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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40节

    江倦眨眨眼睛。

    信物……

    刚才安平侯提及,他都没想起来,现在王爷也在说这个信物。

    是什么玩意儿来着?

    江倦陷入了沉思。

    啊,是那块玉佩!

    江倦思来想去,终于记起来了。他刚穿书的时候,那位尚书爹就往他身上砸了一块玉佩,还说什么婚约已解,玉佩无需再保留。

    婚约解除不解除的不重要,主要是那块玉佩太漂亮了,江倦不忍心看它碎掉,就收了起来。

    江倦如实相告:“我只是觉得那块玉佩挺好的,当时它差点被砸碎了,我觉得太可惜,这才留了下来。”

    他穿书以来,行程实在是太满了,刚收下玉佩就又被送来离王府,江倦便把玉佩交给了兰亭,让她放起来,放好没多久江倦又去了别庄,玉佩就这么被彻底遗忘了。

    薛放离闻言,并未说什么,但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

    江倦想了一下,这块玉佩象征着他与安平侯的婚约,再留在他手中确实不太妥当,江倦便问薛放离:“王爷,改日回了王府,我把玉佩找出来,你让人帮我拿去当了怎么样?”

    薛放离:“……”

    他眉梢一动,缓缓地开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

    江倦是识货的,那块玉佩,小归小,可是放在他生活的时代,拍上七位数都不成问题,江倦笑眼弯弯地说:“王爷,我当侯爷的玉佩养你。”

    薛放离:“……”

    少年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薛放离的那些不悦、滋长的晦暗,就这样消散无踪,片刻后,他也轻轻一笑,状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碎了可惜,拿出去当了也没必要,不如收进王府的库房吧。”

    “好啊。”

    江倦很好说话地点点头,薛放离为他取下帷幔,头也不抬地吩咐道:“不去别庄了,回王府。”

    江倦:“?”

    怎么就回王府了?不去别庄了吗?

    江倦茫然地抬起头,薛放离瞥他一眼,口吻平淡道:“天热起来了,别庄太吵。”

    也是,山上虫子多,天一热叫得此起彼伏,吵得实在是厉害,王爷睡眠又很浅,比起来还是王府清净一点,江倦便信以为真,“这样啊。”

    不过既然王爷提起了夏季,江倦本来就担心夏天太热还没空调,过于痛苦,连忙追问薛放离:“王爷,你夏天都怎么办啊?”

    “嗯?”

    “会不会很热?”

    江倦忧心忡忡地说:“我好怕热啊。”

    薛放离望他几眼,江倦眉尖都拧了起来,他悠悠然地说:“有冰块给你用,若你想去避暑山庄……也无妨。”

    江倦一听,他这条咸鱼终于放下心来,不用再害怕夏天翻面被烤熟了,江倦快乐地说:“那我可以了。”

    高管事:“……”

    他本要说什么,手已经掀起一角帘子,听见里面的对话,又火速收回了手。

    冰块还好,王爷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避暑山庄……

    这想要,只得去问陛下讨了吧?

    他可不敢去。

    高管事心有戚戚然。

    正想着呢,马车内,男人的嗓音平淡地响起:“高德,晚上抽空进宫一趟。”

    高管事:“……”

    唉,他忍了。

    离王府太费人,开出的俸禄是最高的,王爷还经常给他打赏,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到了王府,兰亭不在,江倦只好自己翻箱倒柜地找玉佩,好一会儿才摸出来。

    “王爷,给你。”

    玉佩是上好的玉佩,江倦却没什么不舍,他一交出玉佩,就跟没骨头似的趴到软榻上了,薛放离把玉佩握在手中,却也没看一眼,只是望向高管事。

    “王爷,奴才这就收进库房?”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收好。”

    高管事一愣,试探地问道:“奴才把他收好?”

    王府的库房,自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往里放的,薛放离“嗯”了一声,高管事懂了,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这水头,好东西啊!

