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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喜欢那个男配!(快穿) 第187节

    仿佛时空一瞬间倒退,院子里疯长的一人高的杂草枯萎凋零,化作开满繁花的园林,破败的大门恢复成庄严厚重华贵的样式,门上挂着黄橙橙的铜环。被风雨吹打残破的房屋变得崭新,屋檐下扑棱飞来一只衔着泥的燕子,钻进檐下的巢xue里。

    一刹那间,破旧的小院恢复如新,如果不是那棵高大的老槐树,阿洛都以为自己站的不是原来的地方。

    沧海桑田,不外如是。

    本来这宅子安静地堪称死寂,山林虫鸣声都听不见,此刻周围却响起嘈杂的人声。

    一群人簇拥着来到阿洛身旁,阿洛蓦然发现自己也变了,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头上盖了红盖头。

    这些全都是疏忽间产生的,她再一抬头,眼前就只剩下满目的红,低头只能瞧见自己穿着红绣鞋的脚。

    身旁有人搀着她往前走,尖利的声音显得极为刺耳:“新娘子来咯,快让让快让让,大少爷还可等着新娘子拜堂呢。”

    周围一圈人都在笑,口中连连说着祝贺词,仿佛这是一桩大喜事。

    阿洛没有出声,保持着静默顺从的姿态,被推到了屋内大厅中,然后有一根红绸递到她面前,她从善如流接下了。

    这幻境很真实,身旁搀扶她的人身上传来有些刺鼻的胭脂香气,手中也有温度,还有她穿着的喜服,手中握着的绸带,全都真实地不像话。

    有人拉长了嗓子说:“大少爷来了——”

    本来闹哄哄的大堂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剩滚轮咕噜噜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滚了一会儿,声音停在阿洛身旁。

    阿洛悄悄偏了下头,自盖头下看去。

    她的旁边,停着一个轮椅,那种古时候用木头组装的轮椅,椅子上歪着一个人,她没看到他的脸,但可以看清他的姿势。

    他似乎是没有知觉,也或者是全身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趴趴缩在椅子里,一头乌黑的发丝瀑布般垂落,一条手臂搭着扶手。

    红色喜服包裹着他的身躯,那躯体瘦弱地可怕,肩骨突出犹如尖刺,几乎要刺穿那松松垮垮的鲜红衣袍。

    只看一眼,阿洛心头便抑制不住泛起酸涩又沉重的情绪。

    不用猜,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这就是那只鬼王,剧情里的反派男配傅言礼。

    剧情中白央央来到傅家老宅也进入了幻境,但她能力不足,没有走到这个院子,因此她遭遇的幻境和阿洛这个不同,她的幻境是万鬼袭击,为了从万鬼围攻中逃脱,她杀鬼杀了一两天,中间无意识破坏许多宅子里的建筑,因此破坏了这里的封印,将鬼王放出。

    阿洛忍不住想,这个幻境,会不会是傅言礼曾经的记忆?

    就在她思索间,拜堂的流程不知不觉走完,她被人带到一个房间,坐在床上,面前不远处是傅言礼的轮椅。

    旁边一人笑道:“嫂嫂,兄长他有心无力,今日便由我代他掀盖头,望嫂嫂多担待。”

    阿洛还没开口,一杆喜秤便挑开了她眼前的红布,室内场景顿时映入眼帘。

    古色古香的房间,各色家具饰物全都颇有讲究,显然这是个富贵之家。挑盖头的男人看见新娘子的脸,眼中划过一丝惊艳yin邪的光。

    他笑容满面,好似今日成婚的是他自己一般,端起旁边桌上的酒杯,笑吟吟道:“吉时到了,兄长无法喝合卺酒,恐怕还要小弟来代劳,嫂嫂请吧?”

    阿洛没给他眼神,她第一眼看的便是那轮椅上的男人。

    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失去神智,轮椅上那人的眼睛睁着。

    他有一张清隽的脸孔,却因为太过消瘦、面色枯黄,而显得狰狞可怖,他的双眼即便没有闭合,也没有一丝神采,就像两潭死水。

    任何看到他的人,第一反应大概都是,这男人活不长了。

    他四肢萎缩,面容憔悴麻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明明骨架高大,蜷缩在椅子里却那样瘦小,如同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濒死之人。

    面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他也不曾看一眼,阿洛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一具活死人雕像。

    旁边那个满面油腻的男人又凑了过来,端着酒杯往阿洛面前送:“嫂嫂,快喝呀!”

    屋子里除了他们三人,竟然连个伺候的下人也不见。

    兴许是见阿洛在看傅言礼,男人喋喋不休道:“嫂嫂,你别怕,虽然你是嫁到我们家给兄长的冲喜的,但大家都知道,兄长没多少日子了,娶你进门也是为了宽老太爷的心。我们也不会叫你一个女人守活寡,往后你名义上是兄长的妻,背地里跟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说这话时,男人神情中没有半点羞耻,反而透着掩不住的得意。

    阿洛终于转脸看向他,口中吐出几个字:“你很吵。”

    男人笑容戛然而止,他长相普通,因为纵欲过度不知节制,双眼乌青印堂发黑,一脸亏虚短寿之相。

    愕然瞪着眼睛时,看起来像只丑陋的癞蛤蟆。

    哪怕是骨瘦如柴的傅言礼,都比他好看百倍。

    阿洛盯着他的面容,眼神微微一闪,语气平静道:“自己的嫂子都要染指,是因为你妈没法满足你吗?”

