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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了房间的温度,白色纱帘飞舞起来,遮住我的眼睛。我走到阳台上,看见陈枳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身上的光晕一如我初见到他的那天,是彩色的。 我手握着冰凉的的栏杆,忽然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我叫方醒,苏醒的醒。” “我叫陈枳,橘生淮北名为枳。” “阿清,你疼不疼?” “告诉他们,我是你的。” “阿清,我爱你。” 是月亮把我的思念传给你了吗? 陈枳仰头看我,手里燃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但是他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像文艺电影里神秘又魅惑的男主角。 他站在那里,和我上演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码,脸色苍白,眉间凝了霜。 我从阳台上跳下去,他疯了似的朝我狂奔,但是只来得及搂住我的上半身,我的脚在院子的鹅卵石上扭了一下,霎时痛得出了满头冷汗,眼泪都落下来了。 他搂着我的屁股将我抱起来,鼻尖蹭着我的脸颊上滑落的泪滴,冷冰冰的。 裙^内日更-二{氵泠]流久[二#氵久流_ “小疯子,你想要我了的命吗!” 我捧住他的脸,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嘴角,浅尝辄止。我眯着眼睛对他笑:“陈枳,你带我走,我给你做老婆。” 陈枳偏头亲吻我的掌心,小心翼翼地,如同在亲吻这世间最心爱的珍宝。 第十二章 16 我们私奔了。 陈枳问我想去哪儿,我说,有你的地方,有光的地方—— 我们的出逃狼狈又仓惶,陈枳将我背在背上,颠簸的脊背像一座摇篮。我搂着他的脖子笑,就像他背着我和晨跑的老爷爷比赛那天,但这次我们没有目标和方向,就只是在黑暗里漫无目的地奔跑。 已是深夜,街道上灯火通明,陈枳匆匆拦下一辆的士,让他开去车站,买了最近一趟的大巴。 我没有看那张车票通向何方,上车之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倚在陈枳身上打瞌睡,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完全把我包裹在他的气息里。身上的烟味此刻在密闭的客车内更加明显,我睡不着,抽了抽鼻子说:“陈枳,以后不准抽烟了。” “难闻吗?”陈枳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点了点头:“闻着难受。” 陈枳将我的头轻轻挪开,要把外套脱下来,我把他外套的拉链又拉回去,抱着他的胳膊重新靠上去:“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他神色很疲惫,感觉像是高度紧张后暂时的松弛,眉头皱得很紧,后脑小幅度地在椅背上磕了几下。我伸出手覆在他的侧脸,食指指尖按压在他的太阳xue,打着圈轻轻地揉,他贪婪地在我的掌心蹭了蹭,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是在金黄的晨光中醒来的,眼睛被光线刺了一下,下意识将手挡在眼前,罅隙中透过的光线温暖又明亮。陈枳还在睡着,和我依偎在一起,苍白的皮肤在光下近乎透明,沧桑又脆弱。 长途汽车在一个名为“安依港”的小镇中转,我觉得这个名字吉利,伸出手在陈枳的下巴上轻轻点了点,他没有睡熟,卷翘的睫毛轻颤着抬起。我牵着他的手下车,司机以为我们是去上厕所,叮嘱我们早点回来,车一会儿就开。我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牵着陈枳一瘸一拐地跑了。 安依港并不是港口,而是一座内陆的小城镇,放眼望去,周围最豪华的建筑就是这座车站,两条街外有一所小学,教学楼上暗红的墙皮颤颤巍巍地要掉不掉,从大开的窗棂中传来隐隐约约的读书声。路上车流缓慢地行驶着,沿路有几家早餐店,店主人裹着厚棉服在门店里忙活,笼屉冒着袅袅白烟。 整座小镇好像被造物主按下了慢倍速的开关,马路两旁长青的松柏和学校里飘动的五星红旗,在寒冷的冬天焕发着盎然的生命力。 我们在早餐店找了个位置坐下,陈枳点了两碗馄饨一屉小笼包,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经常在学校门口的早餐店这样吃,但这里的物价比青阜要便宜的多。 陈枳半跪在地上,脱了我的鞋,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撩起裤脚看了一眼,脚腕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一片淤紫。 他皱起了眉头:“该先去医院的。” “崴脚而已,哪儿有那么娇气。”我不自在地把脚收回来,“一会儿吃完饭,找个旅馆安顿下来,再去买一剂云南白药喷一喷。” 其实痛感并不十分明显,可以说是痛得久了,已经开始麻木了。 一个面目和蔼的老婆婆端着馄饨送到我们桌上,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们:“你们是从青阜来的吧?” 我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反问道:“您是青阜人?” “我不是,我儿子媳妇在青阜上班儿嘞,儿媳妇娘家也是那边儿的,我听你们说话跟她有点儿像。” 我转移话题道:“我们是出来旅游的,您知道附近哪儿有合适的旅店吗?” “旅游?”老婆婆略有些惊讶地笑了笑,“我们这小地方儿还有人来旅游啊?”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抬手一指:“那边儿,就车站后头,全都是住店的地方,都是自家开的,划算。” 陈枳一直在旁边闷头吃饭没说话,这会儿从桌子上的纸巾盒抽出一张擦了擦嘴,忽然问了一句:“婆婆,请问一下离这儿最近的药店怎么走?” 婆婆给他说了位置,和旅馆在相反的方向。他朝我温声说了句:“你慢慢吃,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买药。” 我急忙开始往嘴里塞包子:“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他把我咬在嘴里的小笼包扯下来,自己拿去两口吃了:“一会儿就回来。” “一会儿是多久?改天是哪天?下次是哪次?”我看着他的眼睛,笃定道,“你又不要我了。” “五分钟。”他说,“走太多路不利于恢复,我会回来的,不会再骗你了。” 我还是看着他,一动也不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我抱着你去。” 我埋头吃馄饨,不看他了:“不要你抱,身上全都是烟味,臭死了。” 他忽地笑了起来,神采飞扬的模样,又变得像个十七岁的少年了。 “一晚上了还没散掉啊?你不是说习惯了就好吗。” “习惯不了,臭男人。” 扭伤并不严重,只是韧带有些损伤,诊所的老板帮我简单固定了一下脚腕,开了点止痛药,嘱咐我这两天不要单腿着力。出了诊所,陈枳背着我刚往回走了一点点,我忽然看见一栋旧居民楼上挂了一个小牌子,写着‘住宿’两个字。 这倒是意外之喜,来找老板换药也要方便得多。我们推开玻璃门进去,前台的jiejie正伏在桌子上睡觉,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她恍惚着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住店是吧?” 我点了点头:“是。” “单人房六十,双人房八十, гουωёй.мё(rouwen.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