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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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无风,可外面挂着的铃铛却凭空响起,空灵的铃声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严昭正用着水壶给桌子上花盆里的一棵不知名的枯树枝浇水。下一秒,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动静,男人不必抬眼,就知道来人是谁。 “这次想要什么?”严昭把水壶放在一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徒步走近药柜内。 来人正是风情,在夜色只勉强休息了一天之后她就赶了过来。药房内似乎有空调,她来时外面穿着的褐色大衣在进入药房之后就披在一旁的架子上,里面是是一件薄毛衣,单单一件穿在身上也不觉得冷。 进门之后女人才注意到严昭身上穿的俨然是一身藏蓝色古代服制的衣服,有些像明国时期书生的长衫,只是看上去简单许多,未加乱七八糟的装饰,额前的一些碎发用卡子固定着,白皙的脸俊秀非常,幽暗的眼闪着些微淡淡的光,一眼望去倒还真像个明国时期的书生。 女人看了眼,打趣道:“要开起中药店了?” “也不是不行,这卖的药又不止西药一种,”严昭给女人沏了一杯茶,“左右是闲来无事,随便穿着玩玩。” “嗯。”风情捏着茶杯往四处看了眼,之前不仔细看还真没察觉到,虽然这里卖的大多是西药,可除了前台储物柜这是玻璃柜台之外,其余的柜都是红楠木,这房间乍一眼看上去感觉有些破旧,可仔细看下来又觉得有些精致,偏向旧时的精致。 越看越觉得严昭虽然看着年轻,可骨子里的风度与成熟绝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似乎是注意到对面男人的目光,风情不好再继续打量,尴尬地轻咳一声之后道:“那个,我想要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药。” 严昭抬头看她一眼,问:“这么快就要了?” “还不是怕出什么意外。”风情一跟别人聊天就想抽烟,可想着这里是药店,只能捏着严昭给她的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我还以为你不会用这副药呢,”严昭转过身去给风情扒柜子找药,只听女人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他吃了这药。” 严昭把一个玻璃小瓶放在桌子上,里面装着一个淡褐色的药丸,“这药丸遇水即化,化入水中无色无味,不到用的时刻不要把上面的盖子打开,免得影响药效。” “知道了。” 严昭看着女人望着柜台上的小玻璃瓶没动,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问:“还有其他想要的?” 风情往周围巡视了一圈,随后问:“你那里有没有吃了之后能让吸食毒品的人神志稍微清醒一些的药?” 严昭皱眉问道:“给你用的?你又开始吸毒了?” “不是,给我一个手下,我想从他嘴里探出点话来,但他吸毒的时间有点久了再加上长时间的改造,好像有些记忆损失了一部分。”女人抠着手指,问:“有没有这样的?” “有啊。”严昭答。 “真的有?”风情有些惊讶,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跟严昭说的是什么东西,他就直接说自己有她想要的药。 “有的确是有,不过短时间内我拿不出来,你知道的,某些药需要提前跟我说我才能帮你弄,就像这个,”严昭指了指女人手上拿着的玻璃瓶,“你现在跟我说,起码得过段时间才能来取。” “那还是算了,”没必要为了那个老东西费那么大的劲,更何况她只是稍微有些怀疑,不是完全确定秦保义之前见过蒋琛。 与其费那么半天的劲调查这件事不如想想怎么把王东的事给解决了。 “那你之前卖给我的那些处方药,再给我来点。” 男人略微皱眉,但脸上还是带着笑:“不愧是你。” 只见女人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来放在桌子上,“这些钱够吗?” 严昭立马换了副嘴脸,带着有些讨好的笑将钱收起来:“在我所有的客户中,也就是您最大方,我这就给你拿药。” 女人不急,反而悠闲地摆弄着手里的小玻璃瓶,悠悠开了口:“严昭,问你个事。” 严昭此时虽是背对着女人,但仍在用心听她的话:“你问。” “就是”风情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但感觉这种邪门的事好像严昭应该知道一般,最终还是开口道:“你之前给我吃的那些药,有没有是可以影响神经系统的?” 