    这下,男人彻底呆住,他表情惊恐,指着阿洛颤声道:“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阿洛面不改色,淡定道:“从你的面相上看,父母宫被桃花浸染,要么你和母亲有首尾,要么是和父亲,如果不是你妈,难道是你爸?”

    女人面貌姣好,一双眼黑白分明,宛若一面清澈的镜子,世间所有污秽黑暗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

    “啪嗒”一声,男人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两人对面,坐在轮椅上木头人似的傅言礼,一眨不眨的黑眸,疏忽间闪烁了一下。

    第225章 第五章

    那位自称弟弟的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像被阳光照到的生活在阴沟里的臭虫,满身惊恐惶然。

    屋子里便只剩下阿洛与那轮椅上的男人,他不知何时抬起了眼,正直勾勾盯着她。

    男人眼珠很黑,像最纯正的黑曜石,透不进一丝光线。

    他静静注视她,双眼宛如无底的深渊,又像是某种怪物张开的大口,透出深沉又危险的气息。

    屋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那是喜宴上众人在推杯换盏,还有敲锣打鼓鞭炮声、嬉笑怒骂声,一片喧闹景象。

    屋内却是静得落针可闻,干坐着也不是个事,阿洛与男人对视了一会儿。

    见他一直盯着她,她微一抿唇,随便找了个话题问:“要喝合卺酒吗?”

    傅言礼眼眸下意识往下一瞟,看了眼砸碎的酒杯:“……”

    阿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或许不会说话。

    并不是真的不会说,这显然是个幻境,幻境顾名思义,就是假的,他只不过装成这副奄奄一息、病痛缠身的样子。

    在傅言礼眼里,她应该不知道他就是鬼王。

    所以哪怕阿洛明知他是谁,也不会揭开他的真面目。

    既然他想回顾往昔,那她就陪他一起看一看过往。鬼魂滞留人间是因为执念未消,她也可以从这些过往中,找寻他的执念。

    不远处灯台上毕波一声,红烛闪了闪。

    阿洛转头看了一眼,天色暗下来,时不时有人经过这屋子,人的影子映在白色的窗户纸上,明明是喜事,这屋子却贴着白窗纸。

    白窗纸上有红艳艳的喜字,红白交相辉映,显出一分光怪陆离的诡异色彩。

    这幻境真实地可怕,发现时间不早,到了入夜将休之际,阿洛脑中竟不自觉产生一点困意。

    她使劲眨了眨眼,强迫自己不要睡。

    这是鬼王控制的幻境,在他的幻境里睡觉,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办法,她只能找他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仍然歪在轮椅上,一语不发。

    阿洛不是话多的人,甚至称得上寡言,多数时候她都很安静,更喜欢在一旁观察或是倾听,而不是诉说。

    “你能说话吗?”

    男人沉默看向她,眼神仍是死水一样,不起波澜。

    阿洛感觉情况有些棘手,那困意来势汹汹,没一会她眼皮就变得沉重,直直往下坠,上下眼睑使劲想要黏在一起。

    “诶,你困不困呀?”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他。

    傅言礼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没什么人气,好似一尊冰冷的雕像。

    阿洛瞅他一眼,实在压不住睡意,打算病急乱投医一把。

    她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男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伸出双手抄起他的手臂,弯腰将他抱进怀中。

    傅言礼双眸微睁,一成不变的表情终于裂了裂。

    可惜阿洛这会正抱着他,他的脸搁在她肩上,她瞧不见他的神情。不过无论他有什么反应,她都不会在意,她真的太困了。

    不用想,这诡异的困意一定是傅言礼搞出来的。

    要破除也不难,对他出手打破幻境就行。

    阿洛不想对他出手,又不想莫名其妙睡死过去,那就只剩一个方法,抱着他一起睡。

    她从不掩饰自己,有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去做,顺应自己的本心。

    他的本体在她手上,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我好困,想睡觉,你跟我一起睡吧?”她说话的声音因为困意显得含糊,仿佛撒娇一般。

    傅言礼偏头看着她白嫩的脸,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抬起,片刻后又放了下来。

    阿洛抱着男人,这才发现他到底有多瘦弱,他的身体就像一捆干柴,枯瘦干瘪,缺乏充盈的血rou。

    他很轻,她轻易就把他抱到了床上,两人一起躺在那大红喜被之上。

    这时候,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自然没看见男人微眯的眼眸,以及眼底的深邃幽暗。

    彻底睡去之前,阿洛也没忘紧紧将他拢在怀里,他身躯瘦弱,骨架却大,她搂着他的腰,脸颊正好靠在他胸口。

    她感觉到他胸腔内心脏在缓慢跳动,一下又一下,仿佛无声的催眠曲。他稍低的体温渗透喜服,像无形的水一样流了过来。

    两人穿着同款喜服,如果不考虑其他,看起来竟真像一对感情和美的新婚夫妻。

    阿洛刚一睡着,下一秒就被吵醒了。

    即便是她这个没有起床气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起伏。

    她自我感觉才闭眼,可睁开眼的时候,屋外天色却都亮了起来,竟然疏忽间已到第二天清晨。

    一串丫鬟进屋,把她和傅言礼从床上挖起来,梳洗打扮一通忙活。

    这些丫鬟显然早已习惯伺候傅言礼,她们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物件,只不过那个物件需要精心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