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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句话很像在笑话他,热度渐渐从耳朵爬上他的脸。戚远已经走得越来越近了,偶尔低头看脚下的路,抬头时看前路。看路也是看他。 借过来再还回去,听起来就很麻烦。“我想要一个。”阮青说。 “等我。”戚远挂了电话,正走到他们旁边,“老师们好!”他跟几个不认识的老师问好,眼睛只看向认识的那一个,随后便往山上跑。 阮青的手机还放在耳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了起来,走到了同事身边。 “刚刚那个是九班的戚远?”有人问。 “是。” “最近好像经常进办公室。” “感觉变开朗了。” “阮老师,他现在是你的课代表吧。” 阮青的眼睛追着那道快要消失的影子,说了第一句话:“对,我的语文课代表。” 34 秋日陷落 终点设在半山腰,那里修建了一个宽阔的广场。戚远到的不算早,听老师说是五十九名。他把领来的学习用品送给一个总往这边看的小学生,戒指收进了口袋里。然后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等老师。 戚远小学时和同学来过这儿很多次。这座城市地处平原地带,山都不高,开发得很漂亮,设施完善,相当于一个大型公园。戚远在广场尽头的高台上坐着,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来时的山路。 秋天已然到来,原本翠绿的山林这儿被染上了一层黄,那里是一团红,甚是好看。天空高远,流云像被风吹散的棉花糖,呼吸间尽是丛林清新的气息。 戚远把戒指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又放口袋。路口陆陆续续有人上来,戚远看到了班主任,想起来那个比赛,他远距离拍了一张刘崇文东张西望的照片作为先到的证据。 等了半小时,广场上的学生们很多拐去游乐园了,有人接着往山上走,路口过来的他们学校的人越来越少。戚远没看到阮青。 老师们走那么慢吗?还是阮青过来时他没看到呢?戚远盯着路口又过了五分钟,捏着口袋里的戒指盒给老师打电话。半晌无人接通,他又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他站到了更高的地方四处看了看,整个广场上都没有阮青的影子。学校要求学生在山脚集合点名,对老师的要求则是在半山腰上合照,相当于教师团建活动。现在高三年级的老师已经在广场上站好队准备拍照了。 戚远开始往山下走,没一会儿就遇到了之前跟阮青在一起的几个老师,正急匆匆地往广场走。仍旧没有阮青。戚远上前跟他们打招呼,然后问道:“阮老师不是跟你们一起上来的吗?” “阮老师身体不舒服,我们路上去了趟卫生间,之后他突然跟我们说让我们先走。他好像要回家休息。” “这样啊,我们班主任让我找他呢。上面要合照了,几位老师快点上去吧。” 戚远快步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只能听到无止尽的嘟嘟声。他逐渐暴躁,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他讲?他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就算回家也要先跟他讲啊,他们不是室友吗?明明上来之前还是好好的…… 戚远走到山脚,也没有见到老师。他打了个车回家,电梯要等,他一边爬楼梯一边想,打开门就要好好教训一下阮青,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呢,他可是说好了要人等他的。 没想到的是,家里没有人。阮青根本没有回来。他站在客厅等呼吸平稳,冷静下来去想阮青去哪儿了。他开始担忧。按理说不会不接电话,有两种可能,手机丢了,人没办法接电话。 裙'内>日<更,二氵泠流久二>氵]久流\ 如果是手机丢了,可以借别人的手机跟他联系。如果是人不舒服晕倒了,周围的人也会听到他的手机铃声接电话的,除非他现在身边没有人。 戚远再次往山上赶,这次走得很慢。大路两边的灌木丛,树的后面,小的岔路,他找得仔仔细细,一点点往上走,始终不见阮青的踪迹。 如果老师倒在没人的地方怎么办呢?他抬起头,阳光穿透树叶刺痛了他的眼睛。戚远揉了揉眼,又继续往前。 走到有卫生间标识的岔道,这应该是之前那几个老师说的卫生间,戚远走进男厕。男厕也没人,视野尽头的隔间有一个敞着门,另一个关着,他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声“阮青”,转身出去时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戚远往那个隔间跑过去,到门口时有人打开了门。他二话不说抱住了站在里面的阮青,手臂收得很紧,紧到自己都呼吸不畅,还要把人狠狠地往自己怀里压,像是怕他逃跑。 还好阮青没有出什么意外,还好他找到了老师。他像被悬在半空的人终于在陆地降落。隔间上面的小窗户滤进柔和的日光,伸进来的叶子青翠欲滴。 同事要去卫生间,阮青顺路去洗手,离开时发现镜子里裤子上有一抹红色。他不敢相信,又看了一次,是血迹,确确实实。 指甲般大小的印迹,在屁股靠下的位置。他出了卫生间,跟同事继续往上走。为什么裤子上有血呢?是生理期的经血吗?还会弄湿裤子?会越来越多吗?有人看到了吗? 他谎称自己身体不适要回去,回到了男厕,解开裤子后两眼一黑,鲜红的血染透了内裤,只是刚刚那一会儿,裤子上的血迹就变成了镜片那么大。 还是来了。 他在隔间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外面有人进来,他想起了戚远。于是拿出手机,正要按拨号时有人砰地一声拍了隔间的门,他的手机滑进了下水道里。 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想接下来怎么办,他蹲到了隔间的拐角。蹲下去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下面血液往外涌动,很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思绪跟着血液一起流走了。 突然拍门的是小孩子,很快被他的爸爸拎走了。男厕的人来来往往,或许有其他人在他这个隔间外面等,多少人阮青不知。他蹲在拐角,像在另一个与此无关的世界。 就这样过了很久,外面大路的人声越来越小,阮青想应该到中午了。裤子被渗透地更多,他想自己会不会死在这个隔间,然后等清洁工来发现,成为一时惊世离奇很快又被人忘记的新闻之一。 人会流血而亡吗?经血八成不会,没听说过。他死不了,还是要出去。他没办法跟来上厕所的人借手机,怎么讲自己的意图呢?裤子上大片的血迹怎么不被看到呢? 或许可以等别人发现他,同事以为他回家了,还有戚远。戚远会给自己打电话吧,打不通该怎么办?戚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继续在那蹲着,只能等。等到晚上十二点,沿路商铺的门都关了,路上不再有人,他再走回去。 很久都没人再进来,晌午的山间格外安静。鸟鸣声变得清晰,甚至能听到下水道的水流声。白瓷砖往外渗出湿冷的腥气,地上的水迹里浮动着灰尘。 本来可以避免陷入现下的困境,如果在看过医生后就做 гòцгòцщц.ìиfò(rourouwu.inf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