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回家养猪了 第4节
“你慢点！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当时也是脑子一懵，就想着要是真感染就好了，说不定就不用再回那个家了。我要是感染了，我妈也不会让我回去连累我弟的……”说着说着，姐妹俩的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当然，唐新岚是看不到的，因为她爸的头盔实在太大了。 “你放心，我爸说了，等村子一解封，他就找车送你去车站，你跑远点，到广城去，身份证什么的现在都可以异地补办，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你不回来，未必他们还能抱只母鸡替你拜堂不成？”顿了顿，唐新岚有些不好意思地靠在阳台上，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用我的压岁钱，没关系，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有五万多粉丝了，以后会有更多，听说直播很赚钱，我还能帮村里卖猪rou，你要是在外面缺钱了，就跟我说。” “我知道，没有跟你客气。”章家卉漂亮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温柔，她这一生没有得到过太多的善意，仅有的一点温情，都是唐家人给予她的，她妈每年过年催她回家，无非就是惦记着她年底那一笔补发的工钱，而她自己，一年又一年的回来任人宰割，难道只是为了那早就不存在的所谓亲情吗？ 不，她只是想抓住每年这难得的一次机会，和唐新岚、唐爸唐妈他们多呆几天罢了。 “对了，我过来是想跟你说，我今天突然想到了，你要是在这里无聊的话，也可以开个直播间，找人陪你聊聊天也好啊，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自考吗？我给你找了几个自考上岸的主播，推荐给你了，你等下关注一下，进去听听他们是怎么考进去的。等你考上大学，我不信你妈还敢去学校抓你回来结婚！” “好！我会去看的，你赶紧下去吧，拍完照就回家去，不要待在外面，现在疫情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家里安全。”章家卉冲她挥了挥手，催她赶紧下去。 “那我走了啊，你缺什么不方便跟我爸妈讲的，咱们微信联系，我去给你弄。” 楼下院子里，唐爸他们已经把那头大黑猪宰杀切割好了，一头将近两百斤的大猪，去掉内脏之后依然还有不少rou，上唐村家家户户都养猪，男人们就算不会杀猪，也练得一手切割猪rou的好手艺，一头大猪被切割成了八块，猪头已经对半砍开，丢到大锅里去煮了，加了姜片、八角去腥，等煮熟了捞出来，晾凉了，把猪头rou剔出来，拿来做卤味，或者切片炒菜、炖锅子都很好吃。 两个后腿的蹄髈被单独留了出来，拿稻草绳捆起来挂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上，这是老支书点名要留给唐新岚的，剩下的他们会拿去做菜，接下来三天，村里各处卡口值班的男人们都有口福了。 见唐妈她们在张罗着做血豆腐，唐新岚忙过去把三脚架和手机架好，对准临时搭的灶台：“老妈，我去拍照片啦，这个直播我开着，你们就在那儿干活就行，什么都不用管，注意不要挡住镜头就行了。” 说罢，唐新岚顶着她的刺客造型，对着镜头，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场直播带货…… 第6章 “大家上午好呀，昨天不是有人问我们村的土猪rou卖不卖吗？