生可是江南首富,平生最为敬仰白雪朝。

    在原文中,水灾过后,他还真金白银地往下砸,为安平侯博得不少民间声望。

    可是现在——这位楼先生日日泡在王府藏书阁,还这么敬仰他外祖父,真的还会再帮安平侯吗?

    另一头,白雪朝凝神端详片刻,恍然大悟道:“是你?楼月如?”

    见他记得自己,这位江南首富咧嘴直笑,“白先生,是小生!您还记得小生!”

    白雪朝笑道:“怎会不记得,你那文章作得当真好。”

    多年不见,一朝偶遇,又被敬仰之人夸赞,楼如月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他本想掩饰一番,可实在掩饰不住,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

    他看的是江倦,白雪朝轻拍江倦的肩,“我的孙儿,江倦。”

    楼月如恍然道:“太子妃?”

    白雪朝含笑道:“不错。”

    楼月如笑道:“是个招人疼的。难怪殿下愿以古籍换茶盏,原来是为博白先生孙儿的欢心。”

    江倦:“……”

    好像在夸他,又好像是在夸他外祖父,只是顺带提了他一句而已。

    无论如何,有楼月如在,江倦就轻松了不少,白雪朝与楼月如两人志趣相投,一聊起来就滔滔不绝,也没江倦什么事情了。

    高管事还有别的事情,他一告退,江倦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地方,趴下来开始睡觉。

    为了保存书籍,藏书阁四处通风,又不朝阳,江倦没睡一会儿,就觉得冷,但他挣扎了一下,还是不想动,觉得自己可以忍一忍,于是又扭过头接着睡。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倦被人抱起来,他本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睛又莫名疼得厉害,喉咙也很不舒服,江倦只好在这人怀中轻蹭几下。

    薛放离低笑道:“成日不是睡觉就是在撒娇。”

    江倦觉得难受,眉尖轻轻拧起,根本没力气搭理他,薛放离望他几眼,低下头来,额头与江倦相抵,片刻后也皱起了眉,“怎么这么烫。”

    衣袂翻飞间,薛放离大步走出藏书阁,“叫太医!”

    第97章 想做咸鱼第97天

    凉风院。

    这几日,孙太医隔三差五都要来一趟,来得实在是频繁,他放下药箱,苦笑道:“太子殿下。”

    薛放离坐在床边,让江倦枕在他腿上,闻言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给他看看。”

    孙太医走上前来,低声道:“太子妃,冒犯了。”

    他伸出手,先是试了试江倦额头上的温度,又给江倦诊脉。凝神片刻,孙太医叹了一口气,“回殿下,太子妃体质虚弱,应当是风寒入体,受了凉,又引起发热。”

    薛放离问他:“可要服药?”

    孙太医点头,“自然……”

    江倦处于半梦半醒间,可是他一听见服药,整个人就警觉起来,江倦迷迷糊糊地说:“我不喝药,只是着凉,又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

    孙太医却迟疑道:“太子妃,你不能这样想。风寒入体,确实休息几日,捂出汗就会有所好转,可你又患有心疾,若是拖得久了,兴许还会使得心疾复发。”

    说来说去,还是得喝药,江倦抗拒不已,他睫毛动了动,语气有点委屈,“王爷,我不喝,你快跟他说我自己能好,我体质一点也不差,真的,我健壮如牛。”

    说自己健壮如牛,江倦却又恹恹地枕在薛放离腿上,面庞都烧红了,因为实在不舒服,还不停揉眼睛,揉得眼尾通红,眼中潮湿一片,好似才哭过一场,可怜至极。

    薛放离抓住江倦的手腕,不让他再揉眼睛,“好好服药,免得与本王抱怨不停。”

    见他不向着自己,江倦晃了晃手,想挣脱出来,可他没什么力气,根本挣不开,只好用眼神谴责薛放离。

    薛放离轻啧一声,“撒娇也没用。”

    江倦:“?”

    意思被曲解,江倦很想澄清自己没有在撒娇,可是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想说话,江倦只好选择先记下这个仇,改日再跟薛放离翻旧账。

    就这样,江倦把头一偏,又睡了过去。

    可是这一觉,江倦睡得不太踏实,也睡得不太熟。

    浑浑噩噩间,白雪朝过来了,他到底是一位老人家,江倦又患的是风寒,怕给他过了病气,兰亭慌忙把人劝走。

    江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知道白雪朝的愧疚,可他太不舒服了,无法出言安慰,江倦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热起来好似被架在火上烤,冷起来又仿佛过了一道冰水。

    江倦难受地翻来覆去,直到手脚都被缚住。

    ——薛放离和衣躺在床上,把人完全按在怀中,不让他再乱动,掀开或是踢开毯子。

    “……好热。”