严昭拿了叁板胶囊放在柜台上,“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些药都是影响你神经系统的,毒品的作用机制你不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药会不会影响人做梦时的梦境什么的” “你梦到什么了?”严昭问。 “就是感觉梦到了像是生活中可能即将要发生的事,你说诡不诡异?” “这有什么诡异的?”严昭不以为然,“有的人说不定就是有特异功能可以在梦里梦到未来的景象呢?周公解梦没听说过?” “那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梦里对于未来的结果是不是无法改变的?” 尽管苏陌现在是安全的,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之前从来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而且还跟先是几乎完全对应,想着蒋琛给她施加的那些威胁梦变为现实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她现在已经让花花提前去预防了,就怕做的是无用之功,悲惨的后果根本无法改变。 风情看向严昭,眼里露出期待的表情,似乎他说的话能让自己稍微安心。 可男人只是来了句:“谁知道呢?” “也是。”风情垂眸,看着玻璃罐子里的那颗药丸,不发一语。 “不过”严昭又突然道:“古人常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不定你付出了努力能有所回报……也不一定呢?” “那就借你吉言。”风情把那叁板胶囊放进口袋里,手中拿着那个玻璃瓶,道:“处方药的代价我是付了,这药应该是钱买不到的吧?” “不错,”严昭将放置在一旁桌子上的花盆拿过来,用铲子给树根底部松了松土。 “你要什么?” 男人小心呵护树根底部,视线也在枝干上没移开,听闻风情此般询问,只是淡淡来了句,“先欠着吧,等你下次能活着回来再说。” “那我可说不准,”女人笑着看向他:“毕竟你也知道我干这行的危险,这次我都差点不能赶过来,更别说下次了。” “你放心,”严昭看了女人一眼,脸上满是自信:“就算你死了,灵魂要去转世投胎了,你下辈子还欠着我药‘钱’,我会想办法去要的。” 风情听这话只觉得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迷信呢?转世投胎这种鬼神之说你居然还相信?” 女人话音刚落,就见严昭的脸色突然变了,原本不论说什么话男人脸上都会带着些许温柔的笑,尽管某些笑只是对待客人的敷衍态度,可看着还是让人觉得舒服的。 这一次严昭的脸直接拉了下来,手上照顾树枝的动作也停顿,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尽数都是寒冷。 风情立马觉得房间里面的气温冷了几个度,直觉感觉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了话,可她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啊…… 女人立马赔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只是每个人的思想不同罢了,说不定我下辈子的转世还真能被你找到呢。” 严昭视线收回,继续照顾着手中树苗,“说不准呢。” 风情把玻璃瓶紧握在手中,去一旁的衣架子上拿自己的大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来还你的‘钱’。” “好,欢迎下次再来。” 风情走后,房间里就剩下严昭一人仔细照顾着树苗,大约几秒之后,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严昭身后不远处逐渐出现。 “她似乎对梦境的力量很敏感。”人影从阴影处走出,是林炜。 此时他身上也穿着与严昭服制相同的衣服,只是身上的长袍为黑色,头上原本利落的短发不知何时竟到了齐耳之处,与风情之前所见的林炜医者的形象完全不同。 “也不奇怪,毕竟你把当时把那孩子的力量分了一部分给了她。”树枝整理好之后,严昭手指轻抚着枯萎的枝干,似乎能感受到其中微弱的血脉心跳,“只是没想到她一梦就梦见了自己身边的人,关心则乱,也不由得引起她怀疑。” “现在我的力量已经稳定,她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是吗?”严昭转过身子,靠在背后的柜台上,看着站在面前的林炜,“你现在可替她承担了身体的大部分的伤痛,不害怕再产生一系列的不良影响?” “不会,我能控制住,更何况风情那个女人执意要玩命,我也拦不住她,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嗯?”严昭眯着眼睛,脸上带着笑意,他可不相信这人说的话:“嘴上说着巴不得人家死,可只要她一遇到致命危险你还不是会去救她?都已经救了她两次了,还说想让人家快点死?” 林炜垂眸:“这是那个人的愿望,我不会一直救风情,事不过叁,等第叁次救了她之后,她再怎么样就跟我没关系了。” --