昨天我们村委的干部们商量了一下，也争取到了镇上的帮助，今天晚上我会在直播间挂链接，村里会想办法把猪rou送到省城各个小区的抗疫物资集中点，到时候会有志愿者帮忙配送。” “我知道今年因为疫情，很多人都没吃上杀猪饭，那咱们废话少说，今天给大伙儿直播杀猪饭吧！” “不要啊……”唐新岚话音未落，弹幕里顿时一片哀嚎声。 不是说直播间里都是人美心善的小jiejie吗？为什么这个叫“唐糖棠栗子”的主播这么凶残？ 你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出去吃过一顿大餐了吗？直播吃杀猪饭？人干事？ “等等！现在疫情防控期间，不能聚餐吧？主播你们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弹幕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条质疑。 关系到疫情防控，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不对啊！现在大家都在为了尽快控制住疫情居家隔离呢，你们村怎么还聚众吃杀猪饭？ 一时间，弹幕里质疑声四起，甚至还有过激网友表示如果主播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看到弹幕里疯狂在刷报警，唐新岚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想抬起手去擦擦冷汗，戴着手套的手碰到的却是圆乎乎的头盔，隔着头盔说话不太清楚，咬咬牙，唐新岚直接把头盔给取下来了。 反正她里面还带着两层口罩，口罩夹层里还有三层塑料膜，就说一段话应该不至于被感染。 “大家不要激动！刚才忙着去拍照片，忘了跟大家解释，我们真的没有聚餐哈！” “刚才你们看到的这头猪，是咱们村老支书无偿捐赠的，咱们村离国道近，四面都没有遮挡，岔路特别多，这么说吧，咱全村的老爷们都被老书记拉去卡口值班了，这大冷天的，天天吃盒饭也难受，老支书就捐了这头猪，待会儿我妈和几个婶婶会炖几大锅猪rou白菜，再泡点儿粉丝，洗点儿菠菜啥的，送到各个卡口上。” “卡口晚上值班都烧火的，弄点吃的过去，他们值班的晚上能吃口热乎的，你们放心，疫情没结束，我们是绝对不会聚餐的，卡口上也是分到各人饭盒里分餐吃。” 这些细节都是开始封村之后，唐新岚在网上查到告诉她爸的，防疫要防外村过来走动，更要防止他们自己人交叉感染，唐新岚虽然不是医科专业的，但现在互联网多发达啊？那热搜上每天十几个话题，都是专家教人怎么防疫的，唐新岚挑出一些权威的发给她爸，也多亏了这些东西，他们村封村到现在，别说感染的了，连感冒的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误会小jiejie了。” “向主播道歉，另外说一句，老书记棒棒哒！” “老书记真好！现在一头猪要好几千了吧？” “我昨天刚买了三斤五花rou，超市配送的冷冻rou居然也要三十多一斤！” “不知道小jiejie卖的土猪rou多少钱一斤？” 这批土猪rou的售价问题，其实唐爸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也跟唐新岚说过，见弹幕里有人问起来，唐新岚顺势就回答了—— “咱们村的黑猪都是养了快一年的正宗土猪rou，年前生猪，哦，也就是没有宰杀的整猪收购价是16块钱一斤，去掉猪下水和其他零碎，新鲜的镇上买大概是二十八块钱一斤。” “不过咱们村的干部们说了，今年疫情影响，大家都困难，我们也没打算赚钱，就当给咱们村的黑猪rou打个广告吧，晚上我挂出去的链接，五花rou是22一斤，肋排26一斤，蹄髈23一斤，猪蹄20一斤，其他部位的rou统一都是20一斤。” “蛤？我没听错吧？正宗黑猪rou，才卖20一斤？” “蹄髈23一斤啊啊啊！我的最爱！主播给我留一对，不！我要两对蹄髈！后腿的哈！” “肋排肋排啊啊啊！