    江倦蹙起眉心,喃喃地抱怨,他在薛放离怀里蹭来蹭去,手也一路摩挲,最终停留在薛放离的脸上。

    这一处,温度不似怀中那样guntang。

    江倦便急忙凑过来,脸也轻轻地贴上,清凉了一瞬,他又觉得热了,便再换一处贴上,像极了小动物,又贴又蹭,软乎乎一团。

    薛放离任由他乱蹭,可没一会儿,江倦发现这一清凉并不够,他身上还是很热,就又开始试图挣出这个怀抱,挣不出。

    额头沁出细汗,黑发贴在脖颈处,濡湿了好几绺,江倦受不了了,只好摸索着衣裳,慢慢地解开。

    不多时,他几乎赤身裸i体地伏在薛放离怀里,江倦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热了。”

    “……”

    他倒是不热了,枕在薛放离的肩膀上,又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如此温香软玉在怀,还是不着寸缕、毫无防备地睡在怀里,薛放离却舒服不到哪里去。

    看得却碰不得。

    薛放离垂下眼,目光一片沉黑,他克制地不去触碰江倦的任意一片肌肤,只伸手替他拂开散落在脸庞上的湿发,别至江倦的耳后。

    热,又开始热了。

    消停没多久,江倦又开始乱动,“王爷,我好难受。”

    薛放离倏地捏住他的腰,“别乱动。”

    清醒的时候,江倦都不会乖乖听话,更何况是现在,江倦烧得迷糊,他睁开眼,眼中湿漉漉的,好似凝着清露,“王爷,我真的好难受。”

    “……”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薛放离掐住江倦的下颌,几乎要狠狠地吻下来,让他被欺负到哭着求饶。

    可也只是几乎。

    不再被困在怀抱之中,江倦立刻爬到一旁,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浑然不觉自己又躲过了一场危机。

    也不算完全躲过。

    每待一个地方,没过多久,这个地方就会被江倦身上过高的温度焐热,待江倦嫌热了,便又开始寻觅下一个清凉的地方。

    他再一次地钻回了薛放离的怀中。

    生一场病,比起他自己,旁人受得折磨也不少,偏偏又因为他生病了,一根手指头也动不得。

    薛放离抓住江倦的手,抬起送至唇边,力道很轻地咬下一口,在江倦泛着粉色的指尖上留下咬痕。

    江倦伏在他怀里,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却不是在喊疼,而是在抱怨。

    “好硬,一点也不好睡。”

    薛放离几乎让他气笑,本来就连咬他,也舍不得用力,此刻再咬,却是带了几分惩罚的性质。

    就这样,江倦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安睡,而就在这期间,孙太医开的药也终于被煎好了,兰亭急匆匆地端过来,她掀开罗帐,“殿下,药来了,快趁热给公子喝。”

    “放下来。”

    薛放离颔首,抱着江倦坐了起来,毯子从江倦身上滑落,露出他几近光裸的后背。

    兰亭看得一怔,有些想岔了,她欲言又止,直到一双苍白的手江毯子重新拉起来,江倦伏在薛放离怀里,摇着头道:“我不要,热,好热。”

    再热也得裹好,薛放离没有顺着江倦,他把怀里的人裹得再不露一丝风光,这才又重新按回怀中,兰亭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也悄悄地放了回去。

    她就说,殿下这样疼公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会儿对公子做什么。

    抓住江倦的双手,薛放离开始给他喂药,江倦迷糊归迷糊,中药的味道他却是认得的,鼻尖一嗅到那股讨厌的味道,江倦当即就偏过头,一点也不配合。

    薛放离喂了几次,江倦都不喝,兰亭提议道:“殿下,要不然……奴婢帮您按住公子,您再来喂?”

    薛放离低头望着江倦,不知道想起什么,淡淡地说:“罢了,他不喜欢让人按着喂药,上回这样吓唬他,他还为此哭了一场。”

    “本来就不舒服,再哭起来,本王……”

    舍不得。

    薛放离垂目看向药碗,最终自己饮下一口,而后他低下头,吻住了江倦。

    江倦对亲吻尤其热衷,何况亲得多了,他也养成了好习惯,薛放离一凑过来,江倦就会主动张口,好让他加深这个吻。

    这一次也不例外。

    柔软的唇厮磨,熟悉的触感、炽热的呼吸,江倦唇齿微张,薛放离按住他的后脑勺,下一刻,等待江倦的并非是唇舌之间的勾缠,而是腥苦的药,他下意识咽下。

    只一瞬间,黏i腻的气氛立刻消散,甚至连江倦模糊的意识都被唤回,他慢慢地睁大眼睛,味蕾上蔓延开来的腥苦,让江倦头皮发麻。

    “你……”

    他本想抱怨,可一张口,薛放离又渡了一口过来,江倦推他又推不开,人又被按得很紧,没办法长久的不呼吸,江倦只好再一次咽下。

    过了很久,薛放离就这么以口渡药,终于给江倦喂完了整碗药。

    兰亭收走空碗,她看完了全程,脸也几乎红到脖子根,几乎是逃似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