    高管事接过玉佩,恨不得亲上两口,不过他向来守不住财,还没焐热呢,已经想好了这块玉佩怎么处理。

    这几日他在别庄,没空去红袖阁,红玉肯定又要同他闹别扭,这玉佩一送,天大的火气也浇灭了。

    高管事直咧嘴,只觉得王妃真是个活菩萨,自打他来了王府,王爷发火少了,赏得也多了。

    高兴归高兴,高管事也是有眼力见儿的,王爷说要收进库房,那怎么都做足样子,高管事忙道:“奴才这就把它收起来。”

    他行了礼,急急退出厢房。

    江倦懒趴趴地窝在软榻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高管事走了,他便把鞋袜都褪了,舒服地把自己摊平。

    薛放离望他一眼,目光忽而一顿,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了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

    江倦奇怪地问:“王爷,怎么了?”

    薛放离没说话,江倦只好自己坐起来,低头看看脚。

    “好多疤啊。”

    有疤倒也没什么,只是江倦皮肤白,这几道疤的颜色又太深了,实在是显眼。

    薛放离看的却不是这几道疤,而是江倦脚踝上的红痕。

    他肤色白,脚腕又细得很,好似瓷做的一样,偏偏又沾上一点艳色,仿若雪山映澄霞,美不胜收。

    “好好上药。”

    薛放离说完,复又问他:“脚踝怎么红了?”

    江倦心不在焉地回答:“蹭到了吧,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他懒到鞋袜也不想动手脱,是在软榻边缘磨蹭下来的,连带着脚踝这处也蹭红了。

    薛放离“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挪开目光,他看得久了,江倦疑惑地抬起头,“王爷?”

    薛放离这次没应声,只是从手腕上取下一物,戴在江倦的脚踝上。

    润泽的佛珠,还留有体温,颜色是带点紫调的深棕。

    江倦拨弄两下佛珠,问他:“王爷,你的手串怎么给我戴上了?”

    薛放离垂下眼,小叶紫檀佛珠的颜色很深,江倦的脚踝又很白皙,好似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珠子又偏大,与江倦这截纤细的脚踝并不合衬,但也正是因为珠子偏大,才多出了一丝别的意味来。

    ——它是被人刻意戴在少年的脚踝上的。

    “还你。”

    过了很久,薛放离才这么回答。

    江倦茫然,“啊?”

    薛放离平淡地说:“你给本王一块玉佩,这串小叶紫檀,就当补偿了。”

    江倦觉得不用什么补偿,毕竟王爷也送了他不少东西,他斟酌着该怎么说,下意识往软垫上一倒,立刻轻轻吸了口气。

    “……好疼。”

    江倦被迫坐直了,手也往背后摸去,指尖碰到的地方,疼得厉害,他再也顾不上手串了,对薛放离说:“王爷,你快帮我看看。”

    昨日扎完针后,他的后背就开始疼了,江倦背对着薛放离,低头解开衣裳。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晚了。

    丫鬟们悄无声息地掌了灯,晕黄的灯下,江倦衣衫半褪,肩头往下,肤色玉润,细腻如瓷,突出的肩胛骨漂亮不已,只是横生了一片淤青。

    看着看着,薛放离抬手触去。

    “王爷,怎么样了?”

    江倦忍着疼问,薛放离道:“淤青还在,要热敷。”

    江倦“哦”了一声,薛放离吩咐道:“打盆热水。”

    丫鬟领了命,忙不迭准备热水,薛放离又对江倦说:“趴好。”

    江倦回头望他,“王爷,你帮我敷吗?”

    “嗯。”

    江倦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地趴好,没一会儿,丫鬟就捧着热水回来了,她放好盆,又取下帕子,薛放离接过。

    帕子不够细软,还浸了热水,敷在背上本就又烫又疼,而除了热敷,按揉也有助于化瘀,所以薛放离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江倦就更觉得疼了。

    “王爷……”

    “忍一下。”

    江倦那么怕疼,根本忍不了,他难受得又想咬手了,薛放离望他一眼,把另一只手给江倦,“别咬自己。”

    江倦胡乱地摇头,本想推开他的手,结果指尖堪堪相触,薛放离又揉了一下他的背,江倦下意识抓住这只手。

    他皮rou细嫩,薛放离力道放得再轻,也觉得受不了,不过这一次江倦没那么丢人地哭出来,只是睫毛凝着水汽。

    背上实在疼,薛放离又一下按揉,江倦扬起了白皙的脖颈。

    几绺乌发被濡湿,湿漉漉地贴在脖颈处,他轻轻地喘着气,与薛放离十指紧扣,攥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