我的糖醋排骨！26一斤良心价！” “主播你们有多少猪蹄？我能全包了吗？可以预付定金，我私聊你咯~” “前面的我报警了啊！说好的不许囤货涨价呢？” “我记得年前超市卖的冷冻猪蹄，就要26一斤了吧？” “20块钱一斤的猪蹄，还是新鲜黑猪蹄，真的良心价了！” 弹幕里不知道怎么的，天南海北的突然开始掰头起各地现在的物价了，大家一边聊一边看直播，院子里，唐妈她们已经把血豆腐做好了。 血豆腐就是凝固后的猪血，别看这玩意儿便宜，做好了却是一道难得的美食。 上唐村养猪历史悠久，猪血的做法也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红烧和辣炒。 猪血切块，农家做的老豆腐也切块，下油锅，加葱姜蒜和黄豆酱、老抽红烧，喜欢吃辣的加几个干辣椒，加水炖煮到收汁，撒上切碎的蒜苗，就是一道简单又美味的红烧猪血豆腐了，唐妈做的时候还切了一碗酸菜进去，这样做出来的猪血豆腐酸辣爽口，简直就是下饭神器！ 辣炒猪血在他们这又俗称“炒猪杂”，主料是猪血，先切点肥瘦相间的五花rou，下油锅慢慢煎到两面金黄，下蒜末、姜末、辣椒末、花椒，然后加入切好的猪大肠、猪小肠、猪头rou什么的，把猪血倒进去翻炒片刻，猪血很嫩，倒进去翻炒一会儿就烂了，这道菜讲究一个快，食材炒熟了就马上盛出来，别看样子不好看，却是农村男人最爱的一道下酒菜，综合评分仅次于辣炒螺蛳。 做好的菜用大号的汤锅装起来，放在煤炉上温着，这样待会儿去各个执勤卡点给他们打饭的时候就不会凉了。 这边猪血刚做好，那边，大块的rou骨头炖的白菜萝卜也好了。白茶和萝卜都是现从地里拿回来的，自家养的黑猪干净，猪骨头剔下来都不用焯水，洗干净之后，下油锅加作料翻炒片刻，加水炖煮，中间把切好的萝卜放进去，等到rou炖烂了，最后再加白菜，乡下人实在，这满满一大锅几乎都是rou，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汤汁的鲜美…… “嫉妒两个字我已经说累了~” “羡慕的眼泪忍不住从嘴角流下来~” “城里娃长这么大没吃过杀猪饭~” “等等！我似乎发现了一个华点！” “前面的你闭嘴！让我说！主播小jiejie有男朋友吗？我单身！” “闭嘴让我说！省城三套房，家里三辆车，求相亲！” “z大硕博连读，b市户口外加五套拆迁房，预约相亲！” “等等！这个直播间是相亲专场吗？” 看着密密麻麻的征婚弹幕，网友们一片凌乱，努力试图把弹幕方向给扭转过来，然而没办法，现在网上的单身狗实在太多了，居然还有很多单身的小jiejie也跟着来凑热闹，说什么男人靠不住，主播要不要考虑一下她们……简直醉了！ 唐新岚过来调整镜头的时候恰好刷到了弹幕，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之前她还埋怨她爸连直播都不看，现在却特别庆幸她爸不看直播，不然看到这些掉节cao的弹幕，估计心脏病都要犯了。 “咳~还是带大家看看我们要上架的黑猪rou什么样子吧。”怕弹幕里再出现什么让她爸血压飙升的话题，唐新岚忙把镜头对准了已经切割好的猪rou。 别看他们村养的猪品种叫黑猪，但其实褪毛之后和普通猪rou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rou质了，还冒着热乎气的猪rou，肌理分明，肥rou雪白细腻，瘦rou颜色鲜亮，经常买菜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土猪rou，因为脂肪层明显要比瘦rou精养出来的猪rou要厚得多，网友们刚才也是闲着无聊在弹幕里八卦，现在终于亲眼看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本地黑猪rou，弹幕话题瞬间就变了个风向。 