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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实在高看她了。”秦语辞应声冷笑,但到底还是起身去应了门,不过才将寝殿的门打开一个小缝,秦若瑾便连忙钻了进来。 垂眸看去,手里还端着一盘烧鸡。 “你来做什么?”秦语辞应声问。 “来找皇姐玩呀。”秦若瑾忙道,“自打出征回来后,你一直很忙,我们几乎都没什么机会见面。” “今日月色这么好。”她道,抬手指指身后那半截月亮,“不如一起赏月饮酒如何?” 这话听着是问句,但分明早已备好了一切,不光手里端着的烧鸡,院内的凉亭中还摆放了花生和酒。 “皇姐,来呗!”秦若瑾道,生怕秦语辞不同意,抬眼看到她身后的林墨然,连忙朝她使眼色,“墨然也一起?” “我就不必了,多谢四公主好意。”林墨然应声摇摇头,国子监今日有布置课业,为了不被落下,终归还是要好好完成的,“你们玩的开心。” 既如此,那也没办法了。 秦若瑾遗憾点点头,只得收回视线,壮壮胆拉起眼前的秦语辞,将人带到凉亭坐下。 “夜色多美啊。”秦若瑾道,抬手给秦语辞倒了杯酒,之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同她聊天,“皇姐你说是不是。” “我还没问呢。”之后她又道,“出征那几月,你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什么伤,现如今可都好了没有……” 一字一句,聒噪的厉害。 她以往便聒噪,但今日却是更吵,秦语辞应声看向她,许久都未曾说话,直到秦若瑾终于说无可说的时候才总算开口:“说吧,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秦若瑾闻言一顿,端着酒杯的手也滞了滞,讪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皇姐玩了吗?” “自是可以。”秦语辞轻挑眉尖,“但今日的你,看起来可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是为秦月微而来?”她道,几乎一语道破。 搞的秦若瑾都震惊了:“皇姐怎么知道?” 这次秦语辞没说话,只是抬手端起酒杯轻轻喝了口酒。 很快的,秦若瑾也渐渐明白她是不想说,秦语辞身为长公主,自然有各种信息来源的渠道,这些东西本就不应放在明面上来讲,不说也就不说吧。 “确实是……因为她。”半晌,秦若瑾轻轻点了下头,再次开口时语气分明没了之前的元气,甚至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丢丢颓废,“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她突然不愿理我了。” “约莫就是从她回来后。”秦若瑾叹口气,缓慢道,“期间我也找过她几次,但都被她以有事拒绝了。” “直到昨日,我俩碰巧偶遇,她竟直接装作没看见似的,抬脚快步离开。” “皇姐。”秦若瑾道,抬眸看向她,声音里带着零星的难过和疑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你的错。”秦语辞应声道,“是秦月微的问题。” “真的吗?”秦若瑾问,轻轻收回了目光,转而又去看天上的月亮,“我心里隐约觉得,也许是出征的那几月发生了什么吧,这才叫她突然性情大变。” “或者……”秦若瑾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半晌才继续道,“也许也不是性情大变。” “毕竟我还听说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见解。 秦语辞侧眸看向她,随手轻晃手中的酒杯:“说说。” “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我傻,但说真的,其实我没有那么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秦若瑾应声道,手指紧紧扣住杯壁,“最开始和月微交好后,我便隐约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尤其当我引荐着她和皇姐见面时,那种感觉便越发强烈了。”她道,唇边渐渐蕴起抹无奈的笑意,“只是那时我并不愿相信。” “虽然在这宫中,甚至整个天家,因为一些利益驱使,感情总是不那么纯粹,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月微她想和我交好的心是真的。” “毕竟她孤身一人那么多年过的一定很辛苦,若我再不信她,她该如何呢。” “可如今的结果看来……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这是今日的第二次了,秦若瑾向自己询问她到底是否做错。 若二人只是寻常百姓,没了这些权势地位的束缚,秦语辞定会告诉她没有。 可这话终归无法说出口,生在天家,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的。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明确的对错之分呢。”于是最终,秦语辞终究没能将那句肯定的话说出口,“有的不过是一朝的决策失误,但却并不意味着你选择这样做的行为有误。” “秦若瑾。”她道,声音很轻,难得没用平日那般严厉的语气同她说话,“有些事不必一直介怀,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失去也不一定是坏事。” “再者,如今你拥有的还有许多。”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秦若瑾点点头,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之后道:“皇姐说的对,我不想了!” “反正我还有皇姐呢!”秦若瑾道,小白牙一呲愉悦的笑起来,“我知道皇姐和别人不同,你定不会抛弃我的。” “那可说不定。”秦语辞应声笑笑,“你还真是高看我了。” “我没有。”秦若瑾也跟她一块笑,“我就知道皇姐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