本地的网友们欢欣鼓舞、恨不得奔走相告，有经常买菜的网友已经激动的快哭了——这猪rou一看就是正宗本地土猪rou，那块五花rou做个红烧rou或者粉蒸rou，后臀可以剁馅儿包个猪rou白菜馅儿的饺子，偏肥也没关系啊，肥rou切片熬出猪rou来，哪怕家里没菜了，搞个猪rou拌饭也是极美的……更别提著名的油渣炖大白菜了！ 外地的网友，尤其是封城封的比较早的城市，此刻已经哭晕在了直播间——主播说了，现在跨省物流不好走，所以只能优先发本省的订单，并且还很好心地呼吁外地的网友先不要拍他们家的土猪rou，因为就算拍下来也发不出去…… 展示完这次要上架的土猪rou之后，因为接下来还要拍照片上链接，唐新岚就没有再直播了，约好晚上七点开直播上链接，唐新岚马上关掉手机，趁着rou还热乎，赶紧拍了好多照片，拍完之后，刚想回去，老支书突然把人给拦住了。 第7章 “岚岚啊，你这防护服都穿好了，不如再替大伯多跑一趟？”老支书对村里别的晚辈说话都是吩咐的语气，唯独对唐新岚，那语气软的仿佛他才是唐新岚的亲爹，看得旁边真正的唐爸哭笑不得。 “大伯，要我干啥？”唐新岚浑身裹着一层不透气的塑料膜，其实早就热出了一身汗，摩托车头盔的罩子上也都是水汽，但是她知道，老支书找她绝对是有正事的，果然—— “还不是咱们镇上的宣传干事！说啥要报道个先进，要我们拍点卡点值班的照片给她，我们哪会拍照片？大伯这不是想着，你在大学学的就是记者专业吧？那记者都是会拍照的，不如你去帮大伯拍几张？”老支书期待地搓了搓手。 记者啊！当初他一听唐新岚大学志愿填报的是这个专业，就觉得他果然没看错，岚岚这丫头从小就和村里别的孩子不一样，文文静静的，还爱看书，果然现在考上了名牌大学，据说这个专业出来都是去电视台工作的，哎呀！老支书已经忍不住想给自家（村子里的）闺女组织后援团了：等岚岚上电视了，他要组织全村的人给岚岚贡献收视率！ 听到老支书把新闻系给说成了记者系，唐新岚抿嘴一乐，不过，老支书说得对，新闻系确实要学习摄影摄像专业课，她也挺喜欢拍照的，不然大学也不会攒钱去买二手单反了。 “好！正好我爸他们不是要去换班么？我就跟我爸这一组吧，先去那边，然后让我爸巡逻的时候带上我，在咱们村各个卡点转一圈，每个卡点都拍几张，大伯你看这样成不？” “成！怎么不成？我让你妈给你留饭，等你拍完回去吃点热乎的。”老支书笑眯眯地隔着头盔拍了拍唐新岚的脑袋，露出了一脸慈父的笑容。 真正的亲爹唐爸：“……”到底谁才是慈父？！ 这是封村之后，唐新岚第一次走出她们村。 上唐村对外有两条主干道，分别位于两条河的河畔，上下一共四个主要出入口，两边虽然都是山，但是其中一座山因为要打通了给高速公路穿行，所以也有一条路是通向外面的，交通十分发达，需要安排的卡口也就格外多！ 唐爸今天轮值的就是高速公路这个卡口，这条高速凿穿山脉，穿过山林就是几十根高大的水泥柱，撑起了双向高速公路，下面是一条双车道的水泥路，往北就是唐新岚外婆家所在的章家村。 “也不知道你外婆他们现在咋样了。”远远看着章家村升起的炊烟，唐爸唏嘘道。 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丈母娘家拜年了，唐爸为人厚道，在丈母娘那边村子里人缘也是极好的，往年过年，他们家都要去丈母娘家住上两三天，走亲戚、吃席面，热闹的不行，而今年，他却只能守在这里，严防死守，不许丈母娘家的亲戚们跑过来走亲戚……也不知道疫情结束之后，丈母娘还让不让他进门，唉！ “有才叔！咱们今天吃啥？我好像闻到猪rou炖粉条了！”和唐新岚有着同款大眼睛的堂弟唐新诚眼巴巴地盯住了唐爸带来的几个不锈钢桶。 这些不锈钢桶都是村里找农村办酒席的借来的，特别能装，这几个大桶一装，就能把他们全村所有卡点的饭菜都盛上了。 “赶紧的，让他们几个把饭盒拿过来，放饭了！”这一嗓子，可以说是喊出了大集体的气势。唐爸当年在生产队管公分的时候，对排队有种迷之执着，现在管着防疫，手底下这帮小子们也不敢反抗他，忙跑到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拿饭盒去了。 他们值班的帐篷也是管村里办大席的人借的，大红色的帐篷看着喜庆，其实只有薄薄的一层皮，一点也不抗冻，晚上蹲在里面能冻死个人，不过，农村有的是柴火，帐篷里整天烧着火盆，旁边还有个煤球炉子，可以烧点热水喝，角落里还堆着两箱方便面，估计是晚上值班饿了当宵夜的。 不过，今晚大家应该不用吃泡面扛饿了。 热腾腾的猪rou白菜炖粉条、酸菜炖五花rou、萝卜烧排骨、辣炒猪血、猪血炖豆腐，还有唐妈带人炸的萝卜猪rou丸子，这种丸子趁热吃外酥里嫩，冷掉了也没关系，炖锅子的时候丢到火锅里涮着吃也好吃，没菜的时候拿来炖个白菜也不错，十分百搭，唐新诚一口一个，吃得呼哧呼哧的，好像一头饿极了的小猪崽子。 唐新岚没顾得上跟堂弟说话，拿起相机咔咔拍了好几张，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没想到老爸他们值班的卡口，条件居然这么艰苦，那个简陋的红帐篷只能勉强挡住一点风，春节这几天，晚上经常都是零下好几度，就守着一个火盆子熬一整夜，还要时不时出去巡逻，看着拿树枝挂在火盆上烘烤的棉鞋，唐新岚拿起相机，拍下了这几双被雪水浸湿的鞋子…… 简陋的红帐篷，墙角的两箱方便面，一个孤独的火盆，还有几双泥泞不堪、挂在火盆上烘烤的大棉鞋……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想到，一天之后，这张照片会火遍全网，甚至被国家台和无数国家级媒体纷纷转载！ 拍完照，鬼使神差的，唐新岚拿出手机，在这个卡点内外走了一圈，拍了一段视频，她打算把几个卡点都拍一下，回去剪辑上传到网上，或许此时此刻的中国，有千千万万个村庄都坚守在防疫的岗位上，但是，她依然想让更多人，看到他们全村人笨拙而又认真地对抗这场疫情的模样。 几个卡点走了一圈，哪怕是坐在唐爸的三轮车上，唐新岚也累得够呛，回到家脱下外套，解开中间那层塑料膜，里面的保暖内衣已经全部湿透了，跑到楼上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唐新岚已经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叫了。 其实之前在卡点拍照的时候她就饿了，但那时候他们在外面，唐爸是无论如何不敢让闺女暴露在病毒下面吃饭的，唐新岚只能饿着肚子拍完了照片。 跑到厨房，唐妈之前应该回来过，厨房的煤球炉子上放了一口蒸锅，打开一看，里面用小碗装了四菜一饭，都是热乎的。唐新岚忙拿了个托盘出来，把饭菜端到楼上，一边吃一边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打开手机直播软件，果然直播间已经有人在眼巴巴等着了。 “抱歉抱歉，下午帮村里拍照片去了，容我先吃几口饭，吃完再上链接，可饿死我了！”唐新岚对着镜头解释了一下直播延迟的原因，忙不迭的埋头大口吃了几口。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这边吃，镜头那边，直播间的网友们也忍不住跟着摸了摸肚皮：明明刚吃完晚饭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主播在吃饭，感觉好像又饿了…… 原本老支书是让唐妈顺便从值班人员的晚饭里留点出来给唐新岚，唐妈没答应，她家老头子最恨别人占集体便宜了，好在家里过年还有很多菜，唐妈忙完就赶紧回家，先剁了一块rou，做了一碗rou末蒸蛋，又切了半碗熟的猪头rou，加了点白菜粉丝熬了一大碗，还蒸了两个咸菜，分别是自家做的香肠和熏鱼，四个菜一碗饭，唐新岚根本吃不完，正好留着宵夜吃。 “小jiejie吃慢点啊，我们不急。”见唐新岚狼吞虎咽地吃着，网友反倒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